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顶着严寒匆匆赶去相府,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叫她一声“娘”。
这是她前世今生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经历真正意义上的死别。那个她来到这个时代起,第一个令她感受到温暖的人,就这么永远地没了,再也不会重回到她的身边
然而,她的心底明明沉痛到了极点,偏偏就是哭不出来。
她怎么都想不到,前不久看上去还只是有些虚弱的四娘,怎么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四夫人出殡的当日,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在那铺天盖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掩埋的风雪中,看着那沉重的棺木一点点被下入早已被积雪掩盖了土层的坟坑里,一锨一锨的松土混杂着雪粒埋盖上去,江抒的眼泪才终于含不住,在这天人永隔之际,夺眶而出,一滴一滴,落入冰雪
时光总在四时的轮回中走过,冰雪过后,也终有东风万里。
在次年阳春的和风吹遍神州大地,读过朱常洵从辽东来的每半月一次的报平安外兼安慰的例信后,江抒终于从失去至亲的痛苦中走出来,面上渐渐有了笑容。
这日,在云茯苓的软磨硬泡下,她实在推脱不了,便答应带她到自家崇文门外的云香楼去看入住在那里的今春癸丑科会试入闱、留下来准备参加四月下旬殿试的士子,谁知,乘坐马车才刚抵达崇文门,还未来得及下车,只听外面传来一道略带几分恭维的男声:“我看,这癸丑科的状元非奇显兄莫属,届时同朝为官,奇显兄可要多多关照啊”oshow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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