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锐心下也想了,无奈的转身步入殿内,在君易潇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才又小心翼翼的询问:“皇上要去坤宁宫看看吗”听后,君易潇也顿时变了脸色,对殿内几个大臣道:“朕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将安抚民心的政策拟好再来找朕”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了一眼,而后又才异口同声的应道:“是,臣等告退。”君易潇起身便匆忙的向坤宁宫内赶去。彼端,安笙被扔在殿上,人仍还是昏迷不醒的。一个年老的嬷嬷在月怜耳侧不怀好意的说道:“娘娘,这就是皇上前两日从宫外带回来的女子。听说是先皇的女人贤妃,闺名若离。”“嗯。”月怜点了点头,起身蹲在安笙面前,用手掌板起她的下巴,这才入宫几日,皇上便日日围着这个女人的身边转。当初还以为他俩是清白的,如今一看,还真就是一早便勾搭上了。而宫中的流言蜚语也日渐的水涨船高。月怜冷哼了一声:“果真长了张狐媚的脸,难怪能魅惑皇上,本宫今晚就撕碎了她这张狐媚脸蛋,看皇上还会不会喜欢她”她愤然起身,对一旁的小太监吩咐道:“给本宫将她泼醒。”一桶冰冷刺骨的寒水从头泼下来,安笙瞬间清醒,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一双眸子明亮如星,看在月怜眼中更是火冒三丈。地上的女子,即便如此狼狈,却仍如此美丽,这份狼狈甚至为她平添了一股无助于柔媚。与此同时,安笙微扬着下巴,也在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容貌姣好,身姿轻盈,只是在美女如云的深宫,却丝毫算不得出挑。她认识这个女人,曾送君易潇离开时见过一面,他的妻子,月怜。月怜双手叉腰,气势汹汹:“放肆,竟敢如此盯着本宫瞧,信不信本宫挖了你这双动人的大眼睛,看你还拿什么媚惑皇上”随手便从身旁嬷嬷的手中接过皮鞭,“噼啪”两声脆响后,安笙身上便多出了两条鲜红的血痕。月怜手中的皮鞭竟也不是普通的皮鞭,鞭子上有细小的刺,刺入肌肤中,划开皮肉,顿时鲜血淋漓。这两鞭子下去,是彻底将安笙激怒了,一来,她对君易潇全然无心,被这女人找上她,着实冤枉了,二来,这女人身上的盛气凌人的确欠揍。安笙冷冷的瞪着她,月怜更是不满:“你以为是先皇的女人就很了不起吗不过是浣邺送来求和的女人,也敢瞪本宫,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月怜说罢,扬起手中的鞭子再次落了下去。只是,这一次鞭子并未落在安笙身上,而是被她伸手握住。她刚刚被捆绑着双手,一时无法挣脱,才硬生生的挨了月怜两鞭,现在她挣脱束缚,还想让她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那是绝不可能的。安笙用力一扯,鞭子便飞出月怜的手,被她握在了手中,月怜被鞭子的力道牵扯着,踉跄两步,整个人摔倒在地。她愤怒的嘶吼一声:“你你想造反吗”话音刚落,却只见安笙随手甩动鞭子,“噼啪”两声脆响,鞭子毫不留情落在月怜身上,只听得两声凄厉的惨叫。安笙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她:“你打我两鞭,现在我还你两鞭,我们扯平了。”月怜怒吼着:“你们还看着做什么,还不将她给本宫拿下”那些被吓傻了的太监宫女才慌忙上前,可他们哪里是安笙的对手,她手中皮鞭甩过,宫人们倒了满地。安笙嘲讽一笑,来到月怜身前,用鞭子支起她的脸:“你明知我是皇上带回来的人,还敢对我动刑,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小丞相之女,就敢如此的任意妄为,别忘了,这北盛的江山姓君,不姓月。”月怜用指尖指着她,气的不停的颤抖:“你,你”安笙蹲身在她面前,眸中竟多了一丝玩味,手中皮鞭随意的戳在她脸上:“我怎样你还真是蠢,再抓我之前怎么没打听清楚我的底细你以为就凭这几个蠢货就能制服我”月怜瞪大了双眼怒吼着:“安若离,你等着,本宫绝不会饶过你的。”她是丞相的掌上明珠,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安笙冷笑着,将手中皮鞭摔在她身边。月怜以为她又要打她,吓得紧闭上双眼,身体不停的颤抖,与刚刚那副盛气凌人之态简直天壤之别,让人越发觉得可笑。安笙不耐的丢下一句:“下次威胁人的时候,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免得威胁不成,反被灭口。”而后转身,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君易潇也不知何时站在了殿门处,他高大的身体靠在梁柱之上,看着安笙,眸中竟是一片温润:“玩够了”他了解她的性子,她一向都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安笙僵持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此时,月怜突然开了口:“皇上,皇上要给臣妾做主啊。”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步步爬到君易潇的脚下:“皇上,这个野蛮的女人,她竟然鞭打臣妾。”月怜哭的梨花带雨,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君宁凤眸冷眯着,眸中透出不耐之色:“朕正奇怪,她在菀宁宫呆的好好的,怎么会跑到怜儿这里来怜儿是不是该向朕解释一下,嗯”他手掌托起月怜的下巴,犀利的眸光直盯着月怜的眼睛。月怜脸色顿时惨白,眸光左躲右闪,支支吾吾道:“臣妾,臣妾”君宁冷哼着,一把甩开她:“你不招惹她,她又怎么会打你。看来是朕以前太宠你了,你才会恃宠而骄,禁足一月,在殿内好好闭门思过吧。”月怜哭的极为凄惨:“不,皇上,臣妾知错了,你饶了臣妾这一次吧。”禁足一月,这惩罚看似不重,可她才刚刚入宫,便被冷落,如此下去,他只会越来越疏远她的。月怜的哭声让安笙越发头疼,她没心思留下来看这场闹剧,抬步向外走去,在经过他身侧之时,却被他突然握住了手臂:“去哪儿”安笙不冷不热回道:“除了回菀宁宫,我还能去哪儿”君易潇淡淡一笑,手掌紧握住她玉腕不放:“朕觉得乾祥宫更适合你居住。也不会有人胆敢打扰你。”安笙身体微微的一颤,乾祥宫素来是皇帝的居所,轻声回道:“还是不必了,皇上登基不久,惹来一些流言蜚语,便不好了。”君易潇将她拽入了怀中,这些时日,他对她百依百顺,可她却连正眼看他一眼也不愿意:“笙儿,你知道,我剩下的日子不对了,为何我们就不能像从前一样”安笙奋力的推开了他,退后了两步,淡漠的说道:“今非昔比,自然也回不到过去,我还有事,先行告退。”说罢,她快步的离去。在她身后,君易潇缓缓的扬起唇角,笑意更深。菀宁宫之中,安笙屏退了所有侍女,独自站在铜镜前,缓缓的褪下长裙,从镜中看到背后那道长长的鞭痕。安笙手中握着金疮药的药粉,咬牙倒在背上,随着她的动作,伤口被扯裂,伴随着一阵阵的刺痛。她眸中含着泪,紧咬牙关,没有哭喊一声。她这一步步走来,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再大的疼痛她都忍受过,这区区小伤又算的了什么“朕越来越看不懂你了,笙儿,现在的你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铜镜之中,男子高大的身影若隐若现。安笙一惊,慌忙的披上外衣,由于动作过大,再次的扯裂伤口,痛的她额头布了层冷汗。她随手从桌案上抓起一根金簪握在手中:“那么师父呢留着安笙,究竟还想怎么样”君易潇浅然的一笑,幽幽道:“笙儿,你何必明知故问,我待你的心意,莫非你就当真看不出今夜,朕想留下来陪你,如何”安笙冷冷的说道:“皇上要留下,我自然不能阻挠,只要皇上不怕一夜醒来,睡在身旁的人变成一具尸体。”她将手中金簪抵在颈间,他每向前一步,簪子的尖端就刺入肌肤一分,很快血珠便顺着她雪白的脖颈缓缓流淌而下。君易潇终于停下了步子,他不敢再靠近,因为安笙的金簪若是再刺入一分,就会有生命危险:“你将金簪放下来,朕保证不会碰你。”安笙冷冷说道,手中金簪攥的紧:“皇上的话,我还能再相信吗”君易潇十分自觉的后退几步,与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他眉宇间一直含着笑,却带着苦楚:“笙儿,傻丫头,朕怎么舍得你死呢”安笙冷弯了下唇角:“皇上既然如此怜香惜玉,那就离开吧,我累了。”虽然她下达了逐客令,但君易潇却没有要离开意思,踱步在桌案旁坐下,自顾倒了杯清茶:“最近宫外传来一件新鲜事,笙儿有没有兴趣听听”安笙不语,眸子冷眯着,等着他的下文,她下意识的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君易潇一边品茶,一边闲适道:“白尚书发现帝都近日来了一群奇怪的人,表面上看来好像是生意人,做的也都是正当生意。可这似乎太巧合了一些,朕刚刚将你带回来,紧接着就有一群人在金陵城内做起了生意。笙儿,你会为了他,背叛朕吗”安笙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但表面上却维持着一贯的平静。她知道是君修冥开始行动了,他不会放弃她的。只是依照他的谨慎,绝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行踪。如今,他故意暴露目标,就是要通过君易潇之口让她知道,他来了,来接她。只是她段然不会跟他离开,因为她的目的也还不曾达成。安笙淡漠回道:“皇上都不信我了,又何必留在这里与我多说也无益。”君易潇一笑,眸中平添了一分冷然之色:“朕当然信笙儿,就算他还活着,想必也是笙儿受了他的蒙蔽。”安笙敛了敛眸子,饮了口冷去的茶:“师父错了,他的确死了,我亲眼看见入的殓,如果近日金陵城内不太平,也应该是他身边那几个忠心的奴才,不过现下大局已定,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愿如此。”他起身随意的推开了窗子,戏谑的眸光随意落在窗外。安笙顺着他的目光探去,眸色更深了。窗外看似一片平静,可她知道这菀宁宫之中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君修冥的人来自投罗网。或许他已经信了她的话,也或许君易潇是想亲自看看,君修冥究竟是否还活着夜风顺着窗口灌入,掀动了安笙一缕墨色发丝,黑衣雪裙,美得如梦如幻。君易潇含笑望着她,关紧了窗子。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自然也被她的美蛊惑着,只是,他不想逼她太紧,他想要她也会在最恰当的时刻:“朕忘了告诉你,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贤妃,三日之后便是朕册封你为皇贵妃的日子,好好等着做你的新娘,朕会用皇后的仪式迎娶你。”安笙弯了弯唇角,平静的笑着:“与师父在一起十多年的时间,师父却不曾碰安笙分毫,只是这为何册封仪式会如此之快难道就不怕仓促吗”君易潇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淡然的回道:“朕等了你十多年了,当然希望这一切能早些到来。”安笙只是一笑,心下想着,大婚当日,这皇宫应该会布满了暗卫。师父是在用她为诱饵,如果君修冥没死,他就一定会来,但此番来,也许真的就是有去无回,若他不来,君易潇也许就会以为他是真的死了。而她下嫁师父,一切便尘埃落定。所以这两种结果,无论是那一种,对师父而言都是百利无一害。君易潇走后,一对侍女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珍贵的首饰,珠宝,还有奢华绝美的凤冠霞帔。安笙屏退了殿内众人,跌坐在冰冷的汉白玉地面,不小心碰翻了桌案上的托盘。“稀里哗啦”一阵碎响,珠宝首饰落了一地,凤冠上牛眼大的明珠滚落出去,艳丽的嫁衣散落在她面前。安笙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讥笑,美丽的嫁衣她看的太多,可惜,没有一次她是穿着嫁衣嫁给最心爱的人。一颗冰冷的泪珠顺着纤长的睫毛滴落,她无力的闭上了双眼,然而,泪珠并未掉落在地,而是落在了温热的掌心间。那只手掌将泪珠紧握在掌心间,如同握着无价之宝。“阿笙,为什么要哭”温润低哑的声音,淡淡的弥漫那股熟悉的气息。安笙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她不敢睁开双眼,生怕这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真实的温度。而君修冥温笑着,牵住她的手,稍稍用力便将她拥在胸膛中:“阿笙不是要为朕做卧底吗这么快就应付不来了”安笙错愕的睁大了双眼,尚未看清他的面容,炙热的吻就落了下来。她所有的疑问与不解都被他封在了口中。他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张扬,她的双臂慢慢的攀在他颈项,生涩的回应着他的吻。她被他吻得几乎窒息。他却邪气一笑,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肌肤,痒痒的:“丫头居然连换气都不会。”安笙恼怒的讥讽道:“臣妾只有一个男人,自然不如皇上身经百战。”她负气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拥得更紧:“原来是怪朕教的不好,等朕将眼下的事处理了,朕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好好调教你。”她身子轻微的颤动,粉拳捶打在他胸膛,而他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他随意的扫了眼散落一地的珠宝与凤冠霞帔,冷冷一哼:“看来四弟对你的确有心,凤冠霞帔如此奢华,他就不怕惹怒了新上任的皇后。”安笙反唇相讥:“你不娶还不允许别人娶吗真是霸道。”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软榻之上,狠狠的吻了口:“除了朕,你休想嫁给别人。”安笙被他弄得笑声不止,惊动了殿外宫人。掌事宫女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娘娘,您没事吗”安笙冷声道,险些吓出冷汗:“没事,我要休息了,你们都退下。”她再次抡起拳头落在君修冥胸口,压低声道:“都怪你。”君修冥笑而不语,鼻尖却与她贴合着。安笙面颊羞红,带着几分羞怯,眸中却难掩担忧之色:“你来的好快,我都还没开始行动。”君修冥不屑的哼了声:“难道等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后再来那才真是死路一条。”安笙心虚的看着他,刚刚又听他唤她阿笙,不解问道:“刚刚你在殿外所以说你什么都知道了”“嗯。”君修冥淡漠的点了下头,墨眸忽然深沉,将这些天日日萦绕在心间的疑问向她问道:“阿笙,为什么要瞒着朕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朕当年救朕之时,你知道朕是质子的身份,可你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不愿意与朕坦白”安笙听得一塌糊涂,拧着眉看着他:“我的确非安若离,但也不记得与皇上在浣邺时就认识。”君修冥感到难以置信,但阿笙没理由装作不认识他,可为什么她会忘了他们之间的曾经彼此沉默了会,安笙才略带紧张的问道:“皇上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是平南侯之女安笙。”闻言,君修冥拥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眶微微的泛红,是他太糊涂了,世间也许会有两个十分相像容貌的人,而那种微妙的感觉,却只有她能给。他声音有些黯哑,在她耳边低喃:“阿笙,你怎么会忘了呢你还记得初次救我时的情形吗那时你牵着我的手,不惜得罪权贵,也要将我救出去。阿笙就是个傻丫头,做事总那么莽撞,因此还着了容恒的歼计。那时我心里却庆幸你出手伤了他,只有这样,才不用委屈你嫁给他。”安笙好像有印象,她也的确与容恒有过婚约,但她忘了是什么缘由取消了婚约。从而心里也因他的这番话变得紧张,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爱的女人,他心里一直不曾忘记的女人,是她,是她安笙。,,;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