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不想要因为自己而连累赵家了。
“今天也讲到这里,下午的话,会继续早上说的,明天我说的会是历朝各大家的丹青作品。”宁先生说着,顺道将自己的后续的上课内容说了。
“是。”赵长歌一听名家丹青图,顿时惊起,然后脆生生的喊了一个字。
虽然其他的她也喜欢,但她最喜欢的还是画了,这么久了,终于等到了。
赵长歌的反应让宁先生的面上浮现出了一抹柔和,笑容中带着宠溺道,“明天的时候,我允许你在几件画中挑选一幅走,然后给我临摹一幅过来。”
“宁先生,只要你给我一幅,我临摹十幅都没有问题。”赵长歌此时高兴,心里全然就没了顾忌。
“那你就临摹十幅给我?”宁先生挑眉。
“先生,我是说着玩的。”赵长歌连忙道,声音娇软,明显的带着撒娇之意。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大话。”宁先生无奈道,只是嘴角却是有着上扬的弧度。
“不敢了。”赵长歌当即卖乖道。
一旁的裴宴看着两人亲密相处的一幕,心里起了一点波澜,随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而赵长歌看着裴宴坐着没动,心里也已经有了猜测,识趣的主动告退。
等赵长歌的身影消失在屋内,宁先生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这时,裴宴端起一旁的茶杯放在唇边微微地抿了一口,然后才开口道,“看来宁姨找到了传人。”
听到这画,宁先生神色恢复正常,然后坐在了赵长歌原先的位置上,“我这一派总要留个传人,而且,主子你也需要不是吗?”
等到裴宴的画成功后,他自己恐怕一辈子也脱离不了其中的影响,这个时候,多一个心画派的人显得尤为的重要。
即使到日后,长歌的话也没了效果,那也需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后。
而在这段时间内,裴宴的精神问题能够得到解决,长歌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因此荣华一生,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
听着宁先生的话,裴宴沉凝片刻后道,“赵家人,还行。”
住进来的这两天,他已经让手底下的暗卫调查赵家的情况。
这么一查,简直就是清明的不能再清明。
后宅也十分的安生,这样就少了内乱的机会。
至于人品,平城在赵竹的治理下安居乐业,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他向来只看结果。
“既然主子你选定了赵家这个家族,那么你就以诚相待。”宁先生继续道。
“我该怎么做?”裴宴的眼中闪过一抹茫然,他既然选定了赵家,赵家就必须要成为他的人。
只是,他同时也明白,他之前那个杀戮果断的手段在赵家面前恐怕起不了大用。
虽然只是这一天多的相处,但是赵竹却是个老狐狸一般的狡猾,纯粹的只当他是一般的贵客。
这让他有种无从着手的感觉。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太像对赵家用太狠戾的手段。
宁先生听着,忍不住低叹了一声,虽然看起来很成熟,但实际上还只是一个少年,昨天听他说那话的时候,她就在等他问起这个问题。
总算是等到了!
“赵家已经够显赫了,他从未打算过参与皇室之争,所以他不会轻易地因为主子的威胁或者承诺而动容,主子现在要做的,就是交好,与赵家保持着一段旧情,然后跟赵家年轻一辈打好关系,等到日后回京之后,主子再筹谋。”
“回京之后,赵家会改变想法?”裴宴反问。
“平城这里太过安逸,你想让赵竹升起争斗之心不太可能,但回了京城之后,赵家不可避免的进入到权力的漩涡之中,赵家只有两种选择,一种全家外放出去避难,一种就是在其中混稀泥,谁都不相帮,这两种办法都很难,但赵家都能做到。”
“若是赵家到时候选择外放呢!”
“除非到了让赵家不得不外放的地步,他们不会离开京城的。”
“比如?”
“比如他们不得不被带入了皇家之争,却又不得不争的时候。”宁先生笃定的说道。
她不知道的是,她真的说对了。
上辈子,就是因为赵长歌不顾家里的反对嫁给了荣王,赵家不得已做出了全家离京避让的选择。
可偏偏,赵竹一家子根本就放不下赵长歌,暗中还在观察赵长歌的情况并且送人到赵长歌的身边帮忙。
即使是如此,赵家的避让还是让赵长歌这枚棋子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若不是荣王的确对赵长歌有情,赵长歌根本就坐不住荣王妃的位置,后来,荣王为了得到其他的势力,选择纳侧妃,到最后,更是利用赵长歌跟赵竹一家谈条件。
赵长歌从身边人口中知道消息之后,再加上心灰意冷,而选择了自杀。
赵长歌就是上辈子赵家一家不得不被带入皇家之争的那个导火索。
只是可惜,赵长歌即使对于赵竹一家人来说重要,但终究抵不过赵家的上百条人命。
“比如?”裴宴继续问道。
宁先生一下子沉默了,最后,给出了一个答案,“姻亲。”
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赵家心中应该有所盘算,他们的姻亲对象会慎重考虑。”
“嗯。”裴宴轻轻地应了一声,神色未明。
“主子,以姻亲来壮大自身的实力并不为过,但若只想着靠这的人,终究不是正道。”宁先生淡淡的提醒道。
“宁姨,我不会忘了我母后。”裴宴抿唇,一脸的冰冷讥诮。
宁先生愣了愣,想起王皇后,眼底带着黯然神伤。
不知道,她是否后悔过!
后悔看错了情人的狼子野心,后悔给自己的家族带去了灭族之灾?
男女之情,果然是这世界上最难看清的东西,连王皇后这么一个惊才艳绝的女子也无法逃过。
片刻后,裴宴从宁先生的屋子出来了。
“公子。”子一站在门外唤道,是有事汇报。
“说吧。”裴宴微微颔首,眼神深邃,神色平静无波,全然没有在屋子里情绪外放的模样。
“京城局势有了新的变化。”
“宁贵妃的六皇子被封荣王,淑贵妃的七皇子封……贤王。”
说完,子一也忍不住为自家公子感到气愤,贤王,闲王,这不是在膈应公子。
本来闲字就应该让人知道公子不受宠了,再来一个贤王,就足够告诉所有人,皇帝根本就没讲闲王这个儿子放在心上。
听完子一的话,裴宴身上多了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清冷的声音从喉间溢出,“他是皇帝,随他高兴。”
有朝一日,一定就是随他高兴!
而另一边,赵长歌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手里的杯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荣王,不是在她十二岁那年才封的吗?
怎么会突然之间被提前了两年。
“长歌,怎么了?有没有被烫到。”赵长荇看着赵长歌失态的样子,立即抓住了赵长歌的手。
听着赵长荇的话,赵长歌回神,“只是一下子没抓稳,没被烫到。”
“小心点,别总是毛手毛脚的。”赵长荇嘱咐道。
“知道了。”赵长歌对着赵长荇灿烂一笑,随后故作漫不经心道,“二哥,好久没听京城里的事了,你跟我说说好吗?”
赵长荇也没觉得奇怪,随后坐下,将自己知道的关于京城的消息一一跟赵长歌说了。
等赵长荇离去之后,赵长歌呆呆的坐在软塌上,双眼无神。
有些事情跟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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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上辈子, 宁贵妃并不是特别受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是从王皇后一派的,当初她是因为王皇后而受宠,当王皇后倒台之后,她也因为王皇后的牵连而失了宠爱。
可因为淑贵妃异军突起,皇帝为了平衡前后宫力量, 才提拔了宁贵妃这个并没有靠山的妃子。
而宁贵妃虽然地位低, 但是手段却不弱, 在后宫群狼环伺的环境下硬生生地比淑贵妃早一步生下了皇子, 彻底地站稳了脚跟。
要知道,在此之前,皇帝除了一个宫女所生的长子以及王皇后所生的次子之外, 生下中间的三个都是公主。
皇长子生母地位低,构不成威胁, 王皇后被废, 嫡子被冷落, 谴到了边疆, 在众人眼里也没了威胁。
虽然皇帝有意愿找一枚棋子,但至少也得这枚棋子能够站得住脚。
宁贵妃就是靠着这一点为自己一点点赢得了时机。
当然,淑贵妃也不逞多让, 紧随在宁贵妃的后面就生下了七皇子,与宁贵妃分庭抗礼。
在两人生下皇子的五年内,宫中除了公主之外,再没皇子。
这五年时间, 也足够让六皇子与七皇子涨足了优势。
现在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两位皇子就是六皇子与七皇子。
而她的记忆中六皇子和七皇子应该成年的时候,也就是两年之后才封王,可是这辈子却硬生生的提前了两年。
那时她在进京之前对京城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但偏偏她记得的就是封王一事的时间,所以才会如此的震惊,而听二哥所说的京城情况中,她还知道了一点的差异,那就是荣王的母族。
上辈子,荣王母族并不显,甚至可以说是被宁贵妃安排在京城外的一座小城里,在当地过的还算富足,但并无权势。
她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当初荣王身边收了一名妾侍,这名妾侍就是荣王的表妹。
而这辈子,荣王的母族弟弟却因为几次献策有功而被赐了官位,下面更是有几位子侄考进了京学。
能入京学可谓是一脚踏进了官场,等这些人入了朝堂,有宁贵妃与荣王的运作,未尝不是一个力量。
她现在最关心的事,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让记忆在这里发生了偏移?
思忖着,赵长歌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京城里有人可能跟她一样,是重来一世的,而这个人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荣王!
只有荣王重生,他才会费尽心思的提高自己母族的势力,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上辈子也是一样,权势在他眼中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荣王而勾起回忆,赵长歌的心中依旧感觉到了酸涩之意。
这段记忆,不是因为重生二字她就能够忘怀了。
后续,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会受到荣王两字的影响。
若是可以,她真的想要彻底的忘记。
但依靠她个人的力量,太难太难。
不过,她会努力的!
所以,就算是荣王重生了又如何,这辈子,她不会再跟荣王扯上任何的关联。
只是……
若荣王真的有了上辈子的记忆,那么他一定知道是闲王裴宴最后得了皇位,也许会提前做出针对对方的计划。
说计谋,荣王并不输给任何人,上辈子大概就是输在了急功近利上以及对对手的小瞧上,因为无论是荣王还是贤王都从未认为闲王会登上皇位,才会任由闲王最后得了利。
想到这里,赵长歌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一旦她确定荣王重生了,即使她有暴露的危险,她也要去提醒裴宴一些事。
重来一世,没有什么事情会一模一样的!
若是真的被荣王登上了皇位,他们赵家恐怕就更危险了,因为上辈子荣王的倒台,实际上,有几分赵家的影子。
这是她后来才发现的。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荣王是重生的,他绝对不能登上皇位!
轻呼了一口气,赵长歌让便让春华传膳。
草草的吃过之后,赵长歌就开始了午休。
躺在床上,放下帘子,盖好被子,赵长歌飞快地进到了空间。
看着那一排排的果树,下一刻,赵长歌找到了最早种下的也是最大的一颗桃子爬了上去,然后在树上乱窜着摘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桃子。
等摘的差不多之后,赵长歌感觉自己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从树上下来,再看着一地的桃子,赵长歌捡起来,用自己身上的裙子装起,然后走到水缸旁洗了起来,然后放到一旁。
一个接着一个的啃了起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吃些东西就纯粹当作是发泄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长歌忍不住打了一个膈。
摸着浑圆的肚子,赵长歌出了空间。
出来空间的时候,赵长歌依旧躺在床上,脑袋发散的躺了一会儿,眼皮子跟打架似的,很快就沉沉睡觉。
等赵长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春华在门外轻唤的时候,“小姐,时辰快到了。”
一听到声音,赵长歌立即就惊醒了,擦拭了一下自己头上的细汗,赵长歌对着门外说了一声:“进来。”
同时,赵长歌也从床上坐起。
而起来的时候,赵长歌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里衣几乎都湿透了。
今天似乎出了很多汗?
春花拿着洗漱用具进来的时候,看着赵长歌浑身湿哒哒的,心里忍不住一惊,“小姐,这是怎么了?”
“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太热了。”赵长歌说道,伸手放在鼻间闻了闻,幸好不臭,而且还隐隐约约的有股桃子的香味。
赵长歌微微勾唇,桃子吃多了还有天然香味的功效?
放下手,继续道,“让后面的小厨房准备一些热水,我洗漱一下。”
“是。”春华连忙应道。
随后,赵长歌收拾了一下贴身衣服就走进了浴室。
洗漱完出来,赵长歌就感觉身体整个人精神了起来,一身的疲惫感似乎都消失了,看来空间出品,必属精品。
而在帮赵长歌穿衣服的时候,春华的鼻间隐隐的闻到了一些桃子的香味,若有似无,春华也没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家小姐以前有捣弄过各种香料以及带着香味的皂角。
穿好衣服之后,赵长歌就直接前往宁先生的院子。
在院子里碰到裴宴的时候,精神一下子再提了起来,随后对着裴宴微微福了福身,“师兄。”
这一刻,看到裴宴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不过复杂的眼神也是稍纵即逝,即使是裴宴,也无法抓着赵长歌此时此刻的情绪。
“师妹。”裴宴对着赵长歌微微颔首,他奇异的发现,眼前的赵长歌似乎已经不怕他了。
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随之而来的便是了然,从他这短暂的相处时间来看,对方的确不像是个胆小的,若从暗卫得到的消息能够符合上的话,那么对方之前看到自己害怕就有理可循了。
等两人进入宁先生书房的时候,宁先生正在榻上泡茶。
看到两人,悠悠的说了一句“坐。”
裴宴与赵长歌闻言,两人顿时跪坐在了榻上的两侧。
茶香萦绕在鼻尖,宁先生已经开始泡茶前的准备动作。
备水、赏茶、润杯、置茶、冲泡……每一个行云流水的动作在宁先生做来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潇洒的美感与优雅。
一整个动作做下来,赵长歌与裴宴已经等了许久。
虽然不知道宁先生为什么在此时此刻选择泡茶,但赵长歌还是专注的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先生的第一壶茶水终于出炉了。
两杯茶就放在了赵长歌与裴宴的面前,“尝尝。”
赵长歌端起茶杯,先放在鼻间闻了闻,一股特殊的茶香就这样在鼻间萦绕,随后轻轻吹了吹,再放到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最初的时候有些苦,有些涩,但缓缓滲入喉咙后,嘴里呆着的却是些许的甜意。
好吧!
她不会品茶。
茶水的味道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上辈子为了集训,也只是记住了几种比较珍贵的茶的味道,至于此时喝的,她喝不出是什么,但是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是一种不错的茶。
随后,赵长歌直接就将一杯的茶一饮而尽。
看到赵长歌的动作,宁先生拧了拧眉,随后看向裴宴,“如何?”
“并不是什么珍贵的茶吧,不过味道出奇的好,是先生你自己准备的茶?”裴宴说着,继续小口的啜着茶,态度说不出的闲适。
“这是我曾经陪太后去五行山礼佛时在后山发现的一株野生茶树,没有被记载,但是味道却不比现在的十大名茶差,虽然说不为人知,但出现在人面前时,必然让人惊艳,而它,在没被发现之前,却是经历了独自而开的寂寞……”宁先生看着两人娓娓道来。
赵长歌听着,神色有些迷糊,她觉得宁先生在讲茶,但又觉得似乎不是在讲茶。
抬眸看了一眼裴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色时,心里暗道:聪明人就是不一样,无论做什么事情,想的都比别人多一层。
要是她足够聪明,上辈子就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等喝完茶后,宁先生就继续开始将上午未讲完的课,虽然赵长歌还是听的很认真,但是一直到结束心里都还在记挂宁先生泡茶时说的那么一长串的话。
而这一次结束,裴宴没有再单独留下,而是跟着赵长歌一起出了房门。
只是出去之后,子一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的身影就迅速地消失在了院子里。
赵长歌也没放在心上,直接就去了徐氏的正院。
到正院的时候,徐氏的房门紧紧地闭着,丫鬟们都守在外头。
“见过小姐。”一众丫鬟对着赵长歌行礼道。
“娘亲在里面吗?”赵长歌问道,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不知为何,有种不详的感觉。
“老爷来了,有事情与夫人商量。”徐氏身边的大丫鬟之一墨画回话道,神色之中不免带上了担忧,刚刚老爷回来的时候,神情可不太好。
爹爹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要商量什么事?
想着,赵长歌也没说什么,就在院子内的一处桌旁坐了下来,看着院子里的景致,心里无论如何都宁静不下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似得。
随后,赵长荇拿着扇子,也潇潇洒洒的过来了,看着赵长歌坐在院子里,也走了过来,“怎么了?娘亲不在?”
“爹爹在里头跟娘亲不知道商量什么事情,我没去打扰他们。”赵长歌应道。
“爹爹提早回来了?”赵长荇从这简单的一件事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再加上今天中午京城传来的消息,赵长荇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难不成,京城出了什么事?
“二哥,怎么了?”看着赵长荇变得凝重的神色,赵长歌心里的感觉越发的强烈,难不成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
赵竹站在房门口,看着赵长荇两兄妹道,“长荇,长歌,你们进来。”
两兄妹对看一眼,走了进去。
赵长歌进到内室的时候,就看到徐氏发红的眼睛。
“娘,怎么了?”赵长歌立即担心的上前。
“小小,你大哥……他出事了!”徐氏一下子抓住了赵长歌的手,语带哭音道。
“大哥出了什么事?”赵长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徐氏声音立即变得哽咽起来,话都说不出一个字。
一旁的赵长荇也听到了,手握的紧紧的,看着赵竹道,“爹,大哥怎么了?”
“你们大哥在京城打蹴鞠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一条腿断了,太医说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赵竹语气沉重的说道。
“怎么会?”赵长荇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竹。
“大哥的骑术一向很好,怎么可能会从马上摔下来?”赵长歌也着急的说道,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件事。
听到赵长歌的话,赵竹一向温润的眼眸此时也带上了一丝狠色,“马被人动了手脚,赵家的人继续往下查的时候,最后查到了闲王的人身上。”
“闲王?哪一个?”赵长歌焦急的问道,心里隐隐约约的有啦猜测。
“住在我们家里的这个。”赵竹说着,神色依旧满是阴霾。
若不是因为闲王现在在他们家里,而且没有对付他们的必要,恐怕他们还真的会将矛头对准闲王。
裴宴!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赵长歌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人:荣王。
一定是他!
他一定是重生的!
所以他想要通过伤害大哥让赵家去对付裴宴这个上辈子的胜利者。
荣王裴安,赵长歌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恨意。
“长歌,不会是在我们家里的闲王。”赵长荇看着赵长歌那幅恨不得杀人的模样,以为她误会了,连忙道。
听到赵长荇劝慰的话,赵长歌让自己慢慢地冷静下来,她当然知道不是闲王,心中憋着气,开口道,“不是他,会是谁?”
“爹会查清楚的。”赵竹看着赵长歌眼神发红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
“嗯。”赵长歌点头,随后道,“大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在京城,我已经让人找各地的名医送进京了,希望……”赵竹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爹,将大哥带回平城吧,不能留大哥一个人在京城。”赵长歌迅速道,几乎是第一时间她就想起了自己的空间,空间水既然能够有清除身体杂质的效果,那么有没有可能治好大哥的腿伤呢!
还有,她的空间现在在不断地变化中,她要尽快的找一些空间所需要的东西,也许这样治好大哥的把握就更大点。
听着赵长歌的要求,赵竹明显的有些意动。
徐氏此时也擦了擦眼泪道,“相公,将长英从京城接回来吧!有家人在身边,我们能照顾的更好,至于名医,我们可以重金寻找。”
儿子受伤了,她怎么能放心他一个人在京城。
若是儿子不来,她一定立刻赶回京城去。
她的长英!
“好,我亲自去京城接他回家。”赵竹在妻子跟女儿的请求下,神色已经坚定了下来。
可是这一刻,阴霾还是笼罩在了四人的头上。
另一边,裴宴则面临着更加艰难的处境。
山雨欲来风满楼!
☆、027
“公子, 在京城好几处暗桩都受到了袭击,幸亏我们的人跑得快,不过他们都得换地方了。”子一说着,神色有些怪异,他们这些地方竟然会被人发现?这些暗探都互相之间不联系,甚至有些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就这样被一窝端了。
所幸的是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那些人遇上他们并没有讨到什么好, 人还在, 再重新建一个窝点很容易。
“有没有内鬼?”裴宴问道,声音极轻,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力。
“据我调查没有, 那些袭击的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我们调查过, 似乎是一些被聘请来的江湖人士。”子一继续道, 连忙站稳了脚。
“幕后之人能查出来吗?”
“根据我们抓到的几个江湖人士, 是神秘人物拿了巨额的钱财珠宝, 给予重利,他们只说那人是京城口音。”子一的语气慎重了许多。
裴宴沉默,他在意的不是凶手是谁, 而且这凶手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他暗桩在哪里?
这件事没弄清楚,恐怕日后还会面对暗桩被捣毁的事。
裴宴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几分危险,“让所有的这些暗卫回南城, 换一批新培养的进入京城,让他们打入各府,进行单线联系。”
他倒是要看看,这一批新的暗卫是否还会受到攻击,若是会的话,那就证明,在他的控制之下,还是出现内鬼了。
“是。”子一点头,打算马上吩咐下去,虽然他们这次的损失不大,但是也不小,至少要迎来好几天的空白期,这空白期也许就能造成局势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有什么事?”
“赵家嫡长孙,赵竹长子赵长英被人陷害从马上摔下,摔断了腿,而证据隐隐约约的对向公子。”子一继续汇报道,之所以这么晚说,就是因为明白赵家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听着这话,裴宴的神色却是越发的阴沉,“我想要赵家做我背后势力的事情几个人知道?”
子一埋首,“公子的主意是突然而来,目前就属下知道,至于知道公子你在赵家,只有几人,他们都是子字辈。”
排名越在前面的,说明背叛的几率越小,尤其是子字辈。
“还有一种可能,对方只是单纯的想要赵家对付我。”裴宴说着,眼神里迸发出了一抹冷意。
“是不是宫中的两位皇子?”子一道。
“既然无法完全在暗地里进行,那就转暗为明,将我们的一部分势力放在台面上,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志向。”裴宴冷笑道,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他暗地里发展势力也只不过是谋士的意思罢了,在边境十年,早已经将王家剩余的势力发展壮大,一个个成功留下来的,都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
在战场上是战,在朝廷上也是战,他们,怕过谁?
“是。”子一应道,目光坚毅。
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明面上与暗地里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放在明面上,他们就得做更多的准备。
“至于赵家,赵竹会是个明白人。”裴宴说着,眉头不由地蹙起,赵长英是赵家培养的嫡长孙,无论哪一个方面都是无可挑剔,若这次的腿伤无法治好,对于赵家而言是个巨大的损失。
想着,裴宴继续道,“派人将林神医接过来。”
“是。”子一回道,林神医要是能够将赵大公子救好,整个赵家也会记下裴宴的这份人情。
“还有,现在既然不知道是谁算计我,算在他们两个身上吧!至于那些参与的江湖人士,找出来,废掉手脚,送回他们的门派。”裴宴漫不经心的说道,人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他也要让对方知道,他裴宴可不是这么好算计的。
“是。”子一点头,他就知道,自家的公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荣王跟贤王中都是有可能被对方连累了,那又如何。
没有摸清主子的底细就出手,也是看不清现实。
****************
确定了要接赵长英回来之后,赵竹准备好后就立即传信回了京城,就等着皇帝同意他回京的消息。
这样的时刻,对于赵家人来说是煎熬。
安慰了一番徐氏,并且哄他睡着之后,赵长歌从徐氏的内室出来了。
“爹。”赵长歌忍不住喊道,突然之间觉得,自家爹爹似乎在一瞬间人颓废了不少,也是,无论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出事,爹都会承受不住的。
“长歌,天色晚了,你先回去休息。”赵竹用笔写下了一个“忍”字后,对着赵长歌说道。
赵长歌的视线在赵竹写的字上看了一眼,都能感觉到写这个字时他的心里压制着多大的怒气。
“爹,哥哥一定会没事的。”赵长歌看着赵竹道,似在给对方,也是在给自己勇气。
赵竹摸了摸赵长歌的头表示欣慰,随后看向一旁的赵长荇,“长荇。”
“在。”赵长荇立即回道。
“在你哥哥养伤的这段期间,你前去京城,我会派人过去保护你。”赵竹冷静的说道。
听明白赵竹的意思,赵长荇的神色微变,“爹。”
这是让他预备接替大哥的意思吗?
他才不要!
“你难道想要其他人接手你哥在京城的心血吗?”赵竹反问。
若是长英的脚真的不能再走了,那么他就不适合站在赵家整个家族前了,那么由长荇接手是再适合不过了。
至于长英,他会帮助选择最适合他的路。
两个儿子,他谁也不会亏待!
“是。”赵长荇看着认真的赵竹,点了点头,“大哥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帮他看好的。”
听着这话,赵竹的眼中掠过一抹欣慰,他最骄傲的就是这两兄弟能够齐心协力了。
赵长歌在一旁听着,心里难受的同时,还在埋怨自己。
都是她的缘故,才会给家里带来这样的灾难。
下一刻,故作平静的告辞,转身离开正院之后,眼眶就红了。
在她身后的春华见状,忍不住唤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春华,别跟着我,让我一个人静静。”赵长歌丢下这句话,迅速地就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看着赵长歌远处的身影,春华慢慢地跟了上去,离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吧。
只是春华追上去的时候,赵长歌也已经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去了。
春华只好站在原地等着。
而此时的赵长歌,已经躲进了一处假山,坐在一边,手里拿着石头,不断地朝着水池里扔去,纯当是发泄此时有些难受的心情。
她虽然之前想着自己的空间水有大用,但是心里却还是觉得烦闷,因为她无法确定。
要是到时候无法治好的话,大哥要怎么办?他们要怎么办?
想想大哥那么一个骄傲的人,以后腿脚不便,他的心里会不会有落差。
赵长歌想起记忆中因为残废而一蹶不振的人,一颗心感觉就是紧紧地揪在了一块。
所以,等她实验过后再说!
心念一动,下一刻,从一旁拿出了一块尖锐的石子,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用力之后,左手的手腕上就出现了一条血痕,肌肤被尖锐的石子割开了。
血慢慢地从手腕上滴落,刺痛感隐隐约约的传来。
下一刻,赵长歌用意念从空间里凝出了水来,一点一点的冲刷着自己的手腕,然后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空间水的冲刷之下,赵长歌手上划出的伤口的确在慢慢地愈合,最后只剩下了一道血痂。
真的可以疗伤!
赵长歌的心中一喜,一直挂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少,到时候空间水加上一些后续的治疗,大哥会好的几率就大大增强了。
虽然说现在的效果小了点,但是持续的用,一定会有好处的!
而且,上一次,紫色春兰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