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方写好,交给屏浅与云茯苓,吩咐她们去紫竹院找自己的徒弟抓药后,他便从带过来的药箱里取出施针用的针打,自里面拔出一根细长锃亮的银针,接过木蝴蝶从地上捡起来的那只因为被摔杯口缺了一块的杯子检验起来。
“怎么样”隔着几步距离,看着他面色渐渐变得凝重,朱常洵轻声问道。
胡太医将那残杯交还到木蝴蝶的手中,捏着那根银针向前两步,举向他道:“王爷,这银针有轻微变黑的迹象,证实这杯子上确实沾有砒霜,但量极少。”
“胡太医,您再来看看这两只壶茶。”木蝴蝶闻言走到圆桌旁,将手中残破的杯子搁下,抬手取下那放于漆盘里的细白瓷茶壶和直接放在桌面上的青花瓷茶壶的盖子。
胡太医轻轻点了下头,大步走过去,再次从那针打里取出两根银针,同时插入两只茶壶中。
片刻之后,他将两根银针一同取出,只见放于青花瓷茶壶中的那根依旧保持锃亮,而放于细白瓷茶壶中的则大半截完全变成了黑色。
“是这壶新煮的茶中被下了砒霜”木蝴蝶只觉心头一震,稚嫩的小脸上瞬时出现一抹后怕,“幸而王妃嫌这壶中的茶太烫,将杯中的毒茶倒掉了,只用了盛过毒茶的杯子喝了没毒的茶水,不然”
在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已在榻子边沿坐下来的朱常洵看到躺于上面的江抒眼皮似乎颤了颤,眸光微动,将她打断道:“好了,王妃这里有本王来照顾就好,你们都先下去吧,待会儿药熬好了,尽快送过来。”
“是。”王爷发话,尚在房内的绿萼梅、木蝴蝶、胡太医不敢有任何异议,齐齐答应一声,先后向外走去。
待到三人走出房门,走下回廊高出平地的几级台阶,身影渐渐为外面飘飞的稠密的雪花所遮挡,朱常洵眉头一蹙,抬手将江抒从榻子上捞起来,紧紧拥入怀中,下颌抵在她的肩头,声音暗哑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