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缄似乎是没有料到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顿了片刻才应了一声:“嗯。”
“……那有没有你看上的?”颜脱努力使自己听起来只是一时兴起随便问问,而不像是一个热衷于探索八卦的无聊之人。
“没有。”时缄淡淡道。
颜脱竭力遏制住自己喉咙里的一声因热潮而产生的喘息,把脸埋在枕头里道:“……我是说,你现在已经是少将了,你手里掌控着帝国的最强战队。我已经帮不了你太多了,更没办法强迫你什么,如果你不喜欢和我做这种事,那你不做就可以了,我会找到其他办法的。”
时缄的祖父曾经是帝国赫赫有名的战将,即使他的父亲不太争气,只在jūn_duì 里混了一个不上不下的闲职,但是时家的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
但这都和时缄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是私生子,在他有所成就之前时家基本上一直把他当作外人看待,也不会给他提供任何的特权或便利。
而时缄报考帝国军校的时候,颜脱刚刚成年不久,才开始发热期。
第一次发热期的时候他是靠药物挺过去的,但是omega刚步入发热期时发热期并不稳定,时间间隔很不规律。
所以毫无征兆的,在和时缄在外面吃饭的时候颜脱就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第二次发热期。
时缄紧急将他送回了宫殿,并留在宫殿中照顾他。对发热期毫无经验的颜脱没有忍住,意识迷乱之际竟然揪住了时缄的袖口,呜咽着开始向自己同为omega的好友求/欢。
omega的本能支配了一切,他知道勉强的人是时缄,也知道时缄是omega,可是他不在乎这些,他只想要时缄来好好爱爱自己,只希望对方能肆无忌惮地彻底占有自己……而时缄最终也如他所愿。
据颜脱事后推测,时缄可能也是没有相应经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事。
他应该知道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送自己回来后就锁了房门,紧闭门窗;但他可能也不知道从哪里能找到抑制药物,又该怎样缓解自己如此难受的情状,所以在自己迷乱地央求地向他索爱的时候,他应和了自己……
颜脱完全无法归咎于时缄,根据他的理解和想象,时缄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毫无可指摘的地方。
然而也就是那次突发意外让颜脱发现自己竟然是会对时缄打开生/殖腔,允许对方对自己假性标记的。
由于omega体质特殊,军校从不招收omega,不管是多么优秀的omega都不可能,所以时缄的报考注定会失败。
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都在嘲笑这个omega私生子的自不量力,在他们的认识中他们这种家族里的omega私生子除了帮助家族和一些不入流的家族联姻外并没有其他更多的用途。
而颜脱私下秘密找的医生检测出他发热期比常人更加活跃,周期间隔会很短,完全无法靠药物完全抑制。
年轻的王子殿下正为自己发热期焦头烂额,得知好友报考军校的消息后便抓住这个机会,于那时向自己的友人提出了对方不可能拒绝的筹码:他可以动用自己的关系帮助时缄进入军校就读,但是作为回报,时缄要在他每次发热期的时候对他进行抚慰。
时缄如他所料般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条件,而他们这样的关系也就从那时起一直保持到了现在:从时缄进入军校、到时缄毕业进入jūn_duì 、再到如今时缄已经凭借超乎寻常的功勋成为帝国少将。
但是时缄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为了进军校而有求于他的omega青年了,现在时缄的势力已经成长到即使是他的父亲、帝国当今的皇帝陛下也要对他礼遇三分。
颜脱心底始终觉得自己当年是趁人之危胁迫了对方,让时缄来做这种事还是委屈了他。时缄能坚持十年一直兢兢业业细心体贴全面周到的地抚慰发热期中的他,恐怕一部分是因为当初的约定,更多的还是缘于朋友情谊。
所以如果有朝一日时缄不愿意了,他是不会强求的——实话讲他现在也没有能够再强求时缄少将的办法。
听完颜脱的话时缄没有立刻回应,没说自己是否还愿意继续这种关系,而是淡淡地反问道:“那殿下打算找什么替代方法?再找一个更好控制的人像我这样每个月和殿下做这种事,让他代替我来假性标记您?还是索性一劳永逸地找一个不知哪里来的alpha标记殿下,再想办法祛除掉被标记过的气息?”
他没有脱掉身上放才披上的军装,散开的金属扣子贴合在颜脱后背上,激得他有些发凉。
颜脱不喜欢冰的和凉的的感觉,扭动着身子想躲开,看起来却是像要从时缄身边逃开。时缄眸色暗了暗,伸臂将他更用力地锢在怀里。
军服硬挺的布料,带着寒意的金属扣与时缄微凉的肌肤同时牢牢挨着他,颜脱有些难受地挣了挣,发现挣不开也就放弃了,萎靡地缩进男人的怀里。
周身越来越热了,颜脱都能感受到自己此刻对时缄的依赖和渴望。他被新一波热潮折磨着,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熟悉的平淡语气中那潜在的危险和极度不悦。
时缄这样假性标记了他十年,即使没有真的标记,他的身体也早已自发地记住了对方,知道那熟悉的气息就是自己所渴求的解药。
热潮再次上涌的时候他便完全忍不住地反过身抱住时缄,用牙咬上对方肩头,以此来抵抗身体内那种难以形容的难受和无力。
“……嗯……没有……我还没有想好……”他因发热而控制不住地细细喘息着说道,在时缄肩头磨着牙,“但是总会有办法的,你不愿意的话……不用勉强自己。”
时缄被颜脱咬得闷哼了一声,闻言脸色好了一些,眸色却越发深邃。他低头咬着颜脱的唇,淡淡道:“不会勉强。那些alpha、beta和omega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和殿下这样。”
他把颜脱的身子略微托起,松开他被含咬得殷红的唇,从侧面越过着肩头叼起颜脱颈后的肉,在嘴里轻柔缓慢的吮吻着。
制服上的金属扣和勋章也时不时滑过王子殿下温热的肌肤,激得颜脱更紧得抱住面前的男人。
后颈那里是人体的重要腺体所在,正常情况下,alpha会在这里给自己的omega烙下标记。
颜脱理智上知道同为omega的时缄不可能会标记自己,但是时缄这个动作又会让他下意识产生被标记前的紧张感。
刚刚因时缄的话而不由自主上扬的心情很快又因为腺体被细密地亲吻吮啮而不安起来。
颜脱努力伸出手紧紧搂住时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时缄,时缄,时,好了……嗯……不要弄那里了……我难受。”
时缄又轻轻咬了一下,而后依言放开颜脱的脖颈。
他喜欢颜脱叫他的名字,那两个寻常的字从颜脱嘴里说出来,仿佛有着异样的魔力。
特别是这个时候,带着渴求、命令、欲/念以及情人间的撒娇般呼唤着他的名字,让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拒绝。
☆、筹码
由于前两次颜脱发热期的时候时缄都在外作战,无法回来,颜脱都是靠药物抑制抗过去的。所以这次发热期反弹起来就格外凶猛厉害,足足半个月才完全消退下去。
到最后颜脱都很佩服时缄,怪不得对方能受到全jūn_duì 的敬佩,前所未有地以omega的身份树立如此高的威望。时缄的强悍真的是大多数alpha都难以匹敌的。
连续十五天高强度的发热期,即使是体质最为优秀的alpha都未必能完全充分地安抚好自己的伴侣。这种情况下中间总要使用一些小剂量的抑制药物作为辅助,以在alpha精力不济需要休息的时候让他的omega伴侣能不是那么难受。
但是时缄却完全不需要颜脱额外服用这些帮助抵抗发热期的辅助药物,他有充足的体力和精力可以把颜脱安抚得好好的。
不仅如此,他还有余力能在热潮消退和下一波热潮造访的间隙中井井有条地侍候颜脱清洗、用餐以补充体力,以及更换床上物品。
特别前五天的时候颜脱的发热情状都比较严重,热潮几乎是一波接一波的来,中间间隙几乎不会超过半小时,而每波热潮都要被充分抚慰五六个小时后才会偃旗息鼓勉强消退。而时缄始终没有精力不济的情况,一直是游刃有余尽在掌握的样子,把颜脱圈在自己怀里细细爱抚。
后面几天里颜脱的状态都越来越好,热潮间隙时甚至可以趁机处理一些积压的公务。但是他也不敢走出自己的房间一步,否则他那甜的腻人的味道一定会暴露一切。
等到尘埃落定,确认这次来势汹汹的发热期已经过去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颜脱第一次穿上整齐的宫廷礼服坐在时缄对面同对方说话。
“你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调回来?”颜脱看向面前换上了挺括的黑色休闲常服,但依然俊美肃杀如同出鞘的冰雪利剑一样的年轻男人。
他因为有发热期,所以并不能长时间离开时缄。因而颜脱很早之前就和时缄商量过要对方离开前线,回帝都军部总部任职。就像进入衰老期前omega全都离不开自己的伴侣,所以家有omega娇妻的军官很少有长期在前线待命的,大多数过两三年就会争取调回来。
时缄两年前也和他承诺过会争取尽快调回来陪他。那时候颜脱对友人的承诺还感到很不好意思,毕竟他和时缄性别相同,他本人在外又一向伪装成beta,实在不能算是时缄的“omega娇妻”。
而那时候前方与异星虫族的战斗吃紧,时缄在军中也正处于飞速上升期,还需再有几场辉煌的大胜来奠定他在军中的地位。所以颜脱也一直让时缄不用考虑自己,专心军中事务即可。
但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
虫族已经被打回了它们的老巢,时缄在帝国乃至全星际联盟的声望都如日中天,在之前的虫族大战中锻炼出的最强星际舰队“时光舰队”也被牢牢地掌控在他手上,其风头一时无二,是当之无愧的军中新贵。
颜脱不仅由于发热期才需要时缄,他现在也迫切需要来自军方的支持。
他的外祖父是帝国的上一任丞相大臣,在朝中积累深厚,但相应的能在军方所争取到的支持就不是那么多;而他强有力的竞争者、他的异母兄长的母族则是同时家一样的军将世家,在军中触角颇多。
这几年随着他外祖父的卸任和老去,颜脱在朝中的支持也不再那么稳固,所以他希望时缄能回到军部总部任职,成为支持自己的坚实力量。
但他没有明着和时缄提出要求,毕竟如今的时缄已经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掌控的了。
而且颜脱了解自己最亲密的友人,对方有野心,恐怕不会愿意就这样放弃自己在前线自由发展的机会和创出的局面,回到军部总部这样受拘束的环境中重新开拓。
时缄闻言没有直接回答,但也没有拒绝,反而弯唇向颜脱笑了笑:“殿下嫁给我呀。殿下若是嫁给我,我马上就回帝都来。军方内部有不成文的规定,与omega组建了家庭的jūn_rén 享受优先调回的权利。”
颜脱瞥了他一眼:“别开玩笑了。我是omega,你也是omega,我怎么嫁给你。”
时缄闻言从他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颜脱面前低下头,凑到他的太子殿下的耳边压低声音道:“omega怎么了?前几天让殿下那么爽的不就是omega吗?殿下忘了您哭着叫我名字求我的时候了吗?才刚过去殿下就已经忘了?而且就算是alpha,他们能让殿下那么爽吗?”
说完双唇还仿佛不经意般拂过了颜脱的耳垂。
颜脱闻言羞耻得红了眼眶,狠狠看向时缄。
他是王后独子,少年时便被立为太子,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说这样的话。
偏偏他拿时缄没有半点办法。他甚至还会在心底给时缄开脱辩解,就是在jūn_duì 这些年,友人才学了这么多的流/氓习气。
颜脱索性换了个话题,偏过头道:“现在有很多势力都在拉拢你吧。”
“怎么会。”时缄挑起一边的眉,被他的殿下那个眼神看得心口发热。颜脱那副羞耻到眼角通红的样子让他有些不可自抑。
他索性把颜脱抱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腿上,伸手解开颜脱系到最上方的扣子,扒开领口露出他的锁骨,指挥过无数次重大战役的修长手指仿佛无聊般在上面划来划去:“他们都知道我是殿下的情人,不会来自讨没趣的。”
颜脱皱了皱眉:“别想蒙我。”
他都知道他好几个有一些竞争力的兄弟姐妹都向时缄伸去了橄榄枝。毕竟他们都信奉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有挖不倒的墙脚的道理。
别说他和时缄在外界看来只是beta和omega组成的并不牢靠的情侣关系,就算他和时缄是有标记关系的夫妻,那些人也不会死心的。
“是,很多人都来拉拢了。条件都很不错,有几方开出的条件格外让我心动。”时缄含笑看向颜脱,“所以殿下打算开什么条件来拉拢我?凭什么要我支持您?”
颜脱一时竟然有些语塞。
他当然也能给时缄许多东西,为对方提供很多便利,但是他不确定他能开出的条件会比其他几家更好。
如果说凭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连他自己都觉得靠不住。
时缄却不等他回答,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箍住他的双腕开始不容抗拒地吻他:“殿下当然什么筹码都不用准备。殿下这么诱人,靠色/诱我就抵抗不了了。”
颜脱挣扎着试图抗拒,但是他当然抵抗不过在军中也全无敌手的时缄少将,很快就不得不乖乖就范。
他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两年前或是三年前。除了在他发热期时对他进行抚慰之外,即使是在他没有发热的时候时缄也开始喜欢强行和他发生亲密关系。而且即使在非发热期也一定要威逼利诱半哄半胁迫地让他彻底打开,进入到他的生/殖腔才肯满意。仿佛已经把他当做了纾解对象,而丝毫不在意两人都是omega、特别是他自己其实是一个omega的事实。
颜脱既抗拒不了时缄,又觉得在时缄抚慰他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所有亲热行为都做过了,所以再做也无所谓,因而也就随他去了。每次也就是在最初的时候会象征性地挣扎一下。
颜脱甚至还有隐隐的自责,只是未曾告诉过时缄。
他隐约觉得时缄会产生这样只愿意同他亲热,以这种方式来获取快感一部分是因为友人生来骄傲好强、不愿意以任何方式居于人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在两人刚刚成年不久时就要时缄来抚慰自己、陪自己度过发热期,所以对时缄的偏好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也就是说,时缄会想着么对待他,至少有一半责任是在他自己这里。
也正因为这份自责,在非发热期期间时缄向他提出种种无理要求时,他也只是象征性抗拒,反而更多的是纵容和忍耐配合。
时缄在帝都也有自己的公务要处理,不可能总在太zǐ_gōng 中待着;而颜脱半个月来也积累了不少的事情要做。所以下午时侍候着颜脱把一切收拾妥当,时缄便离开了这间待了半个月的屋子。
宫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刹那间便安静了下来,颜脱心中却颇不安静。他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思虑着更多的事情。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不用担心,即使今非昔比,时缄也一定会站在他这一方的;但是他理性的一面却不由得忧心忡忡,生怕友人真的被其他势力拉拢去。
他所担心的不仅是时缄本人如今所拥有的势力。还有时缄所掌握的他最大的秘密。
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什么条件,他一定要牢牢的、紧紧地确保时缄是自己这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