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卡片紧握在手心, 柳净慢慢站起身, 眨着大眼略微委屈的道:“臣妾只是担心太后娘娘而已。”好吧,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信。“是吗”萧靳意味不明的看了她眼,随即又正声道:“既然如此, 你现在人也看了, 那就快回去去,下次再敢乱走,朕就让人打你个几十大板”撇撇嘴, 柳净心中有些不以为意, 天天都在吓唬谁呢不过她还是低下头颇为恭敬的退后两步, “皇上恕罪, 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一旁的雪妃不由手心一紧, 微垂下眼眸, 心思一度复杂不已,她看过文贵妃与皇上的相处,虽然熟捻,却总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可如今看到这一幕,她忽然明白少的是什么了,不过, 却永远都不属于她柳净转过身, 径直往屋外走,路过雪妃身边时,不经意多看了眼这个气质温婉柔和的女人。走出长寿宫, 坐在回两仪殿的轿撵上,头上顶着一个火辣辣的烈阳,柳净心情也很复杂,她突然感觉,其实有时候一个人知道太多也不是件什么好事。她在太后的记忆里得到了许多超乎她这个范围内的事,连着曾经许多谜团也有了解答,不过,知道这个反而让人脑子越来越乱。虽然只有太后一个月的记忆,不过柳净得到的东西还是超乎了她的意料。回到两仪殿,绿胭立马给她端上一碗冰镇绿豆汤汤解暑,柳净也热的不断擦着额前的热汗。“主子,太后娘娘如何了”青栀一边替她扇着风,不由好奇的问道。柳净盘坐在软榻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绿豆汤,冰凉的汤水入了肚子,她才感觉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回过头问道:“青栀,我记得你以前是伺候黎太妃的,那太后娘娘可有折磨过她”成王败寇,太后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乍然听到她问起此事,青栀思索片刻,才认真回道:“奴婢听说过,刚开始太后娘娘的确是让人每日送些残羹冷炙给太妃娘娘,不仅如此,其他太妃也是这样,不过后面太后娘娘仿佛觉得这样没意思,就没有再让人苛待那些太妃太嫔们了。”说到这,青栀摇扇的动作忽然一动,“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就是那个万太妃,她虽然没有子嗣,但也受宠过一段日子,曾经还在太后怀孕期间执掌过后宫大权,不过奇怪的是,她与太后似乎很要好,进了西殿那边后,太后娘娘还经常让人送锦衣玉食过来,也从不让是苛待她。”闻言,柳净不由眸光一闪,好似想到了什么,不过这个万太妃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这万太妃和万妃有什么关系”话落,青栀也是摇摇头,“这个奴婢没有刻意打听过,不过主子想知道,那奴婢就去打听一下,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说到这,柳净又颇为沉思的坐在那好半响,最后还是接过她手里的团扇,“你出去把,我一个人静静。”“是。”青栀立马退后几步转身离去。直到内殿中只剩下她一人,柳净又低头喝了口绿豆汤,心绪依旧很复杂。她这样问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记忆卡只能看到一个月内太后发生过的事,比如和人的对话,却并不能看到这太后心里在想什么。柳净看到了太后和她身边那个嬷嬷的对话,原来文贵妃并不是太后自愿要杀的,从她与那嬷嬷的谈话中看出,太后似乎并不想因此和萧靳把mǔ_zǐ 关系闹僵,不过是有人拿住了她的把柄,逼迫她这样做的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原来当初太后还是有一个好姐妹的,也就是缚亲王的生母,梅妃。先帝时期有过一个宠冠六宫的妃嫔叫佟妃,那时候才算真正的君王不早朝,什么人劝都没用,太后也受到了这佟妃许多压迫,终于,在佟妃生产时让人做了手脚,搞的人家一尸两命。那时候先帝颓靡了许久,而那梅妃也在一次来找太后时,无意间听见了她与宫女的谈话,发现原来那佟妃是被太后弄死的。可这时太后也发现了梅妃在偷听,竟是直接把人给溺死在池子里,虽然是好姐妹,可太后不敢赌,毕竟这事要是被先帝知道,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溺死梅妃后,太后又让宫女把人塞进箱子里,然后又趁黑夜让人运到了冷宫的池塘里,那时候大家都在找梅妃,直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已经死在了池塘里,不过那时候梅妃家世又不出众,先帝还沉浸在佟妃去世的哀伤中,所以此事并没有闹的很大。出于愧疚,太后就把才一岁的缚亲王养到膝下,对他也像亲儿子一般,不过到底不如亲儿子,所以萧靳曾经才会说,太后并不想让缚亲王做皇帝。只不过梅妃的死好像被泄露了,对方拿住了太后的把柄,让太后不得不投鼠忌器,明明知道杀了文贵妃会伤了她和萧靳之间的mǔ_zǐ 情分,可因为对方手里拿了她的把柄,她只好出手了。不仅如此,那次雪妃流红,好像也是背后那人做的,不过太后拿她没办法,就算知道也没有用,所以才会干脆把锅推到她头上来。毕竟要是被缚亲王知道真相,那后果就连柳净也不敢深想。只不过太后和嬷嬷的对话里并没提到那个人的名讳,只有一个“贱人”的叫着,不过看起来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先帝后宫里的一员,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太妃了这么一想,柳净突然感觉明白了很多事,她一直觉得这宫里有一只大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这个人有根基,有城府,很有可能一些解释不通的事就是背后那个人做的,只是一个太妃为何要插手如今后宫之事而且还处处针对她当然,这些都是意外得到的东西,其实太后早就知道家里要谋反的事,她的确不同意,因为她不相信俊亲王,她想等着雪妃的妹妹进宫再生下皇子,然后辅佐皇子做太子。虽然太后的记忆里没有是谁给她下的药,不过柳净知道,就是雪妃系统:“你看到了什么”又喝了口绿豆汤,柳净只感觉自己已经很幸福了,比起慕容家,她们柳家已经很好了。柳净:“有些事说不清,说了你也不会知道。”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事情还得回到六天前。燥热的室内让人心情烦闷,纵然放着两桶大冰,可那丝丝寒气还是驱散不了多少炎热,太后靠在床头,伸出手任由太医给她把着脉,只不过脸色格外不好,就如同那一般,一点就炸。“回太后娘娘,您这是气虚体热,待会微臣会给您开一副药,不过您有心疾,凡事还是心平气和的好。”太医跪在地上恭声道。床上的人只是不耐的摆摆手,“你们次次就知道开药,哀家每日喝的药比水还多”微恼的声音让太医不敢多言,似乎怕惹怒她,直到一旁的雪妃走了进来,太医才躬身退了出去。届时雪妃手里端着一碗药,上面还冒着丝丝热气,来到床边后,就作势要喂她,“良药苦口,雪儿已经将它吹凉了。”看到床边这个气质温婉柔和的女子,太后却是冷笑一声,骤然将她递过来的药勺子推开,“没用的东西,你若肯把放在哀家身上的心思放在皇帝身上,如今就岂轮得到那个小贱人在那耀武扬威”药勺差点落在地上,不过还是被雪妃给握紧了,但勺里的药汁却是洒在了她锦白的裙摆上,顿时晕染开阵阵黑沉。一旁的嬷嬷见此也立马走上前来,“还是给老奴来吧。”“没事,我可以。”雪妃对嬷嬷淡淡一笑,神色不见丝毫尴尬,看到她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太后越发没好气了,“都给哀家滚”知道太后心烦,那些个嬷嬷只好都退了出去,雪妃也看了眼身后的宫女,宫女对她微微点头,然后也跟着退下。纵然被如此羞辱,雪妃面上依旧不见异色,只是跪在床前继续给她喂药,非常谦卑,“姑姑说的对,我会继续钻研皇上喜好的,一定不让您与父亲失望。”看到她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太后不禁给了她一个冷眼,但还是一口又一口喝下那碗黑漆漆的药汁。直到一碗药见底,太后才颇为疲惫的揉着额心,“那小贱人惯会迷惑皇上,当初哀家就让你练舞,你父亲却让你练琴,不然的话,如今哪还轮得到到那个小贱人得皇帝如此宠爱”习惯了她的教训,雪妃依旧低眉顺眼的跪在床前没有说话。“哀家一看到你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就恼火,你怎么就不能学学那个小妖精这些个贱人都是一个德行,就跟那佟妃一样,就知道勾引男人,你若是能学的三分,哀家也不会如此着急了”太后越说越气,见对方还不出声,不由冷眼看去,“就你这样,难怪皇上不喜欢,如今哀家只能指望你妹妹了,不然慕容家迟早会败落下去,不然你们这群废物又如何靠得住”雪妃微微抬头,见太后情绪起伏越来越大,也是慢慢站起身,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我当然没用,又怎敌得过姑姑和父亲”没想到她敢这样与自己说话,太后猛地厉声一喝,“你好大胆子”她声音很高,不过雪妃只是嘴角一勾,那双平静无波的眸中散发出一道厉色,“姑姑错了,我胆子再大,怕也比不过您与父亲”见她越来越怪,太后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立马脸色一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转过身,雪妃只是冷笑一声,声音淡漠,“皇上可是您的亲儿子,可是您呢父亲竟然要配合俊亲王造反这是不是也太可笑了”凉薄的女声响起在殿内,却让太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胸脯一下又一下的起伏着。“是啊,我没用所以我就活该做那个弃子”她忽然回过身,俯身一把抓住太后双肩,温婉的面容上满是讽刺,“既然你们不仁,那也休怪我不义”“你你”太后看着她,一时间气的老脸铁青,“你你要做什么”见她捂着心口气息起伏越来越大,雪妃也只是一把扯住她头发,太后脑袋也不由往后仰,猛地对上一双寒彻入骨的双眸。“我是皇上的妃子,当然会投靠皇上,你们的阴谋与我又有何干你不是想让我那个妹妹进宫吗姑姑放心,我一定会让她进宫的。”说到这,雪妃声音忽然一厉,“我会慢慢折磨她,我要让她这朵娇花在这后宫里残败不堪,我要你们看看,这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你你疯了来来人”太后白着一张脸,大口的喘着气。“哈哈哈”雪妃忽然笑着退后两步,一脸嘲讽的看着床上那个垂死挣扎的老人,“你忘了,那些人都让你给滚出去了现在门口是我的人,你信不信,就算你死在这,也绝不会有人相信是我下的手。”“你你你这个畜牲”太后大口喘着气,一手死死撑在床榻上,似乎连呼吸都那么困难。雪妃上前几步,坐在床边,一脸温婉的笑道:“是您教我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的姑母。”对上那张以往她只会呼来喝去的面容,太后瞳孔一缩,骤然躺在了床上。这些只是柳净看到的画面,后面的事她就不知道了,不过她的确没想到这雪妃竟然这么心狠手辣,而且胆子比她还大,竟然敢对太后下手。而且这一手玩的的确漂亮,还没人怀疑她,只可惜太后没有死,那后面这雪妃一定还会继续下手,到时候指不定又会把锅扣在她脑袋上。又喝了口绿豆汤,沉思间,殿外这时突然响起一道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