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细微的颤抖着,脸色复杂难言的看着他的镇北将军,心中有个小人在疯狂的嘶吼:“妈的谁告诉他的?!他怎么会知道!”
他明明把那一箱子凌虐的用具都第一时间处理掉了,本想把这件事死死捂到底的,怎么就漏了?
他本来想保留一点点好印象的,李英一辈子桀骜不驯,上辈子被折磨致死,到死被斩头,都没有任何的悔改之心。
这辈子小心翼翼的捂着自己的脓疮,生怕他的将军看到了他流脓淌水的恶性一面。
他也早在被卫雄折腾到快要昏厥的那第一晚,就找到了另一种代替这种变态欲望的方式。
本来以为一切都能瞒过去的,可卫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是……”李英问的有些艰难,“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卫雄抱住李英的大腿,仰着一张刚毅的俊脸,将自己所有身为一个铁血男儿的尊严都尽数捧在他的神祇面前,“一直都……知道的。”
“陛下。”卫雄说:“别贬斥臣去北疆……”卫雄隔着长裤,亲了亲李英的大腿,“陛下想怎么玩,臣都可以的,要臣怎样都可以的……”
李英此刻的心潮澎湃,甚至超过了他和卫雄搞在一起的第一天。
他的将军果然盲忠,知道他所有的不堪,却仍然愿意爱他,甚至为他也身染泥泞。
李英红着眼角,仰着头做装逼沉思样,实际上是在逼回已然要夺眶而出的热泪。
一个皇帝,干那点事的时候掉眼泪,可以说是生理性流泪,是爽的,但是要是这时候听两句好话,就要掉眼泪,他的威严何在!
半晌,等李英睁大着眼睛,将眼里的水雾风干,才总算低下头,摸着卫雄的头顶,深沉道:“你若不想去边疆,那就只能下罪降级,大将军之外,你想做个什么官呢?”
言下之意,就是大将军之外任卫雄挑选,反正皇帝从来一意孤行不需要理由,这帮子大臣,可还深刻的记着,质疑皇帝决策的连带之罪。
卫雄没有片刻的迟疑,听闻李英松口,赶紧喜不自胜道:“臣要做陛下身边的……”卫雄想了想,除了侍卫也没别的挑,最近的是太监,他总不能挥刀自宫,他这宝贝,还得留着取悦陛下呢。
“臣要做陛下身边的侍卫!”
李英本想,卫雄可能会选皇城的jūn_duì 统领一类,毕竟带兵了这么多年,不仅擅长这个,而且能留在皇城,也算留在他的身边。
却又一次没想到,他的将军还真是嘴上说的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说要留在他的身边,还真打算形影不离。
从镇北将军,到皇宫小卒,一个统军多年的人,要舍弃军权,不亚于手艺人被斩去手臂。
李英感觉刚刚风干的眼睛,又有要湿润的架势,太操蛋了。
甩开卫雄抱着他双腿的手,李英大步跨向殿外,步履仓惶又狼狈,刚一错过卫雄能看得见的角度,眼泪就不争气的冲出眼眶,吓的门口守着的六六,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李英任由眼泪在他的脸上疯狂肆虐走到门外后站定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带着些微细碎的哽咽和帝王独有的骄矜,回了卫雄刚才的话:“准奏!”
卫雄笑的差点将嘴咧到耳朵根,在小太监六六宛若看个失心疯一样的眼光下,坐在大殿里像傻小子娶媳妇一样,“呵呵呵嘿嘿嘿哼哼哼”的笑了足有半个时辰。
镇北将军自一个月于新婚之夜入宫侍疾以来,一直被皇帝不知道弄到什么地方无影无踪,没个解释没个罪名,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丞相最擅长见风使舵,命人千里传书,给北疆副帅,声称镇北将军私自入京惹怒皇帝,被皇帝引入皇宫整整一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边关副帅,是镇北将军的生死兄弟,曾多次被镇北将军所救,曾当众立下重誓,此生为镇北将军马首是瞻,一句话两肋插刀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