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按说要每日到学房诵读写字的,可皇帝宠这个九儿子实在没边儿,就算甄溥阳不去也无碍,人家老子都这么纵容他,他一个太傅,实在不好管得太严。
可是等着小魔王来寻他的的几率太渺茫,赫朗还是没按捺住,主动去宫中寻他,只是他每日行踪不定,他也心有余力不足,只好让人唤来甄溥阳,这一叫,还是叫了好几天,最后甄溥阳不情不愿来他府上时,还沾着一身酒气。
赫朗微微皱眉,瞧他面颊微红,面对这么多仆人还举止浪荡,没有个正人君子的模样,活像个纨绔公子。
“带九皇子下去沐浴。”他朝身边的侍女吩咐道。
甄溥阳一口否决,他来这里实在是因为太傅派来的奴才太烦了,想着来这里敷衍了事,可没这么多闲心沐浴。
“你有何事?看书还是写字,快些说完,本殿下没这么多空。”
赫朗转身,心情也不是很好,心想这纨绔除了去玩乐便没有正经事了,竟然说自己没空,“臣嫌您一身酒气。恕臣无心多言”
甄溥阳沉下眼睛,诧异地想,太傅嫌他喝了酒便不愿与他说话?那他此行岂不是虚废?再看太傅,依旧面无表情,眉间淡淡的愠色,不是厌恶,在他眼中更像嗔怪,竟然也别有风味。
他立马撤了目光,皱眉,妥协地跟着侍女去沐浴更衣。将自己脑中的容颜全数抹去,太傅是男子,怎么能用嗔怪这个字眼?也不知是不是酒水饮多了,他此时面上发热,一股醺意。
待洗浴清爽之后,甄溥阳衣冠整齐地出现了,赫朗满意地颔首,眼底出现不明显的笑意,这只是第一步,既然能让他妥协一次,就能让他妥协百次。
甄溥阳不知道赫朗脑中所想,只觉得他弯起眼眸时,瞳孔上的碎光很吸人,那股被迫的怒气也散了,挫败地扫过面前满满当当的书架子,不耐烦地问道:“还要教本殿下些什么?”
赫朗瞥他一眼,心想脾气真差,但还是不做声,在书架前翻了翻其余皇子学习的书,大部分都让他感到很熟悉。
他在原本的世界里也是皇子,虽说不算受宠,但该受的皇家教育一样没少,所以这些书他都是读过的,道理是不少,但是并没有多大实用之处。
他摇摇头,放下书卷。
他没有从甄溥阳五六岁时便教导他,此时他都十二岁了,再看这些书怕也是看不下,他只想在这几年的短时间内,让甄溥阳学些帝王之道,驭人之术,让他能够迅速积累资本的能力。
赫朗递给他一册厚重的书,甄溥阳一看标题是帝王之道,连翻都不屑,便别过脑袋拒绝,语气颇为强硬,“本殿下不看这些。”朝野上下都知道他不喜加入这种兄弟混战,让他看这些书做什么?存心给他添堵吗?
赫朗蹙眉,早知道这孩子不会那么乖巧看书的。他让他看这些书,意图未免太明显了,他反思着,没有继续强迫他看,打算让他多学学做人之道,但是那些圣贤书又未免太迂腐了。
手指轻动,最后他挑了本不算得上正统的书,说是书,也只能算杂书。
这是一本半旧的册子,装订的线歪歪扭扭,倒很像市面上流传的话本,只是这里面耐人寻味,蕴含着绝妙的道理,读之有如猢狲灌顶,赫朗就是想先让甄溥阳看这些轻松的闲书,让他不抵触看书。
甄溥阳对他递过来的半旧的册子有些质疑,一双狭长的眸子上下扫了扫,看到题目时,才犹豫地接过来,微微诧异地问他:“不看《孝经》么?”
他第一次去学房时,那教书老头便硬是要他看孝经与礼记,还要他将其中内容一段段抄写背诵,如是背错,便要重新抄写数遍,直至完全记下,倒背如流。
几次过后,即使他的母妃呵斥,他也是绝不愿去了的。但他也知道,他所有的兄弟们都是要学这些正统书的,怎么太傅却给他看话本?
赫朗略微思索,甄溥阳虽持宠而骄,却也不是不孝之人,多余的书看了也是白费,浴室轻描淡写地回答,“用不着。万事记得知恩图报即是真理。”
“有趣的紧,你何时会这般通透了?要是被其余人知道你说孝经是用不着的书,不知多少人会诟病于你。”
甄溥阳嘴上说着颇像讽刺,一面拿起线装的半旧本子翻了几页,里面不是之乎者也的大道理,甚至说话都如此直白,在他们尊贵的皇家之人看来,甚至算得上粗俗。
不过他越瞧着越有趣,便勉为其难地顺了他的意,看一看吧。
睨了太傅一眼,甄溥阳心下无不奇怪,这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这等杂书竟然也敢给他看,要是被别的先生或者学士知道,指不定要怎么笑他呢。
虽然赫朗留了他用晚膳,但是甄溥阳可没忘记上次他笑自己身材纤细,一口就拒绝,回宫去了。
在路上,他咬咬牙,还是对从宫中带出的侍从说:“晚膳让御膳房多备些肉食!”
这一晚,御膳房的厨娘们喜极而泣,九皇子终于不挑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利下基友的文《快穿之炮灰的愿望》,因为刚好看到他说也是黑化攻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