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冥,救”安笙眼看着君修冥就在下方,她刚要呼喊,然而却被青卫指尖一弹,眼前闪过一缕白烟,而后,她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温孜言与青卫乔装成北盛御林军一路厮杀,钻了空隙逃脱。青卫见他将安笙扛在身上,开口道:“少主还是交给属下来吧”温孜言喘了两口气,摇了摇头:“不用了,她可是梁朝公主,曾经我去梁朝时有幸见过一面,只是不知这里面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她会来到北盛”青卫张了张嘴:“原来她就是少主心心念念着的那个姑娘啊”温孜言初次在皇宫里见到她时,的确也很震惊,但他仍旧忘不了她在梨树下的惊鸿一舞,只是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他唇角隐隐含着笑,将她抱上了马车。青卫在外面驾赶马车,心里不由得担忧:“少主,我看北盛的帝王很在意梁朝公主,把她带回燕国,会得罪北盛的”温孜言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昏厥过去的安笙身上:“怪罪北盛的皇帝又怎知是我带走了她无凭无据,他有什么理由向燕国开战”青卫想想也是,便没再过问。安笙中途曾醒过几次,却被他用捆仙绳手脚并拢的困住,就这样昏昏沉沉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醒来之时,人已经在燕国的东宫中。这半月日夜兼程的时光,她几乎都是睡过来的。许是睡的太久,她觉得头有些微微发疼,吃力的坐起来,拳头锤了几下额头,涣散的眸光才逐渐清晰。然后映入眼帘的是温孜言的身影,他就站在她的床榻边,眸光玩味的盯着她,好似猎人盯着到手的猎物一样。“你”安笙一惊,慌忙掀被下床,而后才发现她身上竟是一层单薄的绯红纱衣,她的衣衫被人换过了。温孜言,被换过的衣服安笙脑海中嗡的一声作响,她慌乱的掀起衣袖,手指都在颤抖着,当下就要给他一巴掌,却被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若不是因为睡了太久,她的灵敏度绝不会这般笨拙一巴掌也早落在他的脸上。他邪魅的声音在头顶淡淡萦绕:“原来本王在公主的心中竟是一个如斯小人。你放心,本王即便是要你,也会在你清醒的时候,否则和要一个妓女有什么区别。”安笙冷然一笑,毫不怯懦的仰头直视他的眼睛:“你觉得你的手段有多么光明磊落吗本王,这是哪里你到底是什么人”温孜言温雅一笑:“倒也称不上有多卑鄙,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为达目的,偶尔是要用些手段的。”“修冥呢他怎么样了”安笙急切的质问,君修冥不可能轻易让温孜言将他带走,除非,他出事了。温孜言剑眉冷挑,唇角的笑靥冷若寒冰:“修冥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何还叫的如此亲热”安笙冷笑,带着几丝嘲弄:“自然是比你更能吸引女人。”这样的话无意是挑战男人的骄傲。温孜言眸中一闪而过狠戾之色,而他却并未发怒,反而邪魅的笑,手掌板起她小巧的下巴,戏谑的眸光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吸引女人有什么用,要得到女人才行,不如留在燕国做本王的女人吧”安笙仰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决绝道:“我不愿意。”温孜言笑着放开她:“有性格,本王就喜欢你这样。只可惜,愿不愿意,来到燕国便由不得你。”安笙紧咬着唇,冷寒的笑,却没有还口。“你应该饿了吧,我们吃饭。”温孜言忽而换上一副温柔的面孔,对殿外侍女吩咐道:“传膳。”他话音刚落,侍女鱼贯而入,将精致的菜肴摆在了桌案上。安笙肚腹空空,口中残存着微苦的味道,这月余以来,她几乎在昏迷中度过,想必温孜言是用参汤为她充饥。安笙倒也不客套,起身坐到桌案旁,拿起碗筷吃了起来,或许饿得太久,桌上菜肴越发美味。温孜言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她吃菜,他独自饮酒,目光悠悠看着她,唇角含笑:“这些都是梁国的菜式,应该很和你的心意。”安笙微顿了下筷子,唇角笑靥没什么情绪,桌上的菜也并非和她心意,她只是太饿了而已,可她明明是浣邺人士,为何用梁国菜款待她再则,梁国不是早在几年前便被攻克了吗她一直埋头吃饭沉思着,完全的忽略温孜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酒足饭饱后,她放下碗筷,侧头回给他一个挑衅的笑:“多谢王爷的款待,若王爷没有其他事,可以离开了吗我要休息了”她的心里莫名的担忧,君修冥是否还能找到她可这里是燕国,如果要逃,想来也是难于登天。温孜言放下手中酒杯,缓缓起身,周身散发出王者气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知道你有几分聪明,但这皇宫可不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地方。本王还是要劝你一句,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本王可以宠着你,却并不代表会纵容你的一切。记得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安笙笑而不语,美眸冷眯着。这话还真是熟悉呢,哦,是的,君修冥也曾对她说过,他们都有底线。可是,他们何曾知道,女人并非男人的玩物,她同样有底线,任何人都不能触及。温孜言只看着她吃晚饭,并未逗留便离开了。安笙坐在床榻,眉心一直未曾舒展,这个男人太奇怪了明明前不久她还曾听说燕国的太子与使臣一同前往了北盛签订和平的条约,可他为什么要抓她来燕国而这个巨大的牢笼,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逃离,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君修冥带人攻进庄园的那一刻。“开门,让本公主进去。”君雯清澈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推门而入,仍是那张如花笑靥,只是眉宇间多了一股哀愁。安笙在看到君雯时,面色一惊:“公主你怎么还在燕国”君雯欣喜若狂的朝着她扑了过去:“若离,怎么会是你能在这里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安笙被她撞到肚子,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君雯见她捂着肚子,忙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安笙看着她,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君雯见她没事才又不解的询问:“昨儿就听宫里的人议论起太子从北盛带了名女人回来,我便来看看。原本想是找个人说说话,却没想到会是你。可是若离,你怎么会和燕国的太子在一起我皇兄难道就不介意吗”安笙凄然一笑:“原来他是燕国的太子,难怪会出现在北盛的皇宫里,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我是被他抓回来的”君雯一拍桌案,气恼的道:“啊他可真过分若离,你放心,我哥哥已经派了人来接我,到时我一定将你带走。”安笙想着君修冥夺回帝王已是一月的事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君雯已经打探好了消息,说道:“使臣已经来了好几天了,但燕国的皇帝似一直在推脱,好像在等太子回来,如今太子回来了,那皇帝也该放心了吧”安笙曾听说燕国的皇帝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尊为皇后。所以如今他膝下除了温孜言便再无子嗣,想必也是担忧温孜言在北盛出什么意外,至那时他们至少扣着北盛公主,便也能让北盛有一分忌惮。君雯沉默片刻后,又红着脸问道:“若离,你可知道刘云的消息”安笙想刘云最后选择了君修冥也是因为君雯吧,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而后神情肃然的看着她,沉声道:“刘云,他,他”君雯拽着她的袖子紧了几分,迫切问道:“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事了”安笙叹了口气,一脸忧愁的看着欲要哭出来的君雯,而后放声大笑起来:“小傻子,他没事”君雯的眼泪都已经落了下来,却听到她这番捉弄人的话,哭笑不能:“若离我讨厌你,怎么连你也学会骗人了”安笙见她认真了,拉着她的手道歉:“好了,我就知道你在乎他,在乎的紧。他没事,他帮了皇上。”君雯松了口气,这也便放心了,抿了抿唇又问道:“我皇兄和我母后近来还好吗”安笙点了点头:“别担心,她们一切安好。对了,太子殿下取妃了吗”初来北盛时,温孜言挺照顾她,而她也常与他来往,在燕国就没受过委屈,但却始终不是故土。不过君雯对温孜言的情况还算蛮了解的,说道:“他有一位正妃是丞相之女,名沈惠,还有一名侧妃是宁侧妃,大学士的女儿,上个月我来时,才迎娶的。因此似乎他还和沈惠闹了些矛盾,反正也就是一些争风吃醋的事。不过至从这位宁侧妃住进东宫后,这东宫就没消停过,关键是这沈惠的性格与你又很像,与世无争的。老被宁侧妃踩到头上去。就算是被冤枉,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安笙哼笑了一声:“他早晚都与你哥哥一样,迟早也会三妻四妾。或许这就是帝王吧”只是她心中尚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他为何用梁国的菜来款待她君雯叹了口气,拍了拍安笙的手:“若离,你别难过,燕国的皇帝不就只有一个女人吗”安笙含笑,微微点头,可能是许久不见,两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许久,直到一起熟睡过去。自然也有宫人向他回禀此事。温孜言倒是没想到,北盛公主与她交好。二日,安笙还靠在窗边望着天时,便见宫女匆匆进来:“太子妃娘娘与宁侧妃来探望姑娘了”沈惠与宁侧妃一同步入屋内,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只是还尚未来得及给她下马威,温孜言得了消息扔下公务便赶了过来。宁侧妃原本的趾高气扬在看到温孜言后化作一笑,连忙朝他奔了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夫君怎么来了”温孜言将手从宁侧妃那里抽回,目光都在安笙的身上:“过来看看。”沈惠俯身施礼,礼数周全,却神情冷漠:“臣妾参见太子殿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得如此陌生了哦,是从他对她说要迎娶宁侧妃的那一刻开始吧,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如同刻在心上。沈惠当时都懵了,她从未想过,在他们之间还会有第三人。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她习惯了黏着他,缠着他,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一生了。可是,她却忘记了景帝可以为沈皇后肃清六宫,但温孜言却不一定要效仿他父皇。有朝一日,他坐拥天下,他还会有很多很多女人。温孜言负手而立在殿中央,却对沈惠与宁侧妃视而不见,他的目光萦绕在安笙身上,温声询问道:“你没事吧”安笙低眸浅笑,唇角却是一抹嘲弄的笑:“臣女很好,多谢太子惦念。”君宁牵起安笙的手,不由分说便向殿外而去:“东宫烦闷,本王陪你去御花园转转吧。”宁侧妃抑制着心口的怒火,跟随在他身后,一脸柔媚的笑:“妾身与夫君和妹妹同去。”唯独沈惠站在原地,一张小脸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双眸带着泪,是无助,是绝望,难道这就是她想要的结局吗不,一切都不该是这样。出嫁前,娘亲说:惠儿,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嫁给未来的帝王,并非是一件好事。并非所有的人都有皇上的魄力,一生只拥有一个女子。她当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着能与心爱的男人双宿双飞。婚后,他们也的确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然而,这一切终究还是脱离了轨道。即便没有宁侧妃,也还会有别的女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不后悔,也不能后悔,她可以容忍他爱别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他们十几年的情分,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仅是月余的时间,他却又有了新欢。而另一面,温孜言牵着安笙走入御花园中,宁侧妃原本是要跟来,但终究是碍不住面子,离开了。安笙秀眉紧拧着,不着痕迹的脱开他的手:“太子殿下,民女突感身子不适,就先行回去了。”温孜言的目光幽幽扫过她,略带玩味的一笑:“身子不适吗那本王带你去瞧瞧御医吧。”“不必”安笙话音未落,人已被温孜言打横抱起。她下意识的想要施展武功挣脱,却又生生的忍住了。只是眉心蹙的更紧,清冷开口:“太子殿下可知男女授受不亲”温孜言眸中玩味更甚,笑靥依旧:“是吗那本王娶了你便是。”安笙收敛起所有的笑,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声音极淡,却是丝毫不容人忽略半分:“太子殿下当知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所以,请您自重。”温孜言下意识的顿住脚步,他看着怀中女子,总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但具体是什么,他不说不出,因为,他们本不太熟。温孜言很自然的放下她,温笑:“恩,很懂得进退得失。”安笙盈盈一拜,无波无澜:“多谢太子殿下夸赞,愧不敢当。”她明白温孜言的话是弦外有音,她不在他面前搬弄是非,似乎很得他的心思。可是,这对于安笙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事,她现在要做的是想尽一切办法甩掉他。“陪本王到莲池旁坐坐吧。”温孜言温和的笑,谦谦君子之风,伸手比了一个请的姿态。安笙皮笑肉不笑,只能跟随而去,她走的极慢,正想着如何脱身,却听得不远处传来匆慌的脚步声,小太监尖细的声音高喊着:“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温孜言冷声训斥了句:“什么事慌慌张张。”小太监扑通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道:“太子妃娘娘,她,她”温孜言的语气多了几分不耐:“她又耍什么把戏”小太监喘着粗气,终于将一句话说了完整:“娘娘她在宫中悬梁自尽了。”“什么”温孜言大惊失色,几乎不假思索的飞奔了出去,那速度堪比闪电还快。安笙看着他的身影在眸中化成渺小的一点,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呵,又是一个想要双全的男人,可是,在这个世界上,鱼和熊掌并不能兼得。她想,太子妃倒是用对了方法,不管是真的伤心欲绝,还是以退为进,她和温孜言的关系都可以得到缓和。当一个男人紧张一个女人的时候,至少证明他还在乎。温孜言赶回东宫之时,沈惠躺在宽大的床榻之上,面色惨白。温孜言一步步来到她面前,眸中神色复杂,有歉疚,而更多的却是心疼。他在榻边坐了下来,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抚摸过她苍白的面颊。而她的神情依旧是木然的,干净的眸子却逐渐凝聚了泪,泪珠划过眼角,一滴滴落在他杏黄的锦袍之中。温孜言低头,心疼的吻上她白嫩的面颊:“惠儿,你怎么这么傻。”而沈惠却侧头躲开,他一直知道她是骄傲的女子,也许正是她的骄傲才让她走上极端。长久的沉默之后,沈惠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接侧院那位姑娘入东宫吧。”温孜言沉重的叹息,她现在这副模样,他如何有心思与其他的女子相伴。“此事先缓一缓再说吧。”最后,他只丢下这一句。沈惠抬眸看着他,唇角缓缓的扬了起来,却极是凄苦与嘲讽。即便她伤心欲绝,即便她为他寻了短见,他还是注定要迎娶一个又一个女人,她们的短暂相逢竟胜过他们十几年情分。“殿下既然喜欢,臣妾岂有阻拦的道理。等臣妾身子好一些,自然会去向母后禀明,尽早迎娶侧院的那位小姐入宫,已解殿下相思之苦。”她冰冷的语气与陌生的眼神,让温孜言微恼火,出口的声音不由得沉了几分:“真愿意让她入宫那你今天这一出又做给谁看上一次投湖,这一次上吊,下次你又做什么”沈惠突然瞪大了双眸,她奋力挣脱他怀抱,失控的扬起了手臂,然而,那一巴掌并没有落下。,,;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