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季箬的心情陡然变得轻松无比,甚至还有几分愉悦。临夏明显感觉到季箬的情绪变化,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有一半落了地。“五娘子。”临夏试探着开口道,“咱们也过去看花灯”她以为季箬是看到那些花灯,所以心情很好。可不是,对于一个普通的小娘子来说,在这个年纪,就该因为一个花灯就可以简单的高兴起来。季箬却摇了摇头,对临夏说道:“没什么可看的,一股子灰败之气。”她说完这话,又忍不住改口:“花灯还是好看的,等明年这个时候,你,我还有娘亲,我们一大家子人,都要聚在一起赏花灯。”临夏有些不解:“为什么要等明年婢子觉得,皇宫里的等,总比外面的好看些吧”季箬笑道:“自然不是。”她索性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随口说道:“皇宫大内的花灯,是最不好看的了。”临夏见识少,自然是季箬说什么她信什么。闻言,瞪大了眼睛:“真的呀,那宫里面的人岂不是很可怜”“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季箬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临夏见状,立马就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些屏风。明黄色,雕龙刻凤。当今天下除了那个人,还有谁有资格用这屏风临夏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多嘴说道:“五娘子,您放心,您不愿意,夫人断不会将您嫁进宫里面来的。咱们年年七夕都可以在宫外赏最美的花灯。”季箬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临夏却以为她不信自己的话,急道:“五娘子,夫人是真的喜欢您的。她已经给您物色好了夫婿,等年底,两家就可以商讨嫁娶事宜了。”这话倒是让季箬大吃一惊“哪一家”她问道。临夏小声道:“夫人让保密,却没说不能让娘子您知晓。不过,婢子跟您说了,您也得装作不知道才是。”“你先说说看。”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又如何装作不知道临夏说道:“是清屏县的何家。”“什么”季箬再次被惊到了。临夏问道:“娘子您知道清屏县何家吗”季箬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的。当年慕容氏攻得夏氏江山,多亏清屏县一个姓何的谋士。在大夏朝变为大安朝之后,这位姓何的谋士本可以入朝为相,却因为族中子弟不成器,谋士害怕他们成为别人攻讦自己的把柄,所以拒绝了慕容氏太祖的封赏,为何家讨了一块免死金牌。他也是真了解自己的族人,从此之后,何家从本家到旁支,闯祸的何家子弟不计其数,若不是有那块金牌,早就被人斩了一遍又一遍了。何家人都没有出息,长得也一般,更没有经商的才能,日子越过越穷,如今已经算是清屏县的破落户了。季箬心里却明白,季冉氏会动这个心思,是想保住她。何家什么都没有,可何家有一块全天下最好用的免死金牌慕容氏轻易不能收回的免死金牌。季箬眼睛有些酸涩。“娘子,您不愿意吗”临夏小声问道。“怎么不愿意,自然是愿意的。”季箬说道,“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临夏喝道:“谁在那里”等了半晌,却再没有听到反应,回过头来,跟季箬说道:“娘子,既然您不想去跟她们一起看花灯,咱们就回去吧”“咱们走慢一点。”季箬点点头,道,“拖到有人出宫,咱们再回去。”太后娘娘心里显然是有打算的,这个时候回去,谁知道又会被怎么算计折腾呢于是主仆二人慢悠悠的往回走。季箬隐隐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仿佛有人在身后盯着她似的,可几次回头都没有看到人,想着这里是皇宫大内,暗处的人本来就比明处的人多的,便暂时放下这件事,安安静静地往回走着。走三步退两步,等她们走回水榭那边,竟真的有人已经开始告退出宫了。季冉氏看到季箬回来,松了口气,也不多问她,便跟太后娘娘请退。太后娘娘自然是不肯将人放走的。季冉氏皱起了眉头,季箬拉了拉季冉氏的衣袖,突然压低声音开口道:“太后娘娘,臣女衣衫湿了,好不容易风干才回来,皱巴巴的,怕是要在太后娘娘面前失礼了,所以娘亲要赶紧带着臣女回府。”衣裳湿了,衣裳是怎么湿的太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陆汐为了讨好她,使坏,泼了人一身水,或者是干脆将人推到湖里去了。怕季箬继续说话坏了陆汐的名声,太后娘娘只好放人出宫。等出了宫,上了季府的马车,季冉氏才急切的问道:“阿箬,你跟陆汐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季箬摇了摇头,问道,“娘,季萍呢你是不是把季萍忘在了宫里”季冉氏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来。“谁敢忘了她,人家是攀上高枝了”“怎么回事”季箬皱眉。季冉氏说道:“你走了之后,临安王府的庶女慕容嫣拉着季萍来见太后,说跟季萍投缘,想要邀请她回去小住几日,太后已经应了,说季萍既然已是乡君,便和慕容嫣是姐妹,去自己妹妹家小住,原也是人之常情。”“娘也应了”季箬问道。“她们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季冉氏说道。季箬便明白了,难怪太后会放她和陆汐一起走,原来她对季府的羞辱是落在季萍身上。“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眼狼”季冉氏斥责道。“娘,季萍未必愿意跟着慕容嫣去临安王府的。”季箬想了想,开口提醒道,“六娘子在临安王府。”说到季姝,季冉氏立马道:“你确定那苦夫人真的是六娘子她今日可跟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对上。”“怎么不是六娘子了”季箬说道,“她塞了个布条给我。”,,;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