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殷对锦桃道:“我跟你家娘子有事情要说。”锦桃转头看向自家娘子,问道:“小姐,婢子去沏一壶茶来”季箬心里愤愤的想,这人可真够没脸没皮的。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对锦桃点了点头,应道:“去吧”锦桃自去不提。等锦桃走了,季箬才神色不善的看向冉殷,问道:“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冉殷抓住她话里面的漏洞,反问道:“我这个时候不来,应该什么时候来”季箬不上他的当,手指甲抠了抠楠木红桌的边缘,说道:“你什么时候都不应该来。”冉殷这段时间跟白翼学了不少手段,自然知道面对小娘子时,哪些话应该较真,哪些话应该当作耳边风。对于季箬这“什么时候都不应该来”的话,他充耳不闻,然后在季箬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又怕此举惹恼季箬,让她发狠心赶他走,他又立即开口跟季箬说了一句正事:“我的人在季府外面发现几个探消息的闲汉。”季箬闻言,果然没有跟他计较刚才的不礼行为。只掀了掀眼皮子道:“这是什么稀奇事么,得亏是将军的人发现的,若是旁人查得,里面多半有一半是将军的人马呢”冉殷不理会她这话里面的嘲讽之意,嘿嘿笑了三四下,然后神情一肃,对季箬道:“有我的人马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若是有陆府的人马,这稀奇劲儿可就大了。”“陆府哪个陆府”季箬皱起了眉头,刚刚冉殷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她仿佛抓到了一个线头,可一愣神的功夫,这线头就从脑海里面溜走了。“自然是陆驸马的陆府。”冉殷知道季箬想要问的是什么,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给她知晓,“我一开始下意识的以为那人是来自长公主府,可仔细一查,那人竟跟长公主没有丝毫的关系。”可整个陆府,除了长公主哪一房的人与季府有过一丁点的龃龉之外,别的人都跟季府没有丝毫关系才是。季箬神情严肃起来,问道:“陆府三房,除了长公主那一房,可查出是谁的手脚”冉殷摇了摇头。陆府算是清贵人家,都不怎么热衷官场。陆老太爷的三个儿子只有幺子陆梅钦参加科举中过探花,另外两个儿子,一个是名声在外的画家,一个是喜养鸟类的庶子,虽然才华横溢,却都不曾去考功名。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可能跟权倾朝野的季丞相扯上关系。季箬忽然想起从季萍的丫鬟那里套来的话,琢磨了一下,问冉殷:“我记得你和世子陆淮走得很近”“我曾与陆淮交好。”冉殷道。上次因为长公主府算计季箬的事情,他已经跟陆世子疏远了。季箬问道:“你既然和陆世子交好,应当对他弟弟陆浔了解一二。我且问你,陆府中有谁跟陆浔关系不好或者说是,有仇”冉殷有些意外,他知道季箬一直防备着他,尤其是上一次凤女事件之后,他一度以为季箬对他不会再有丝毫的信任,万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会主动开口问他正事。这般想着,冉殷虽然对陆浔这个人所知不多,却还是仔细回想了一番才斟酌着开口。“陆浔是长公主的次子,没有世子的封号。因为有父母兄长的宠爱,大多数时候都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常年和京中纨绔们混在一起,言行却又不似纨绔们那般出格。”冉殷头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的大拇指习惯性的摩挲着桌子的边缘,缓慢的说道:“若真说有什么仇人,大约只有那名女子了。之前听陆世子谈起陆浔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说亲,是因为几年前有一名女子找上门来,说要与陆浔成亲。长公主自然不会同意,陆浔又坚称自己不曾在外面惹下过风流官司,那女子上门一次,长公主便让人驱逐一次。”季箬皱了皱眉,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不由得问道:“后来呢”“几次之后,便再不曾出现过。”冉殷说道。再不曾出现,是不再上门了,还是长公主让人处理掉了那名女子她跟京中正流传的有关陆浔的流言有没有关系这又与丞相府外面的陆府探子有没有什么关系季箬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又有些疲惫了。冉殷见状,忽然道:“你想知道什么,让我去查。”季箬一脸平静的看向冉殷,不动声色道:“将军真是热心肠,小女子多谢将军了。”她谢的是冉殷愿意把陆府探子的事情告诉她,至于别的,便是敬谢不敏了。冉将军有些失落,他刚刚还觉得季箬又开始信任他了,现在看来,却是错觉。他想了想,略微有些赌气的开了口:“热心肠不热心肠的且不说,娘子大概不知,寿安宫传来消息,昨日楼太医进宫,跟太后娘娘和当今圣上汇报了一件奇事儿。”昨日,楼沾,他跟太后汇报了什么还有,寿安宫给冉殷传来消息冉殷这是在将自己的势力透露给她知道么季箬愣住了。冉殷说到这里,已然有些后悔,可话断没有说一半就不说了的道理。他咬牙继续道:“娘子似乎总是信错人娘子的处境,似乎也比我想象中要艰难许多。”季箬听到“信错人”三个字,就恍然大悟了。楼沾是把她是试药女的事情汇报给了太后和小皇帝。她心里不由得苦笑,冉殷说她没有识人之名,可她又能如何,她不愿意利用季陵和季冉氏,身边就只有这些人可以驱使劳动。季箬抬头看向冉殷,神情比平日里更加冷淡:“恭喜将军又抓住了一个把柄,不知将军要用这个把柄换取什么”冉殷听她说这话,心里不由得有些发寒他这些日子在她面前的态度已经十足的明显了,她却依然当他会威胁她,伤害她沉默了一瞬之后,冉殷勾了勾嘴角,看向季箬,道:“跟娘子说这些,不过是给娘子提个醒罢了”提什么醒季箬想起来了,她跟楼沾说过,自己不是五娘子季箬,而是四娘子季箮。冉殷的人既然能够知晓楼沾跟太后和皇帝汇报的事情,自然有本事将楼沾汇报的内容传给冉殷。而自己又答应过冉殷,会帮他找回季箮,做他的将军夫人季箬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既臊,且恼羞成怒。冉殷神在在的看着季箬,心情甚好的重复之前说过的话:“你想知道什么,让我去查。”同样一句话,刚刚说出来,和现在说出来,立马有了不一样的意味。他这是在明摆着告诉她,他不是什么好心肠,只是在帮自己未来的夫人罢了他帮自己夫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季箬第一次被冉殷说得哑口无言起来。她看着面前的冉殷,心里万般后悔,他刚刚翻窗进来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把他当登徒子打出去才是冉殷见她一直不开口说话,脸上不由得露出担忧的神情来,故意问道:“娘子总不开口回应我,莫不是在心里面算计着不认账”季箬从没有欠过别人什么,和冉殷之间的承诺闹到今天这一步,全因她一时糊涂。如今冉殷这般直白的问她,让她承认不想认账,她说不出口,让她认下这笔帐,心里又觉得憋屈。最后还是冉殷怕惹毛了她,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主动给了她一个台阶:“娘子接了陆县主的帖子,后日是要去赴约”季箬闻言,果然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你猜她叫你去是做什么”冉殷又道。季箬狐疑的看着冉殷,他这个样子,倒像是知道内情似的。于是不再自己瞎猜测,开口问道:“你的人又传了什么消息给你”冉殷道:“慕容阑给陆汐发了一道密诏。”季箬素来聪敏,她一听冉殷这话,就明白过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楼沾跟太后娘娘汇报她的身份的时候,慕容阑就在旁边,又因为慕容阑对试药女有那点子情愫在,他给陆汐下密诏,哄她去陆府一见,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冉殷会知道这道密诏,是因为慕容阑身边有他的人,还是因为陆汐身边有他的人季箬抬头看向冉殷。冉殷抬眼与她对视,却什么都没有说。季箬便明白了,他这是在跟她透露他的势力,却还没有到全盘托出的地步。以他皇太孙遗腹子的身份,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诚意了。他是很认真的想要她做他的妻子。季箬心想。这般一想,季箬又觉得有些别扭,主动撇开眼去。冉殷想了想,问道:“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还要去么”他还记得上次季箬被陆汐邀请过去的事情。季箬恢复了平静,抿着嘴笑了笑,道:“自然要去的。”她有一种直觉,这次去陆府,说不定可以打破她一直没有办法突破的僵局。冉殷听了这话,却有些不高兴,心里有些发闷,发酵出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嫉妒之意。他突兀的开口道:“天家无真情,不过是一张面纱,慕容阑都能认不出你来,可见他对试药女的心思,也不过如此。”季箬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冉殷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母仪天下虽然位份尊贵,可他一个病秧子,说薨就薨了”直到冉殷离开之后,季箬才反应过来他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苦笑起来。冉殷走后,沏茶的锦桃这才用托盘端着一壶凉茶进了小书房,她神情复杂的望着季箬欲言又止,看得季箬心里直发毛。就在季箬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锦桃终于主动问出了口:“小姐,您是不是也心悦冉将军”从锦桃告诉季箬冉殷是白眼狼开始,她从未用这么平和的语气提起过这个称呼。季箬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到底还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她对锦桃道:“这件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锦桃却道:“小姐,您若是担心未来艰难,大可不必如此。老爷和夫人都是将小姐放在心尖尖上的,您不跟老爷夫人提,怎么知道老爷夫人不答应你们”冉殷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母仪天下虽然位份尊贵,可他一个病秧子,说薨就薨了”直到冉殷离开之后,季箬才反应过来他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苦笑起来。冉殷走后,沏茶的锦桃这才用托盘端着一壶凉茶进了小书房,她神情复杂的望着季箬欲言又止,看得季箬心里直发毛。就在季箬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锦桃终于主动问出了口:“小姐,您是不是也心悦冉将军”从锦桃告诉季箬冉殷是白眼狼开始,她从未用这么平和的语气提起过这个称呼。季箬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到底还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她对锦桃道:“这件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锦桃却道:“小姐,您若是担心未来艰难,大可不必如此。老爷和夫人都是将小姐放在心尖尖上的,您不跟老爷夫人提,怎么知道老爷夫人不答应你们”冉殷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母仪天下虽然位份尊贵,可他一个病秧子,说薨就薨了”直到冉殷离开之后,季箬才反应过来他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苦笑起来。冉殷走后,沏茶的锦桃这才用托盘端着一壶凉茶进了小书房,她神情复杂的望着季箬欲言又止,看得季箬心里直发毛。就在季箬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锦桃终于主动问出了口:“小姐,您是不是也心悦冉将军”从锦桃告诉季箬冉殷是白眼狼开始是白眼狼开始,,;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