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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恭喜你,终于等到了今日(1 / 1)

沈惠低了头,紧紧的咬着唇不语。手掌紧紧的压在腹部,她不能真的狠下心拿掉孩子,可是,多了这个小生命的牵扯,她要如何与温孜言了断一切。温孜言真的吩咐人开始准备车马回京,目前来看,没有任何事比沈惠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只是,他们终究没有走得了。北盛那边不过安静了一段日子,战事又起。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咚咚的战鼓高响,响彻天际,震得耳膜不停发颤。安笙站在高墙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战况,虽然面无神情,握着石墙的手却出卖了她的情绪,白希的手背上,道道凸起的血管显示出她极度压抑的紧张。因为,前方对战的两人,是温孜言与君修冥。金黄与银白,两道光影在阳光下交错而动。两人的武功可谓旗鼓相当,一时间难分胜负。或许是出于男人好战的天性,若不分出胜负,两人似乎都没有停手的意思。若只是单纯的比武,安笙倒是很乐意观摩两大高手对决,然而,这里是战场,胜负成败往往决定着生死。身侧,忽而传来沈寒的冷嘲热讽:“你似乎很紧张看来你对太子也并非完全的无心。”安笙冷眯了眸子,心中清冽一笑。真没想到,他也以为她是在担忧温孜言。不过是一个慌神的瞬间,对战场上便发生了变化。安笙眼睁睁看着温孜言的剑刺入君修冥臂膀,而君修冥的利刃划过温孜言胸膛。双方的阵营明显乱了方寸,好在两个男人并没有置对方于死地的,策马奔回阵营。安笙心头一紧,离得太远,她根本无法辨别他伤的究竟有多重。她下意识的跑下城楼,而此时,温孜言策马而回,高喊了句:“撤兵。”她只能硬生生站在城门后,担忧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远去的背影。似乎很有默契一般,两方人马同时撤军,除了两个最重要的人受伤外,并未损伤一兵一卒。温孜言从马上摔落下来,银白盔甲上不停的滴落着血珠,看来真的伤的不轻。好在君修冥手中的并非龙鸣或月光宝剑,否则,只怕他此刻连命都没了。沈寒大吼道:“快,将殿下扶进主帐,快传军医。”伤口虽深,好在避开了要害,军医为温孜言包扎好伤口,又开了些止血疗伤的汤药。他躺在软榻上,闭目休憩,脸色都是苍白的。为了不打扰他休息,沈寒屏退了所有人。沈惠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受伤的,她跌跌撞撞的走进来,一张小脸比他这个伤者还要惨白几分。她坐在床边,有些颤抖的握住他的手。温孜言睁开双眼,无力的牵动唇角,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你怎么来了”分明吩咐下去隐瞒他受伤一事,也不知是那个如此多嘴。她还怀着孩子,本就羸弱,更经不起这一番担忧。沈惠抿着唇,一直不说话,被他握在掌间的小手都在微微颤抖着。温孜言身上有伤,也不敢妄动,只能回望着她。他的语气异常的温柔,甚至带着几分恳求的味道:“看样子一时半刻不能陪你回京了,等本王身上的伤好一点再走,行吗”好似生怕她拐了孩子一个人离开一样。“嗯。”她重重的点头,哽咽着道:“那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说什么傻话。”温孜言沙哑的回道:“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惠儿,你知道我期待他多久了吗从我们成亲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会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沈惠破涕为笑,回道:“那孜言哥希望他像谁多一些”“都好,只要是惠儿给我生的孩子,我都喜欢。”温孜言温润的笑,似乎很久她都不曾喊过一句孜言哥了。沈惠的脸色,却稍稍沉暗了下来:“以后,别的女人也会给你生孩子的。”温孜言轻抚着她苍白的小脸,说道:“惠儿,我不敢承诺你什么,也许,父皇能做到的,我不一定能做到。但是,别的女人的孩子和你的怎么能一样,你是我妻子,唯一的妻子。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我温孜言此生,永不废后。”这样的一番话,沈惠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对于温孜言来说,这样的承诺已经是极限。她在来到这里之前,姑姑曾对她说,安笙不属于他。那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可是,她注定只是温孜言生命中的过客。沈皇后一生阅人无数,她也曾在后宫的血雨腥风中被伤的体无完肤。她的话向来是不会错的。可是,沈惠了解温孜言,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否则绝不甘心。沈惠终于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孜言哥,惠儿并非心胸狭窄,只是,安笙与宁侧妃心机深沉,这样的女子,只怕会祸乱后宫。”温孜言低笑:“你是未来的六宫之主,她们若有不轨之心,你处置了便是。”沈惠问道:“你不心疼”“我只心疼你。”温孜言温温的笑,心中却道:安笙并非是沈惠所见所想,亦或者说,现在的她,并非如此。沈惠陪了他许久,在他睡后才悄声离开。她走出营帐外,远远的,只见安笙负手而立在旷野之上,狂风将她漆黑的发丝散在空中,裙角飘扬,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带着一种绝望的美,甚至绝望到让人心疼。沈惠走过去,在她身后停住脚步。未等沈惠开口,安笙转身,声音悠悠含笑:“此处风大,娘娘身子嬴弱,不便久留。”沈惠有片刻的沉默,她静静的打量着安笙:“你为什么要将太子殿下受伤的事告诉我”安笙一笑,如实回道:“为了让你们和好啊。”“我不信,你怎么会那么好心。”“我自然不会。”安笙大方承认:“太子妃娘娘聪明如斯,难道看不出我想利用你摆脱太子殿下吗”沈惠蹙眉,似乎陷入迷茫,安笙的话听着并非虚假,这一点她可以肯定,但是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她若不想嫁给孜言,又为何跟他回燕国“本宫想不通你这么做的理由。”安笙不以为意的哼笑,侧头继续看向远方的越关城:“娘娘不必想通。”沈惠嘲讽的笑:“你口口声声不愿入宫,那么,你现在的担忧又是为哪般”安笙迟缓回头,落在她身上的眸光几乎没有情绪,很淡,也很冷,也很认真,很凝重:“如果我说,让我担忧,让我牵挂的,另有其人,你会相信吗”沈惠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一时间竟哑口无言。安笙的话可谓莫名其妙,但出于女人的直觉,沈惠竟然对她的话坚信不疑。安笙温温的笑,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在了沈惠身上。她身上只留了一件宽松而单薄的长裙,在凛冽寒风之中,尤显脆弱。然而,那骨子里,却分明藏着一股傲气与执着。她一步步向军营的方向而去,背后是越关城巍峨的城楼。沈惠一把扯下肩上披风:“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还不需要她的同情与施舍。安笙顿住脚步,含笑回头看着她,柔声道:“太子妃娘娘怀了身孕,要格外留心身体才是,等你做了母亲,就会明白。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是将你与最心爱的人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纽带,有了这个孩子,原本完全独立的两个人,他们的命运从此再也无法分开。”她的神情很落寞,也很模糊,她说完,淡漠的转身,留下了沈惠一个人,看着她的背影发呆。莫名的,她感觉到手中的披风散发着淡淡的温暖,沈惠开始狐疑安笙离去后,沈寒巡营时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沈惠,他急切的走过去:“姐,你怎么站在这里外面风大。”他低头,正看到她肩上的披风,“这是,那个女人的”沈惠点头应着:“嗯。”沈寒冷哼了声:“她会有这么好心”沈惠蹙眉,似有所思般问道:“沈寒,你有没有觉得,这女人,她很奇怪”“的确有点儿怪,姐,你一定想不到,明明说是梁朝公主,该是养尊处优,却还身怀武功。”“她倒是不简单。”沈惠点头:“自太子受伤后,她的担忧,我感觉得到,可是她对我说,她担心的不是太子。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她了,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这还不简单,一试便知。”沈寒眸光幽动,在沈惠耳边低喃了两句。傍晚,天色开始昏暗,眼看着一场大雨将至。安笙没想到沈惠会再来找她,她将披风叠的很平整,轻轻放在安笙面前:“物归原主。”“太子妃娘娘客套。”安笙一笑,倒了杯白水递给沈惠:“娘娘身怀有孕,还是少饮茶为妙。”沈惠在桌案旁坐了下来:“多谢。”安笙坐在她身侧,温笑:“娘娘来此,不会只是送件披肩那么简单吧。”“安姑娘是聪明人,本宫也就不绕弯子了。本宫想问你一件事。”安笙轻轻的笑:“娘娘但说无妨,定当知无不言。”沈惠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润口:“你是当真不愿下嫁太子,还是怕本宫害你,所以,以退为进”安笙失笑,沈惠有此一问,倒也不在她意料之外:“我的答案是什么对于太子妃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肯不肯相信。娘娘还是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果然是聪明人。”沈惠将手中杯盏放在桌面上,杯底碰撞了桌面,发出淡淡的声响:“本宫想让太子与我一同回帝都,就在明天,如果你去劝他,本宫就相信,你是真的无意入宫。”安笙含笑摇头:“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这件事只有太子妃娘娘才做得到。”沈惠疑惑了:“你的意思是”安笙笑着俯身,在她耳侧笑声嘀咕了几句。沈惠有些微迟疑:“如此,行得通”安笙添油加醋,分明是激将法,但偏偏有人愿意上钩:“难道太子妃不想知道你在殿下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吗”“好,就这般。”沈惠目光坚定,而后起身向外走去。安笙依旧悠哉的坐于原地,手持茶壶,斟了杯清茶,细细品味。茶不过是边境的粗茶,不知为何,入喉后竟别有一番味道。事情似乎发展的比她预想中更顺利,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回家了,真正意义上的家。翌日,温孜言还在半梦半醒中,忽有侍卫来报,说太子妃娘娘晨起后便腹痛不止。“什么”温孜言大惊,也顾不得身上有伤,跌跌撞撞的便向沈惠的房间跑去。果见,床榻之上,沈惠面色苍白,额上都是大汗。“惠儿,怎么了”他坐在榻边,将她的身体揽入怀中,毫无意外的,扯裂了胸膛上的伤口,鲜血染透了雪白的袍子。“孜言哥哥,你流血了”君雯惊叫道。温孜言低眸扫了眼伤处,随性一笑:“无碍的。”君雯看见他的伤口,低语了一句:“听说皇兄也受伤了,是吗”温孜言冷然的勾动唇角:“他的伤也比本王好不到哪儿去。”彼时,安笙默默立于旁侧,略显苍白的容颜,波澜不惊,而隐在身后的手,却早已紧握。榻上,沈惠柔弱的躺在他怀中,苍白的笑:“我没事的,孜言哥,不必担心。”温孜言两指搭在沈惠脉络,她脉象仍旧虚浮,却不应该有如此剧烈的反应才对。一时间,他竟也有些慌乱了:“是何时起不舒服的”沈惠柔弱的呢喃:“夜间惊醒过一次,晨起后更重了。”“夜间便不舒服,为何没有人来通报”温孜言语气不由得重了些,看向一旁几个侍女:“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太子妃有恙,为何不通报若有三长两短,你们担待的起吗”几个侍女吓得纷纷跪倒在地:“殿下饶命。”沈惠冰凉的小手牵住温孜言手臂:“别怪他们,是我不让她们打扰你的。”因为找不到症状所在,温孜言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若非关心则乱,他也并非会看不出沈惠装病:“按脉象看,最多是身子虚弱,不该引发病痛才是。”安笙像模像样的做出一副担忧状,拱手上前道:“殿下,太子妃娘娘会不会是水土不服而引起的身体不适”温孜言轻拥着沈惠,语调极尽的温柔:“惠儿,都有哪里不适,说给本王听。”沈惠一一回道,她所说自然都是水土不服后才会出现的症状,字字正中下怀:“头昏,心慌胸闷,食欲不振,这两日一直在失眠。”沈寒拱手道:“边境虽非苦寒之地,却远不如帝都的气候宜人。太子妃自幼从未离开过帝都,一时水土不服在所难免,如今又怀着孩子,更是拖累,不如沈寒护送太子妃回帝都吧。”沈惠微微调整了姿态,轻摇了头:“不行,孜言哥身上还有伤,此时离开,我不放心。”她轻抬眼帘,柔柔的眸光落在温孜言英俊的脸庞上。温孜言语气平淡,却是不容人拒绝的霸道强势:“不行,你一定要回去,腹中孩子万不能有闪失。”“可是”沈惠抿着苍白的唇片,柔柔弱弱以夫为天的样子:“好,我走,可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她反握住的温孜言的手,眼角一滴剔透的泪珠缓缓而落,真真是离人的眼泪。温孜言如玉的指,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轻哄:“傻瓜,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离开呢,我会一直守着你和我们的孩子。”“不,不可以,你身上还有伤”聪明的女人,便是懂得以退为进。“嘘。”温孜言的指尖压上她柔软的双唇,他唇角含着温和笑靥,低低道:“本王自有分寸,明日我们就启程会帝都。”沈惠感动的将脸埋入他结实的胸膛中,眸中泪珠盈盈晃动。她的确达到了目的,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他在乎的,究竟是她,还是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沦为了她挽留温孜言的筹码,沈惠觉得这样的她,连自己都会瞧不起。温孜言与沈惠的车马刚刚离开边境不久,北盛刘云与夏侯渊便带兵攻了过来,打了燕国一个措手不及。城外战鼓之声不绝于耳。不过半日光阴,便传来噩耗,沈寒中了敌军的圈套,坠落悬崖,生死未卜。听说他身重数箭,从万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安笙知道,君修冥一直是在等待时机,故意让燕国士兵连胜因此小觑北盛,骄兵必败或许就是这么来的吧。他的这一次反扑,对燕国的打击不小,营中一时无了主帅,只得连夜撤退。北盛士兵气势如虹,当夜连攻数城,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的大肆进攻。途中温孜言得到此消息,不得已的往回赶,因为三军不得无主。因此他只能瞒着沈惠,不辞而别,温孜言命青卫封锁消息,护送她回了帝都。这件事却终究是瞒不住的,起初沈惠还在对温孜言的行为而感到失望之极,直到她得知沈寒的噩耗,整个人顿时晕厥了过去。听闻沈将军夫妇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沈寒生死未卜,而沈惠也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沈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对沈皇后的打击不轻,听说也是一病不起,景帝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自从沈寒出事,安笙与君雯便被分开严加看管了起来,就连营帐也不得私自进出。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温孜言出现在她面前,他整个人瘦了一圈,模样十分憔悴。温孜言不温不火的一笑,唇边带着一丝邪气:“恭喜你,终于等到了今日,也终于可以摆脱本王了。”安笙沉默不语,唇边含着一丝浅显的笑靥。很快就会结束了吧,她能回到君修冥身边,她终于可以回到他身边了,她很想他,很想很想。温孜言一挑衣摆,在安笙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可以给我倒杯茶吗”安笙仍是沉默,却起身斟了杯茶递给他,她的声音温温的:“不知太子妃可还好”,,;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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