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声,推推自家哥哥,直道:“要借用她帮你做事,是也不是”楚予点点头,坦然承认。分明不是借用,而是利用。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歉疚。见哥哥面沉如水,没有回答她的话。顿时,心里明白了几分。想了想,说道:“哥哥会伤害她吗”刚刚还信誓旦旦要找人掐架呢,这一转脸儿,又关心起来了。这女人的心思可谓瞬息百变,叫人捉摸不透。楚予给她安心的眼神,嘴角扬着好看的弧度,承诺说:“不会。”楚笑微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关心起了一直轻视的土匪,当下支支吾吾道:“我可不是关心,不不是哦”楚予不想真惹她不高兴,不再追问,拍拍妹子的肩膀,叫她早早去歇息。楚笑微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确切答案,可也是能猜出两分楚予的意思来的。能做出与称霸一方的土匪合作,也就楚玟衡了。不管哥哥做什么,她都会站在哥哥这一边。楚笑微在心里暗暗地想,朝楚予露了露小虎牙,便一阵小跑地溜了。楚予立在门外,宠溺目送她离开。他这个妹妹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这一点跟那个人还真是出奇的相似。第68章 第六十八章发落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人生八苦,已然尝过几样,对于楚予来说,生死由我,最难过的还是求不得,放不下吧。然而,此时,他的心思倾付在赈灾粮被劫的事情上,因为揪住了暗藏的线头,顺藤摸瓜,必然会揭开令人发指的结果。在京中生活许多年,那些算计的事情多多少少哪能没有见过皇城里,看似平和的表象下,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蓄势待发,情局甚是剑拔弩张。但是,百姓还在像往常一样过着日子,全然不觉将会有大事发生。皇帝下了勤政殿,脸上阴雨密布,脚步沉着地率先走在前头,身后紧紧跟随几位信任的臣子,到御书房商议事情。跟随的人不禁在心里偷偷揣摩这皇帝的心思,万一陛下问起他们的看法,该如何应对才能不惹怒龙颜。每个人都在脑海里努力回忆今天早朝之上发生的事情,寻找纰漏。早晨在大殿上议事,有人在折子上提起朝廷赈灾粮被劫一案。此话题最易惹火烧身,稍不留神就会被皇帝指责甚至问罪,担直接干系的首辅大臣都面对皇帝的雷霆之怒尚不敢主动言语,其他人更是怕殃及池鱼,躲闪还来不及呢。然而,令众臣子瞠目结舌的是一向寡言少语的恭敦王似乎除了话多以外,竟然言语里都有当众指责皇帝的疏忽之嫌,其意大概就是皇帝叫百姓受苦,应该下罪己诏,以抚民心。皇帝闻言,脸立即拉了下来。赵顯可是沉不住气,当即就扑了过去,抡起一拳狠狠地砸在恭敦王右眼眶上,恭敦王的眼睛立马就浮出一块黑来。恭敦王看赵顯不顺眼已然很久了,顿时放下顾忌与其厮打起来。在赵顯眼中,他的皇兄决策果断,登基以来,无时无刻不将国家之事放在心头,广开言路,采言纳策,是勤政爱民的好帝王。如今有人胆敢在大殿内这般指着鼻子针对皇兄,赵顯只觉这几拳远远不足以解气。一个曾经对他和皇兄毕恭毕敬的郡王,现在也敢对他动起手来了,真是胆大包天了。赵顯怒上心头,欲要拔剑指向恭敦王,幸被其他人死死地拉住。皇帝高高在上地冷眼看着这出闹剧。过了片刻,在众臣子以为皇帝要将狠狠地治恭敦王个大不敬之罪时,他们亲爱的陛下却怒极而笑,扬着唇角,眸子里寒光闪动,声音却冷的刺骨。“你们眼里还有朕吗在这里胡闹,成何体统”阶下之人纷纷撩袍,跪拜,齐呼“陛下息怒。”赵顯怒视恭敦王一眼,朝着皇帝跪下,指着恭敦王大声道:“臣弟无状,可是这厮甚是可恶。”皇帝目光扫过去,丢一个你闭嘴吧的眼神给赵顯。随即,视线直接落在恭敦王身上。恭敦王环视了跪倒一片的人,不情不愿地掀了衣摆,跪在地上请罪。“陛下息怒。”这场闹剧终以恭敦王的退让告结。皇帝命靖王下朝后在御书房偏殿等待,言语神情间毫无责备之意,对恭亲王也没了安抚的耐心。在皇帝想就此事件把人发落一番之时,群臣中有人站出来为恭敦王说话。“陛下,您一直倡导广开言路,更是对直谏之臣甚是宽厚,念在恭敦王自幼丧母且是由太后一手抚养长大的份上。还望陛下愈加宽仁。”说话的是个不起眼的臣子,皇帝闻言抬眼看了一眼,认出来这是郦妃暗中托付的人,姓李,庸庸碌碌,倒也是安分守己。没想到郦妃死了已有数年之久,如今还有人敢冒险为她唯一的儿子出头。呵呵,恭敦王还真是有一个能为他打算的母妃啊“爱卿所言甚是。”皇帝微扬起唇角,笑不达眼底,淡淡道:“恭敦王敢于直言,该赏”听得此言,李大人不由抬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虚汗。少卿,又听得高位上传来的威严声音,“朕昨晚听闻恭敦王传了宫中御医,想来以前的旧疾发作,为表朕对恭敦王的体谅,特批恭敦王回府修养,养好了身子再来上朝。”在座的谁人不知,大熙有个病秧子王爷,恭敦王可是自幼体弱多病。从三岁起就抱药罐子,近而立之年还无子嗣,这恶病缠身,可不是能轻易好的。阶下臣子不由小声议论开来,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显然还是被惹怒了,却出此言,真不知道他们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恭敦王似乎不懂皇帝话里的深意,若无其事地拜谢说道:“多谢陛下体恤。”看着这一幕,赵顯猛人间想起了前些天皇兄提醒他的话,茅塞顿开,斜眼瞅了眼恭敦王,嘲讽而笑,这病秧子回去养着也罢,好好闭门思过未完待续明天周六从校回家就可以愉快码字啦。第69章 第六十九章暗访御书房内,安静一片,每个人都不敢轻易冒然开口,对于平日里连放个屁都要再三掂量的恭敦王撩虎须的心路,他们实在是跟不太上。“李爱卿,你说说恭敦王是吃错了什么药。”皇帝端坐在案几后面,稍稍往右转头,冷若冰霜的眼睛盯着李大人。李大人:“这臣下也是疑惑不解”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急出一脑门子的汗。皇帝微微皱眉,又不甘心地问向身侧的其他臣子,“爱卿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尽管把掌握的情况道来,朕需要你们出谋划策。”赵顯欲言又止,被皇帝这个亲哥哥甩了一记眼刀,只能不甘不愿地坐在椅子上干瞪眼。几个大臣闻言,相互看了几眼,在皇帝跟前也不能太直白地互通心意。终于,掌管吏部的方大人上前一步,拱手一礼,道:“陛下,请闻臣一言。”方大人向来直言不讳,此次也是多番斟酌才开口。“先前,恭敦王一直避其锋芒,将体弱多病发挥的是淋漓尽致。现在,也不会傻到直接出言不逊来冒犯陛下。臣以为,这其中必然有所隐情,至于这隐情吗”方大人话到此处,忽然顿住,抬眼悄悄打量了一下皇帝和靖王的脸色,只见他们面色如常,只不过眼睛深处酝酿着的风暴就叫人不敢说下去。事关前朝、后宫之人,免不了会牵连着位分高贵的。然而,这种话题,都会随着当时之人的仙逝而湮没在风尘中,轻易不会提起。皇帝挥挥手,示意旁人都出去,不多时,书房内只剩下皇帝、赵顯和方大人三人。“方大人有话不妨直说。”皇帝深色的眸子沉静的如同寒星。话已经说出,如覆水难收。方大人只好硬着头皮,顶着四道凶光,将心里想到的慢慢道来:“臣先恳请陛下恕臣大不敬之罪。”方大人恭恭敬敬地退后两步,跪伏在地,深深一拜。皇帝点点头,同意他说下去。“多谢陛下,”方大人这才无了后顾之忧,“恭敦王反常之举,怕是有人将二十年前的事情透露给了他呀。”“得知当年之事的人寥寥无几,”皇帝手指着方大人,渐渐扭曲了英俊的面容,“你是说,朕信任的人里面有人背叛了朕”“是的,陛下英明。”方大人点头,似乎也陷在过去的回忆中,那一幕幕情景就像戏文一样在脑中翻腾,神色不由地凝重起来。当年,郦妃一心向上爬,甚至不惜踩着数条人命,倾倒全族之力想要坐上凤位,直到死还在苦苦挣扎,痴心妄想着不该奢求的东西。争宠献媚,架空皇后的势力,打压后宫年轻妃嫔。打压、收买、胁迫使的是一水的好手段。后宫联系前朝共谋江山,是历朝历代的大忌。奈何,先皇被郦妃迷得三魂五道,醉卧温柔乡,昔日英雄汉,从此君王不早朝。赵顯道:“皇兄,恭敦王之母陨于咱们,难不保他会成那逼急了的兔子。咬人一口很是麻烦,还需早做打算才行。”当初,如若不是母妃和皇兄联手铲除了郦妃,今时今日,他们根本不会站在这里。宫廷之争,不是头破血流的打斗,而是生死相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毫无商量和退路。“查”皇帝失去了方才的淡定,怒不可竭,低沉的声音传入方大人耳中,“这江山是我赵氏的江山,郦妃一族企图染指就是犯下不可饶恕的错,千错万错,不该妄想做我赵氏江山的主人。”“如果是这样,便再留不得;若是背后被人利用或是操纵,勿要打草惊蛇。”皇帝目光阴冷中带着肃杀,“先将叛徒调查清楚,既然方爱卿有此想法,心中已然有了眉目。务必揪出身后之手,一网打尽。”转而,又对赵顯道:“朕交代与你的军务可处理得当”皇帝这般胸中有丘壑的人,对一些深藏暗处的动作早就有所察觉,只是秘而不宣,悄然布置下去。敌在暗,我在明,总是不好轻举妄动。前段时间,赵顯借着处理军务之名奔波各处,主要是奉了皇帝密旨,到关键之处巡视调查军中的人物。凡是可以之人,找个由头不声不响地撤去职务,或是暗中铲除,清理掉了数人。赵顯对军中之事了如指掌,应道:“皇兄放心,一切安排妥当。臣弟请缨,铲除了那烂山头,以解心头之患。”他早就派人装作青莽山中人前去打劫了赈灾之粮,将粮食偷偷运至衙门库房,待上头一开口,衙门的人必然会开仓放粮,饿不着百姓的。皇帝思索片刻,征询方大人的意见:“爱卿是否觉得靖王前去会惊动对方。”方大人直道:“恭敦王的事情许是对方故意给陛下敲警钟呢,这般有恃无恐,真可谓胆大妄为靖王殿下可以钦差之名义前去调查粮食被劫一案。”皇帝点了点头,“朕这就下一道靖王代朕南巡的旨意,靖王一路,明里安抚百姓,暗查此事。”赵顯和方大人听后,齐道:“谨遵陛下旨意。”赵顯未直接回府,将事情吩咐下去,孤身径直前往韩国公府。即使已经入了夏,韩语乔却受不得凉意。傍晚时分,沁蘭院的院门已闭。今晚是喜裳守夜,她早早地将窗子关上,却未拉上栓锁。外面的人稍稍用力一推即开。赵顯再次越窗而入,听得细微的动静,喜裳看清来人,知道是靖王殿下来找自家姑娘,便悄然隐去身形,轻声轻脚地去了耳房。自打韩蔚欣殁了,韩语乔心里总是责难自己,难以迈过那道坎儿。去了西山几日,回来还是怏怏不乐的模样。恶疾易医,心病难除。赵顯从不提,每日都会来陪伴她一会儿,逗她说说话,或生气,或难过,总好过一个人木愣愣地一发呆就是一晌。他清楚地记得,楚予走的那日,她就是这个样子。现在,韩蔚欣死了,她也是这个样子,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看了就叫人心疼不已。那两个人,无论是楚予,还是韩蔚欣。一个青梅竹马的情谊深厚,一个姐妹渊源颇深,他们都是牵动韩语乔心神的人。赵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不在韩语乔身边了,她会有什么反应。伤心,还是毫不在乎一时间,赵顯想的出神。立在窗前,久久没有上前。韩语乔本就觉浅,加上刚刚睡下,还未入眠,听到窗子翻动的声音,搅动着的空气送过来一缕清爽之气,那般熟悉。她没有坐起身子,而是静静等待他上前来。从上次他们有了夫妻之实,竟隐隐有了些许期待,她不得不承认心里的希冀,期盼赵顯来提亲。等了许久,不见他人过来,韩语乔稍微有些生气,暗中撅起了樱唇,小脾气要上来了。她来回翻了几个身,一副不能安眠的模样成功惊动了发呆的赵顯。赵顯来至床前,蹬掉玄色云纹靴,动作小心地爬上去。侧躺,静静地盯着眼前的睡颜。见她梦中还蹙着眉头,不禁心疼,心思一动,手指刚刚抚上那细微的褶纹,就对上了一双清凉的眸子。装睡赵顯笑道:“在等我是不是没有我在,连觉都睡不踏实,嗯”最后一个嗯字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