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阎也是不指望他的:“你老老实实,别惹事就行。实在没法,我送你出国。”周君才回国不到两年, 哪里肯又出去了。大哥合上眼,靠在座椅上歇息。周君又觉得不对了,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道今天围堵他的究竟是些什么人。
听雍晋的意思,分明是大哥认识的。想到雍晋,刚被自家大哥教做人的周少爷正满心内疚,哪还敢想那些儿女情长。更何况今天雍晋当着大哥演得那出戏,他又不傻,哪里看不明白,他是雍晋拿捏着用来敲打周家的筹码。
心里梗得慌,周君托腮看着车窗外,却又什么都看不进去。周阎没有带他去医院,而是送他回公寓,一会让私人医生上门。周君扶着车门说不用,他确实没有大伤。只是防身的德国枪丢了,他找个时间上周家再拿一把。
回到家中阿妈对于他身上的伤很是大惊小怪了好一阵,给他蒸了好几颗鸡蛋,嘱咐他该怎么敷。周君拿着鸡蛋在自己脸上滚,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破了相就不能出去约会了。
于是他吩咐阿妈,不管是谁的电话,统一口径说他不在,归期不定。
在家悠闲过了几日,眼看着到了星期五雍晋也没有致电于他,他寻思着同雍晋的电影之约大概也就不了了之了。
倒也没有很失落,也许还是对雍晋所作所为有些伤心的。本就是逢场作戏,谁当真谁输。雍晋好比周君很爱吃的桃花酥,吃过敏了,哪怕再惦记着那嘴里的滋味,也会怕吃下去的伤身后果。
唉,又甜又软桃花酥,冷酷无情的雍少将啊,周君心里叹息着,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巧克力。咂摸着嘴里的甜味,他光着脚,脚脖子挂在沙发扶手上乱晃。那翠绿的宝石冷冷地在他踝骨处拍打着,好似那人手指在上边轻敲。
迷蒙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沉,也不知做了什么梦,待一睁开眼时,天都黑下去了,屋里柔柔地点了一盏灯。初醒时混混沌沌的,周少爷在沙发上蜷起身体又展开,一双手抬高了伸了个懒腰。
绵软的鼻音哼哼了半天,周君这才像是醒来一般,撑起自个身体。这一撑便吓得手一抖,差点没从沙发上滚下去。
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靠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本书。严谨的军装,旁边搁灯的小桌上圈着那根长鞭,挨着他那盒吃了一半的巧克力。
这简直就像前阵子才看的恐怖电影了,丈夫深夜潜入妻子房间,趁妻子熟睡用麻绳勒死,投入荒井。周君心跳得疯快,他捂着胸膛,结结巴巴地,话都说不清楚地问雍晋怎么在这,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雍少将优雅地将书放下,见周君一脸惊恐,便温声道:“周先生不用紧张,我不过是见周先生迟迟不赴约,忧心周先生是否又像上次一样,出了意外,所以才冒昧前来拜访。”
周君咽了咽唾沫,也不知抽了那根筋:“先前在我大哥面前,叫我君君,现在又成周先生了?”
雍晋似错愕一瞬,继而弯起眉眼,低低喊了声:“是我错了,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