他平静地坐下,端起饭碗吃饭。
整个餐厅陷入一种压抑的气氛中。
饭后洗完碗,简易去次卧收拾行李。
许明笙坐在沙发上翻微博,一刷新,吃饭时看到的那条消息竟然没有了,热搜栏里也搜不到,超级话题、营销号全都删除地很彻底,再也找不到那张照片的影子。
水过无痕,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听到次卧的动静,许明笙穿上拖鞋,从沙发上站起来,想问问简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进去却看到他在整理箱子,叠了几件衣物放进去。
许明笙在一瞬间联想了无数个原因,筛出可能性最大的那一个,不禁目瞪口呆,垂在身侧的手指微颤。
“小易”
她大喊了一声,立刻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身,“小易,我让你回去住是故意气你的,不是真的想那样,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走,不要走。”
简易站直身子,手覆在她的手背,试图拉开。
许明笙却死死抱住他,哭腔也上来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走。”
“明笙,你冷静一下。”简易慢慢松开她的手,转身与她面对面。
她哭得伤心,泪水湿了满脸,肩膀塌着,持续不停地战栗。
她站在那里,娇小的一只,孤单又无助,仿佛全世界都要遗弃她了。
简易心疼坏了,立刻将她拉进怀里,抱得紧紧的,“我不走,我只是要出差,所以才会收拾行李,我想过会儿就跟你说的。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离开你呢”
“出差”许明笙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抽噎着问。
简易沉声回“我去广东有点事,那边有个生产面料的工厂需要实地考察,符合条件就收购下来。我做这件事也是为了朝旭,过阵子你就会知道的。”
“哦。”许明笙吃了一剂定心丸,心情稍微舒缓,不哭了,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你要去几天啊”
“最快也要五六天,明天早上七点钟的飞机。”
简易伸手,帮她擦眼泪,“那张照片的事,我会处理,不会让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影响我们的感情和生活,你所要做的,只是相信我,可以吗”
许明笙毫不迟疑地点头,“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我保证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也不会受别人的干扰。”
简易欣慰地笑笑,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朝浴室走,“你的脸都哭花了,我来帮你洗洗。”
双脚猝不及防离地,许明笙惊呼一声,挣扎着要下来,“不用,我自己去洗就好,你每次抱我过去都要做坏事。”
“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你怎么这么聪明呢”简易低头在她嘴角亲一口,“出差好几天见不到面,今晚可要喂饱我。”
许明笙娇羞一笑,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将自己的唇送了过去。
此时此刻,来一场亲密无间的欢爱对于冷战过后的男女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调剂品。
晚上九点钟,沐诗婧坐在市区的一家咖啡馆里翘首等待。
她给简易点了一杯伯爵红茶。
他从小就不喜欢喝咖啡,无论什么种类。虽然在国外待了很多年,仍然喝不习惯。
他的口味和喜好,她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玻璃门上的风铃撞起一串叮铃的乐声,沐诗婧像个小女生一样满心喜悦地笑了笑,抬头看一眼,又大失所望地收回视线。
前来赴约的人,不是简易,而是丁时俊。
丁时俊一坐下,先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杯蓝山。
“诗婧姐。”丁时俊不饶弯子,“是简易叫我来的。”
沐诗婧面上已是一片哀凉的神色,淡淡道“简易,他有说什么吗”
丁时俊如实转告“他只说了四个字,请你消失。”
耳朵里嗡嗡响,沐诗婧满脑子都是那四个字,心在一点点沉下去。
她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见他一面。
坐在一起聊聊天,听听他的声音,哪怕只是苛责,她也甘之如饴。
爱一个人,本来就是疯狂无可救药的。
他竟然连这样的施舍都不肯给她。
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咖啡送上来,丁时俊端着喝了一口。
简易不惜拉下脸,说动自家老爷子火速去压这事,可见对那位许姑娘是上了心的,为她高兴的同时,也只能为沐诗婧掬一把同情泪了。
丁时俊意味深长看向她“简易发起狠来,不是我们这些虾兵蟹将所能招架得住的,这次你确实惹到他了,我也帮不了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简易出差的第五天早晨,许明笙还没起床就被没完没了的电话铃声吵醒。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接听,“喂”
电话里传来杨柳哭爹喊娘惨兮兮的嚎叫“亲爱的,快来看看我,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