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也不在意这些,别说干净衣服了,他都想从锅底抠点灰抹在脸上。
来的人如果不是人伢子,那阿阮大概能猜的出来会是谁了。张氏最近张罗着给他说亲,对方可能是来和他见面的。
张氏巴不得把阿阮嫁出去,省的这门亲事黄了还得找下家,他没给阿阮摸锅底往脸上抹灰的机会,回屋把自己那件仅穿了两次觉得颜色太过于素淡的衣服拿给他了。
这衣服张氏就穿了两次洗了一回,要不是别人说他这身衣服穿着寡淡,他才舍不得拿给阿阮呢。
张氏看着阿阮换衣服的时候,李冰人带着魏家人到了。
张大坐在堂屋跟她们说话,话语中没有嫁儿子的不舍,三两句场面话之后,就把话题拐到了聘礼的事上。
魏悯听她这语气,不像是嫁儿子,反而像是在卖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
嫁娶的事情由李冰人和张大说,孙氏在一旁补充,魏怜魏悯两姐妹,就干坐着听,也插不上话。
直到张氏攥着阿阮的手腕出来,堂屋里才安静了一瞬。
模样清隽,秀发及腰,周身气质干干净净的小公子,低垂眉眼,长睫遮眸,就仿佛是被人从水墨画里引出来的人一样,温顺安静,单单站在那里没有言语,就足够让人觉得移不开眼。
孙氏见到阿阮这幅模样,心里的愧疚倒是少了几分。
这等模样的公子,莫说陈家小儿子比不上,就是县里有钱人家的少爷,也未必有他颜色好。怪不得这张家夫郎起了想把他卖进窑.子里的心思。
魏悯想本着君子的作风,只看一眼未来夫郎的模样就移开眼,但这一眼望去,就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直到对方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往这边看来,魏悯这才急忙掩饰性的收回目光,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忍不住收紧的手,克制目光不往自己那未过门的夫郎身上看去,免得唐突了人家。
落羽书院里读书的学子男女不限,她见过众多有钱人家的小公子,什么模样的都有,但从来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不安分的撞来撞去,撞的她耳朵发热,心跳加快,还总担心自己坐的不端正,给未来夫郎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冰人见到魏悯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事算是成了。
张氏很满意大家对于阿阮的印象,但没拉着他坐下来陪客人,反而是又拽着他回里屋去了。
见张氏牵着阿阮的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有多亲近呢,其实他只是按住阿阮的手,免得他抬手比划,让那穷秀才看出他是个哑巴。
魏悯从小性子较为稳重,魏怜很少见过她这幅喜怒颜于色的模样,当下就猜到妹妹定是极其满意那公子的。
两家人都很满意,接下来就是谈嫁娶之事了。
张家要的聘礼少,同样将话说的很明白,说阿阮并不是他们亲儿子,他亲生父母也没给他留嫁妆。说到底不过表达了一件事,那就是张家嫁儿子,是没有嫁妆陪衬过去的。
张家这几乎不算是嫁儿子了,而是准备把儿子“卖”出去,以仅仅的三两银子和一点聘礼。
李冰人作为一个媒人,嫁儿娶夫的事情见识的不少,但听着张氏张口闭口都是钱的时候,都替被关在屋里的阿阮心寒。
魏悯就请了五天的假,两家人算了算日子,见两天后便是吉日,索性也就把日子定了两天后,到时候过来把人抬走。
其实按着张氏的想法,都想魏家人回去的时候能把阿阮带走得了,还省的他往门上挂红灯笼。
嫁儿子办事情是收不到什么钱的,相反摆喜酒请吃饭还得花不少银子,这等赔本的买卖,张氏可不愿意干。
他也不管阿阮同不同意嫁过去,也不看他那比划的手,等两日一到,就把人连推带塞的弄进花轿里,让人抬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悯:才刚跟你打了个照面,我的心就碎的稀巴烂~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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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说一下哈,阿阮现在的确不能说话,不过将来等魏悯当官以后有条件了,也许会给他治好呢(/▽╲)
魏悯:不说话也没事儿,以后所有的情话,都由我说给你听
谢谢kangraroo的手榴弹
谢谢灵千叶的手榴弹
爱你们~(*  ̄3)(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