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已经习惯了这件事,目光从魔偶的袖中移开,略带好奇的朝莱恩询问:“那我们以什么身份前往火之城?”
“就用刚才的假身份,刚好能给伊西多尔、安德莉亚一个安全的保障。”
莱恩,“我刚才是以光明法师的身份将血魔女禁锢,血魔女将我误以为教皇。光明会将她吞噬,即使血魔女质问教皇,为何交出沉沦者的控制权也不放过她,我伪装的光明法师身份刚好能用上。”
“至于你的话……”莱恩心中思索,“你要和我一起,让自己暂时成一位正直的光明骑士吗?”
安德鲁回忆埃塞克斯、兰斯洛德之前的习惯,略微有一点点没自信的点头应好,“我尽力不暴露真实身份。”
莱恩将手伸进安德鲁的兜帽,掌心摸了摸他的脸颊,再递给安德鲁一枚戒指,“伪装成光明骑士并不容易,辛苦你了。”
让毁灭之神临时成为一位正直的光明骑士,感觉也很不错呢。
更何况莱恩刚才是直接联系的伊西多尔、安德莉亚和艾朵勒尔让他们做准备,并让他们转达给欧恩的信息,是一位神圣的光明法师获得沉沦者的控制道具。
光明法师身旁跟随一位光明骑士,这简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莱恩觉得自己和安德鲁身份都能完美伪装。
*
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天空翻涌如鳞片的云浪,在月亮升向天空,黑夜即将降临之前,伪装成光明法师的莱恩、光明骑士的安德鲁撕碎传送卷轴,前后跨越空间去到火之城。
为了更方便净化沉沦者,净化仪式的地点选在火之城外,靠近主城的边缘处一座沉睡的死火山附近。
空间在伊西多尔的前方开裂,右手握住一柄银色长枪,容貌伪装后的安德鲁面容俊朗正直,金发璀璨。安德鲁左手握住淡金色的缰绳,身姿挺拔坐于一匹纯白飞马的后背,抖动缰绳控制天马的行动,率先从传送阵中走出。
伊西多尔、安德莉亚,艾朵勒尔以及欧恩和亚力西,还有阿萝琳及穆塞尔都围在传送阵附近。
因伊西多尔和安德莉亚的身份是秘密,周围并没有多少火之城的士兵。
先前从光幕中见到血之城堡地下的情况,安德莉亚随伊西多尔到来时并未太多伪装。欧恩、穆塞尔和阿萝琳虽然惊讶,但因为莱恩此前提过此事,内心对胜利越发坚定和开心。
每新增一位神圣光明的同伴,净化邪恶就能增加希望。
此外因莱恩提前告知的信息,且飞马后背上的马鞍、缰绳都有属于奥兰的新标徽,伊西多尔他们都能辨认安德鲁属于奥兰。
欧恩他们并未见过安德鲁此刻的容貌,之前也没在奥兰见到安德鲁,此刻在见到他时,皆在心中惊讶一位圣级的光明守护骑士,竟然能拥有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还未等欧恩他们结束惊叹,传送阵中涌出灰色的光耀。
随安德鲁之后,从传送阵中先探出一根黑色的长尖角,浑身毛发漆黑、眼眸暗红,脚踏墨绿色地狱火的成年独角兽,后背托起身穿纯白长袍,头戴金色兜帽隐去一半面容,手握一柄银色法杖,杖尖镶嵌黑色、金色两枚魔兽晶核的莱恩从传送阵中出现。
莱恩身上交替环绕有光明与黑暗的魔力,让人无法轻易辨认他是光明或是黑暗法师,且兜帽掩去他的大半张脸,让人只能看见伪装后的下巴,肤色苍白,没有血色……
除了能分辨莱恩可能是一位圣级巅峰的法师,此外欧恩等人都判断不出更多信息,只能心中赞叹奥兰的强者真多,且还都是他们此前未曾见过的存在。
无论毛色纯白的天马,还是从魔界中召唤至大陆的黑暗独角兽,它们两原本都是莱恩通过商店氪金,本意临时雇佣的魔兽。但当召唤至大陆之后,因畏惧安德鲁身上巨龙的气息、莱恩带它们去奥兰的地下转了一圈,两只魔兽现在皆已签订归顺奥兰的契约。
安德鲁将长枪挂于后背,松开缰绳,身姿矫健从白马背上翻身落地。安德鲁手掌轻拍天马的脖颈,梳理它纯洁顺滑的鬃毛,改变平时的动作和习惯,后退一步面朝莱恩微颌首,近乎完美的模仿守护骑士的姿态。
虽然安德鲁的动作与守护骑士略有不同,但因为光暗之力同时汇聚于莱恩手中法杖,欧恩他们的注意力更多都在莱恩身上。
黑暗独角兽脚踏地狱火,摆动火焰的长尾走到天马身前。
伊西多尔、安德莉亚,艾朵勒尔同时面朝莱恩、安德鲁颌首行礼。
因他们此刻的态度,欧恩等人这才完全放松防备。
坐于独角兽后背的莱恩先朝伊西多尔他们回礼,右手握住法杖轻挥,用魔法让自己从独角兽的后背落地,慢步走至安德鲁的身前停下。皮肤苍白通透、皮下血管发青,伪装后骨节纤瘦的手掌从宽松的衣袖中伸出。
莱恩握住光暗之力交错的法杖,微俯身朝欧恩及众人行法师礼,随后直立上身,左手取出一条纯白手帕捂住唇瓣,同样伪装后的声音轻咳,装出一副身体虚弱的假象。
之后莱恩缓慢将手帕移开,声音清冷:“日安,诸位尊敬的先生、女士,我的职业是光明法师,此刻因领主大人的指令到来。”
“因一些特殊的原因,导致我自身的魔法发生变异,很抱歉不能告知诸位我的姓名,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灰。”莱恩身体微侧,看向天马身旁的安德鲁,“这位是我的守护骑士,你们可以称呼他为冬。”
安德鲁将手从天马的脖颈上移开,同样面朝众人微俯身行骑士礼,改变后的嗓音与眼眸冷静且理智,“日安,我是灰大人的守护骑士,冬。”
虽然知道莱恩、安德鲁都有多重身份,但再看见近乎伪装完美的新身份时,伊西多尔心中依旧为此而感叹神奇。不只是容貌,每次强大到连魔法都能伪造,神奇的莱恩领主。
至于不知道莱恩真正身份的欧恩,他们接连态度友善的礼貌问候,简单且快速介绍自己的身份。
又是两位神秘且强大的存在,欧恩已经暗暗在心中思考,如何才能让灰和冬愿意加入他们的联盟。
伊西多尔将惊叹收回心中,非常自然的继续开口道:“日安,尊敬的灰大人、冬大人,没想到两位竟然这样快就完成了领主的委托。”
“我们的魔法更合适完成这件事。”
莱恩持杖的右手微扬,传送阵中出现一具被光耀凝聚成千丝,受他魔法引导的人形魔偶。
魔偶在光丝的牵引下走出传送阵,眼眸无神,没有任何情感的停在众人身前。
空间的传送阵因失去魔力维持后破碎,在莱恩的引导之下,那具没有感情、面无表情的魔偶缓慢抬起双手。
欧恩及众人目光皆追随魔偶的动作,魔偶机械的双手从袖中伸出,掌心谨慎捧起一颗灰色的人形头骨。随莱恩先前的召唤,头骨内的血团正在涌动,那些丝如活跃的神经跳动,将头骨上的眼眶都已占满。
在看见头骨的瞬间,阿萝琳声音沉闷的发出悲叹,“竟然有如此多惨死的魂灵……”
“我听见人鱼和海妖悲伤的灵魂之歌……还有来自深海中的同伴,藏于灵魂中的愤怒。”
穆塞尔将双手放于胸口,侧脸因愤怒浮现一层浅蓝色鱼鳞,他微闭合眼眸调整自己的情绪以免失礼,声音缓慢而坚定,“血魔女与教皇……她们一定要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
伊西多尔、安德莉亚同时发出一声悲伤的叹息,他们亲和光明,更能感受到灵魂的伤痛。
即使只是短暂的瞬间,连同艾朵勒尔在内,他们感知头颅中的魂灵数量至少超过十万。这还只是血魔女满意后保留的沉沦者,被她毁灭的数量只会更多。
“我们按照领主的指令,从血魔女那里得到沉沦者的控制权。”莱恩虚弱的轻咳,侧头对伊西多尔、安德莉亚叮嘱:“净化开始时,你们需要先伪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