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你不许过来,不然我会和你拼命。只要你不过来,我可以给你钱,我会双倍赔偿你钱,只要你肯放我走。”顾镜看着眼前的男人根本仿佛没听到自己说话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汹涌灼烫,那样子,仿佛要把自己拆掉吃进肚子里。
这男人得饥渴了多少年,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吧?
顾镜一边小心地提防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边不着痕迹地就要往后退。
她早就听说过,人贩子会拐了妇女卖到偏远落后山村里,那些山村里的人愚昧不开化,会把女人囚禁起来各种凌辱,一直到这个女人生下孩子为止。而且一旦被卖到这种山村,周围的村民也会向外隐瞒真相,帮着这户人家囚禁这个女人。
也就是说,一旦落入虎口,便是插翅难飞。
顾镜当然不允许自己落入这种境地,她看看四周,知道这是一片较为空旷的瓜地。
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粗糙的山村男人会把自己放到瓜地里,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月黑风高,四下无人,正是她逃跑的最好时机。
只要她能摆脱眼前的男人,她就一定能想办法逃出山村,拯救自己。
而就在她盯着那男人,一步步地往后挪的时候,男人竟然张开口,用嘶哑粗嘎的语音,说出了一番话。
什么?
顾镜微微拧眉,仰脸审视着这个粗糙健壮的男人。
他说的哪国语言,根本听不懂。
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是了,这一定是个极为偏僻落后的地方,该地的方言浓重,以至于听起来像是外国语言。
这一点她是有经验的,比如当年她上大学时,她的某地舍友给父母打电话,说的话叽里咕噜形同外语。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看来你也没听懂我说话?”顾镜鼓起勇气,仰着脸对这个男人喊话,神态冷漠,语调客气。
“不过没关系,我们依然可以进行良好的沟通。”
顾镜一边说着这安抚敌军的话,一边转过头就要往远处跑去。
她又不傻,自然是知道,这语言不通,智取无望,只能来硬的,跑!
这个男人看上去人高马大体魄强健,只盼着他没有练习长跑的习惯。
顾镜屏住呼吸,撒开脚丫子往前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她充耳不闻,咬着牙往前跑。
这是生与死的较量,只有跑赢了这个男人,她才能活下去。
她甚至不敢去听听后面的动静,闷头就这么往前狂奔。
正跑着,忽然,眼前一黑,她整个人仿佛一个被投掷在地上的沙包,狠狠地栽倒在了那里,摔了个七荤八素。
当她挣扎着撑起浑身散架的身体,试图爬起来的时候,一阵钻心剧痛传来。
心底涌起一阵沮丧,她想,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不幸的人了。
她竟然在逃命的关键时候,穿的是肥大的棉拖鞋,这也就罢了,还在百米竞赛奔跑中,恰好成为了守株待兔故事中的那只傻兔子,就这么直愣愣地撞在了一块木桩子上。
本来撞在木桩子上她可以爬起来继续跑,但不幸的是,她脚崴了。
一个像她这样的伤残人士是跑不过刚才那么一个粗糙健壮的汉子的,看来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智取。
她回过头,望向身后。
一看,不免有些惊讶。
这个男人根本没追过来啊,他就那么站在原地,望着自己。
弯月如钩,照在这片瓜地上,给这个高大的男人投射下一条长长的影子,蛐蛐的叫声此起彼伏,男人像一座小山样站在那里,静默无言。
这是恬静安详的一幕,可是在顾镜看来,却是凶险至极。
这个男人为什么就那么冷静地望着自己,他为什么不追?
他一定是笃定自己逃不掉吧?
他就这么有把握自己逃不掉?
顾镜想到这里,微微勾唇,发出一个冷冷的笑。
她就不信邪了,她顾镜就战胜不了区区一个山里愚昧无知庄稼汉!
于是她伸出手指头,对他招了招手,又冲他笑了笑:“你过来。”
她说完这话,那男人根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呵呵,欲擒故纵?你就这么有把握我逃不了?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都扭到脚踝了,怎么逃啊,他一定是看出来了。
想到这里,顾镜再次对着那个男人挥手,再次笑了笑:“你不是想上我吗,可以,来啊~~”
想必是顾镜这么挑逗的话——或者说动作,对那个男人起了作用,那个男人仿佛犹豫了下,终于迈步,向顾镜走过来。
他走起路来缓慢有力,不紧不迫。
这看在顾镜眼里,更加着恼,想着这个男人对待自己,想必是那种耍逗反正逃不掉的兔子的心态,等耍得自己彻底绝望,就磨刀把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