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吃完了饭,宋玲方就从旁边的书桌上拎过一个白色袋子。
顾明西心中暗自叫苦。
“明西,你林叔叔说你着凉了,”她一一打开药品盒,“我们把药吃了头就不疼了。”
顾明西垂下眼眸,“我吃完药可以吃糖吗?”小声音软软的。
宋玲方倒好水,“等你吃了药妈妈就给你拿糖,好不好。”
边说边抬头示意顾明西张嘴吃药。
“不行,你先把糖拿来,要是我吃完药你再去拿糖,我嘴里会一直很苦的。”顾明西摊开手,鹿眼水润,讨价还价。“我吃药,你拿糖。”
“好吧,妈妈去拿糖,你吃药。”
“嗯嗯。”顾明西不住点头。
见人出了门,顾明西翻身而起,由于动作太急,身体太软,差点倒下去。
扔哪儿扔哪儿扔哪儿。
四下搜索,听见外面的响动,直接把手伸到凉席下面,药片撒在里面。
接着立马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端起水杯,大口喝水。
顾妈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狂喝水,嘟着嘴巴的顾明西。
顾明西回头,装作一副现在才发现宋玲方进来的模样,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掌。
宋玲方直接把糖果放在她的手心。
“明西,你把药吃了。”
顾明西没应话,等到撕开糖纸,口腔充满甜意,做出享受状,含糊不清道,“这个药真的是太苦了。”
宋玲方没有多想,毕竟顾明西过去在吃药这方面向来规规矩矩,没有前科的。
晚上,宋玲方要陪床,顾明西推三阻四,强烈表达自己要一个人睡觉的愿望被无情的忽视。
苍天保佑,明天千千万一定不要痊愈啊。
宋玲方给顾明西捂好被子,“明西,今晚出出汗,明天就好了。”
顾明西欲哭无泪,晋绥不回来,我不想好啊。
看样子只能唱老戏。
半夜,
顾明西看着旁边一定要和自己一起睡的宋玲方,把自己包进了凉被中。
接着,一声惊叫猛的惊醒了一家子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惊叫制造者,旁边躺着的宋玲方。
“明西,你怎么了?”她仓皇道,反应时间不到一秒,“出什么事了。”
影后候选人顾明西哑着声音,浑身冒着她硬是憋出来的冷汗,“妈妈,我又看到她了。”
宋玲方的脸上唰的一白,不用说她都知道明西说的是谁?
顾明西,卡白着脸色,表情苍白,“妈,我还梦见晋绥的养母林丽对他不好,不让小绥进屋。”
“乖,”宋玲方摸着顾明西的头,正打算安慰她,忽然,蓦地一惊。
她转头迷茫的看向才推门而入的顾保国,晋绥的养母是叫林丽吗?
顾保国点头,是叫林丽啊。
不对,顾保国看向顾明西一变,他们也没有告诉顾明西晋绥养母的名字啊。
宋玲方看向四周的表情越来越慌张。
顾明西看着他们两个的表情,抿直了唇。
嗷嗷嗷,虽然晋绥不招鬼,但是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我,晋绥真不能走啊。
晋绥走的第三天,夜。
顾明西慢慢总结今天一天。
故技重施加上心神劳累,她,她终于病情加重了。
宋玲方似乎也在动摇了,这很好。
顾明西知道,在这个家里,其实顾保国和顾奶奶并不是很想送走晋绥,只要搞定了宋玲方,就等于小绥回家。
她躺在床上,无意识的琢磨着,今天晚上一定要再给顾保国夫妇来一个大的。
而另一间屋子里。
宋玲方靠在床头上,双眼有些飘忽。
她张了半天嘴,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保国,你说西西的病怎么还不好呢。”
在椅子上不停喝茶的顾保国一下子就想到了三个字。
憋了半天,还是说,“病去如抽丝,怎么会这么快呢。”
宋玲方不住的摇头,然后像是做了一个下定决心一样,对着顾保国重重说。“等明天,明天要是明西的病还没有好,我们去把晋绥。”
后面几个字没有说,但是彼此都懂。
宋玲方的声音不大,但是眼神却十分的坚定。
顾保国看着她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今天晚上还是去和明西一起睡。”宋玲方站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乡村的夏夜带着犬鸣蛙叫的声音。
晋绥躺在床上,无一丝一毫的睡意。
他倏地坐起来,看向窗外,漫天繁星春水,真的很美,。
晋绥的唇角牵起一丝诡异的弧度,顾明西,我的好姐姐,我可是了给你机会,明天就是第四天了,要是你还没有来找我,那么。
他翻身下床,推开门出去,这间小院是前世他童年时期避之不及的噩梦,但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离开它,毁灭它,对他来说也不过是片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