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娘娘饶命啊”絮儿有些回不过神, 一向顺风顺水的她可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不管她如何嚎叫, 两个禁军还是立马把她拖了下去, 绿胭也跟着走了过去。扫了眼那些夫人各色各样的神色,柳净忽然轻笑一声, 继续端坐在上首, 悠悠笑道:“本是府中丑事不该污了各位的眼,不过这有些人就是这么不长眼,也是娘亲心地好, 不然换作本宫”她说着不由垂下眼眸, 懒懒的拂了下鬓上摆动的流珠。知道她这是在给柳夫人撑腰, 其他人自然是连连称是, 看她这行事手段, 以后还怎敢看不起柳夫人接下来无非就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吹捧而已, 听着没意思,柳净便推说累了想休息,其他人知道她怀着龙裔自然不敢有意见,连忙送她出去。等回到到内殿时, 绿胭也立马走了进来,还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柳净来到一盆腊梅盆栽前,随手拿起一旁的剪刀, 不急不缓的修剪着枝条, 一旁的柳母几番欲言又止,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娘,您要知道, 对于这男人,无论何时,哪怕您不要宠爱,但也得把他牢牢握在手心,不然他就会跟些枝干一样沿着这底盘慢慢离开您的地盘。”柳净微微偏头,眼角一瞥,“她的确是怀孕了。”绿胭找的大夫,一个月身孕,这个错不了。闻言,柳母仿佛早就料到一般,面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苦笑,“我没有为你爹留个香火,若是她生个男孩,倒也罢了。”柳净摇摇头,抬手按在她娘的肩头,“男孩便男孩,到时候收养在您膝下便是。”话落,柳母似乎有些回不过神,“你你的意思是”她眸光一闪,樱唇微启,“去母留子”“这这使不得”柳母立马激动的摇摇头,“你爹肯定不会同意的”“何须他同意,您才是这后院的主母”柳净拉过她娘的胳膊,目光灼灼的道:“爹如今只是受了那药的迷惑而已,只要以后离开那个女的,自然不会再想着了,可如若您再让他这样下去,这样迟早会把爹害死的”“可”“没什么可是”柳净脸色不变,声音冷冽,“待会就把那个女的送出去养着,等她生了再把孩子抱回来,随便找个府中侍妾养着便是,至于母亲就不用留了,这种人留着也只是祸害,就算等那孩子知道生母是我们所害又能如何,他若真有其他心思,到时候便把他送出去永不回京”听到她的话,柳母有过片刻的愣神,看着眼前这个杀伐决断的女子,她几乎有些不敢认,这当真是她那个娇俏可爱的女儿还是说,是那深不见底的后宫将她变成了这样“对不起”柳母忽然一把将她抱住,一边抹着眼角的泪珠,“娘当初也没想到你能进宫,这些日子只顾着府中之事,却忘你在宫中必定也是受了不少苦”柳净眨眨眼,不由笑着拍拍她肩,“女儿如今可是怀着龙胎呢,天天山珍海味的养着,有什么不好的”这府里与宫里不同,宫中每个后妃背后都牵扯了许多势力,她前面的淑妃德妃等人都不是说随便一两个陷害就能拉下马的,所以柳净从来不轻易动手,可这府里不同,她娘是正妻,又有她撑腰,一个侍妾而已,那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这样拖拉下去后果只会越来越严重,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话虽如此,可那宫里又怎么是人待的地方”柳母还是有些愧疚的抹着泪珠。柳净安慰了她好一会才作罢,眼看时间不早了,她才跟着绿胭来到院中空出来那间柴房。屋外冷风凛凛,破旧的柴房门一开,里面顿时透出一股潮湿的味道,柳净捂着鼻子慢慢走了进去,只见角落蹲着一个被绳子绑住的女子。绿胭立马搬过一条凳子给她坐,然后顺势关上了柴房的门。“呜呜”絮儿瞪着眼,嘴巴肿的通红,里面还塞了一块麻布。一想到她还想搞垮她爹的身子,柳净就没什么好气了,更不想跟她说什么废话。“接下来你最好如实回答,若敢多说一句废话,本宫便把你扔去青楼,也让你那药多发挥发挥作用”柳净直接将那包东西砸在她身上。后者吓得一哆嗦,畏惧的目光投向地上那包被丝帕包着的东西上。绿胭这是也上前将她嘴里的麻布给扯了出来,后者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你来柳府前,成平侯都与你说了什么”她冷声问道。话落,絮儿吓得顿时低下了头,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我再数三下,你要是不招,青楼里那么多人怕是很喜欢你那助情的药物吧”绿胭冷着脸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后者吓得连忙呜咽出声,“我我说是侯爷他他让我给老爷生个儿子,然后挑起府中内斗,最好取代大夫人的地位,这样朝中御史便会有人参老爷宠妾灭妻一本”她缩在潮湿的角落,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就是那嘴巴肿成了不是样子,毫无美感可言。柳净算是明白了,这是要从她后方下手啊“所以你就要用这下作的药物来博取宠爱”柳净忽然站起身,一步一步来到她跟前。絮儿不敢抬头,只能缩在那一个劲的抽泣,不过可惜,柳净不是男人,不会怜惜她。看了她眼,柳净没有再说什么,而且往屋外走,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停下回头望了她眼,“你放心,孩子我会给你留下,毕竟这也是我们柳家的种。”不过这大人可就不好说了。走出柴房,她深呼吸一口,正准备再去找她娘说两句,倒是李长福找上了门,说是时辰不早了,得起驾回宫了。没有办法,柳净只能让绿胭去把一些事情告诉她娘,自己则跟着李长福来到大厅,却见萧靳正与他爹说着什么。看到她过来,萧靳立马对她招招手,“你好歹也是你爹的女儿,怎么这棋艺如此天差地别”话落,一旁的柳侍郎顿时惶恐的低下头,“皇上过奖,微臣这棋艺又怎能与娘娘相提并论。”“柳侍郎不必过谦,你的棋艺比太傅不过差一点而已,可已经很不错了,不像某些人。”萧靳眼睛一瞥,声音意味不明。柳净这就有些不高兴了,顿时上前拉着他胳膊摇晃了两下,“皇上这话说的臣妾就不开心了,臣妾一个女儿家会绣女红不就好了嘛。”看到这一幕,其他一些大臣们不禁心中暗自留意了起来,看这姝昭华的受宠程度,可见这柳家前途无限啊,看来他们以后可以多结交一下。“女红你女红怕是比你的棋艺还不如。”萧靳忍不住轻笑出声,见柳净又要生气,只好拉着她起身,回头看向柳侍郎,“今日就不多逗留,朕宫中还有事,改日再与爱卿好生切磋一番。”话落,一群人顿时又跪倒在地,齐声唤道:“微臣恭送皇上”等跟着萧靳上轿后,绿胭也回来了,看来事情已经交代完了。等起轿后,柳净便有些困倦的靠在萧靳腿上睡觉,想起她娘那软弱的性子便有些无奈,随着她爹地位高涨,后面肯定不乏有人送美人上门,成平侯也就算了,反正是对头,可若是其他人的话,若是不收,怕是不利于同僚之间的结交,毕竟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什么的最正常不过了。“想什么”萧靳手里拿着书,不由伸手捏了把她的小脸。柳净转动着眼珠子,懒懒的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以后臣妾要是难产怎么办听说好几个姐姐都是这样一尸两命的。”闻言,萧靳却是轻笑一声,无奈的瞥了她眼,“你才几个月,而且好端端的怎会一尸两命”“那可不一定。”柳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坐起身子,双手抱住他胳膊微微摇晃一下,“如果到时候臣妾难产了,需要保大和保小,皇上是要臣妾还是孩子”系统:“你是不是电视里看多了”柳净:“难道还不能我做个假设”系统:“果然,怀孕的女人整天只会胡思乱想。”柳净:“”“你这什么问题”萧靳微微皱眉,视线慢慢从书上移开,“朕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见他说的认真,柳净却有些不以为意,这世间之事谁又说的准“臣妾的意思是”她抱紧他胳膊,脑袋靠在他肩头,声音轻柔,“如果真有这一日,无论如何,皇上也得保住孩子。”以往只觉得父母唠叨,可只有自己做母亲才能体会到那种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孩子的冲动,柳净已经死过一次了,她不怕死,如今有了孩子,她自然要拼尽全力给他最好的一切看着这张恬静俏丽的侧颜,萧靳眸光微闪,一时间,轿中气氛好似就这么安静了下来,良久,他才揽过她肩,声音低沉,“孩子朕要,你,朕也要。”微微勾唇,柳净没有说话,一个帝王的承诺听听就好,谁要是当真了,谁就是傻瓜。等回到宫中时已经是戌时一刻了,奔波了一日,虽然没有费力,可柳净还是觉得很累,她自己都感觉被养的娇气了,想想以前她一个扛水桶和煤气罐可都是一个人,而现在“主子,您不在的时候,柳美人来了。”紫葵慢慢替她卸着鬓上的朱钗,一边认真道。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柳净忍不住捂嘴打了一个哈欠,“她有什么事”若是又来找她忏悔,她可不会在那么好心听她解释了。“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她有些怪,还说什么要帮主子您一个忙。”说着,紫葵好似想起什么,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柳美人给您的。”接过那封信,柳净不急不缓的慢慢拆开,声音里透着股讽刺,“她现在知道当面说没有用,改换迂回政策了。”紫葵笑了下,然后立马替她卸着鬓上朱钗,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道:“今日这淑妃娘娘的人又跟文妃娘娘的人在御膳房闹了起来,也是皇上不在,后面皇后娘娘把两个宫女都打了二十板子,此事才作罢的。”紫葵的声音带着抹调笑,不过柳净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看着手中这封信,脸色逐渐开始变得凝重。好似发现她的异样,紫葵不由停下手中东西,低头问道:“这柳美人”“主子”这时红璇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待看到屋内的柳净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上前几步,来到她身后一脸严肃道:“柳柳美人殁了。”五指一紧,信纸顿时被她攥紧在手中,果然柳净慢慢闭上眼,握紧手中信纸,半刻无言。殿内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紫葵看着她那一脸说不清的神色,也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良久,她才深呼吸一口,睁开眼,目光清明,“她怎么死的”闻言,红璇才立马回道:“听说是中了毒,还是被身边宫女下的毒,如今皇后娘娘和各宫的娘娘们已经过去了。”“那”紫葵欲言又止的看了她眼,此时也摸不透她心中所想。柳净骤然起身,随手拿过桌上的护甲目光灼灼的给自己戴上,“我们也去”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二十九号的更新不过会加更的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