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点的口水咽了一次又一次,实在是饿得难以忍受,从自己的袖口扣出来一锭银子:“官爷,我不求您放我出去,我手上的东西,换您手里的饭,这身上仅剩的银子您拿出,能吃几顿好的。”
官差吃的东西,可比那些犯人的好的多,甚至还有一只香喷喷的卤鸡腿,看着是油光水润。
没吃东西的官差就那么点,饿肚子的犯人却许多,除了开始几个,后面的犯人甚至为了抢夺一份像样的伙食卷起来了。
吃饭的咀嚼声在牢房里特别明显,让越来越响亮的咕咕声显得格外可怜。不过肚子叫一段时间,它也就不响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突然咚的一声倒了下来,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往桑吉身上蹭的那个油腻男人。
“不行,我们这里有人晕倒了,官爷,快来人呀,他好像是快不行了!”桑吉的下属用非常夸张的语气吸引官差的注意力,只见胖胖的男人倒在地上,肥壮的四肢抖动,口中不断往外吐着白沫。
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站得远远的生怕被这人传染什么可怕的恶疾。因为动静闹得实在太大,狱卒过来查看,而桑吉的下属们逮住机会,趁机给一个内里衣服洗得发白,衣服上还有补丁中年狱卒袖子里塞了一样东西。
来查看的狱卒皱起眉来:“好像是发了癫痫,先把他抬出去。”经商的要是胆子不大,怎么可能做得了生意,这人长得这么富态,没想到这么不经吓,他们还没做什么呢。几个狱卒合力把人抬了出去,请狱医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之前的中年狱卒趁人不注意,走出监牢的大门,然后偷偷展开了袖子里的东西,他收到了一个看起来成色特别好的玉扳指,还有一张银票,这是一张足足一百两的银票,就是用的小钱庄的,得特地去兑开。
都知道上面查得严,这狱卒也没想着帮谁办事,左右看了一会儿,立马就出去当了扳指,然后把银票给兑了,这人接着就被钱庄管事拦了下来,“这位差爷,里面请。”
别的商人有渠道,桑吉自然也有,古国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吞并晋国的野心,所以京都很多年前就被安插了探子,有的甚至还做得不错。
现在桑吉被抓,如果主动地暴露他王子的身份,他其实并不是很担心自己的性命,但他来这里,是为了胥厉,并不想过分张扬。只能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把消息传递出去。
至于为什么没写信,桑吉只是运气不好,又不是傻子,识字是奢侈品,就算是富饶如大晋京都,也不可能人人识字,他也不会去赌一个晋国狱卒的诚信。
等了足足两日,桑吉终于在审刑司查到他之前,被人放出来:“拿好这个条子,这段时间不要乱跑。”
基本是他刚出去,审刑司的人就进去了,之前那个癫痫患者,终于找到了前来认领他的人。
凌夷经过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他看着那个胡商,弯下腰来检查了一遍:“和他们关在一起的人有谁?都给我调出来!”这个药粉的味道,和迷倒审刑司的人的高度一致。
就在这个重要的时候,耿奇匆匆跑过来说:“李程家里发现了一根红色的头发,那头发红得很特别!”
桑吉回到小院之后,第一时间就查看胥厉情况,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人非常虚弱,但是没有死。
院子里有血拖行的痕迹,他养的那条野性未驯的大狼狗死了,是胥厉杀的,因为他没找到吃的,竟然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和才智,利用手边的工具引来了狗,帮助自己开了箱子的门,然后硬生生的杀死了这条无比凶猛的狼犬,他受了伤,没办法自己给自己做东西吃,拖着两条残破的腿,喝了狼血,吃掉了一些药材。
见到桑吉,胥厉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亮光,似乎和恶犬的搏斗重新的唤回了他的信心,这张瘦得脱了形的脸满满都是强烈的求生欲,主动示好道:“我知道京中有一条可以通往京郊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