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母星距离地球三个星系之远的高阶异族将领,一名才从大学里毕业没几年,军阶中下的普通人类士兵。
齐斐与言理应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的对象,他们之间各方面都相差太远,然而,住在齐斐隔壁的虫长官却莫名对齐斐怀揣浓厚兴趣,他正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并接近着齐斐,齐斐本人则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齐斐就醒了过来,他的生物钟一向精准,总在这个时刻准点唤醒他。
自然醒的齐斐只睁眼看了头顶的天花板片刻,便动作利索的起身,换装,洗漱后步履稳健的出门,
饶是jūn_duì 作息规律,战士们都习惯早起,齐斐在这较之普通群众已经是早起的大部队中,依旧是个早起先锋。
按着以往的宿舍生活惯例,应该是身为队长的齐斐第一个起来,然后去旁边宿舍挨个敲门,为自家队员提供早起叫醒服务。
今天齐斐站到隔壁房间门前,才想起他已经单独住到了虫族一方的宿舍区,隔壁住着的不是他的队员,也没有谁需要他的按铃叫醒服务,他在清晨独有的凉风里收回差一点按响呼叫铃的手,顿了顿,准备继续迈开步子去乘电梯,然后就听见身前的电子门轻微“咔哒”一响。
闭合的电子门在齐斐眼前轻巧侧滑开来,穿戴整齐的虫长官站在门后,好整以暇的招呼道:“早,真巧。”
这位虫长官嘴上虽然说着“真巧”,脸上却没有半点因感到“巧合”而升起的意外,他注视着齐斐的眼神里有着某种势在必得,就像是在开门前就已经料定齐斐就在门外。
昨晚的熬夜没有在言神色里留下疲倦痕迹,齐斐回应了他的问候:“您也早。”
齐斐注意到,虫长官在他说出“您”这个称呼时短促的皱了下眉。
那细微的不悦神态转瞬即逝,快的就像它从没出现过。
神情恢复自如的虫长官说:“去乘电梯?正好一起。”
齐斐点了点头:“嗯。”
通往电梯的也只有这一条走廊,他们自然是得同行。
快要走到电梯前时,电梯间附近的一间宿舍房门忽然打开,走出房间的虫族在看清齐斐与言后愣了半循环秒,接着迅速后退一步,将迈出房间的那条腿收了回去,干脆果决的转身回了房间。
——还关上了门。
齐斐莫名的看着那扇闭合的房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对方的动作里读出了一点逃窜的意味。
一旁的言同样瞅了那扇门一眼:“他可能是忘了什么东西。”
考虑到“忘了东西”而返回房间去取应是花不了多少时间,齐斐在电梯到达后准备伸手去按开门键,好等一等那名去取东西的虫族,然而他身旁的虫长官在这一刻展现出了虫族卓越的反射神经——对方以定点进攻的速度与准度抢在他前面按下关门键,再云淡风轻的收回手,淡然道:“不用等他,厉动作一向有些拖沓,他可以乘下一趟。”
齐斐:“这样。”
对长官回以“这样”的回复,放在其他场合里会显得不太庄重,尤其是在双方并不熟识,私下里也没有私交的情况下。但齐斐却直觉言在刻意营造着这种更加随意的谈话氛围。
这位虫长官,似乎并不希望他以对待一位异族长官应有的礼节性态度去对待对方——当然,这仅仅只是齐斐的直觉臆测,他在心底为它画下了一个问号,等待时间与实践来验证它是谬论还是真理。
只搭乘了两名乘客的电梯一路畅通无阻的下行,很快抵达一楼大厅。
齐斐刚走到方形大厅中央,就听见右楼电梯“叮”的一响,右楼一号电梯的送达指示灯亮起,他的队员们从里面走了出来。
今日没有队长的叫醒服务,“葫芦娃”们依旧起的很早,他们自觉早早起来,好迎接在虫穴里睡了一晚的“齐爷爷”。
小队里有一名队员还没睡醒,边走出电梯边打了个大哈欠,他被这个困意十足的哈欠牵带出了几滴生理泪水,视线霎时模糊起来。
眼前的世界都被泪水给晕染得影影绰绰,名为白皓的队员隐约看见前方有两道并列在一起的和谐身影,他辨别出其中有一道属于他们的好朋友好队长齐斐,遂抬起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同伴,任由不怎么清醒的大脑控制了嘴巴:“爸爸旁边站的是哪位?他们面瘫的真有夫妻相!”
这个点的方形大厅里不光人烟稀少,还虫迹罕至,“夫妻相”三个字被白皓念得清楚又大声,它横扫了整个方形大厅,在震慑了己方队友的同时,还糊了刚从左楼三号电梯里出来的四名虫族战士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