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吃过晚饭,乘电梯到房间, 玄戈拿卡开了门, 里面不是很宽敞,只有一张单人床, 以及一张放东西的桌子。
玄戈跟在陆爻后面走进去, “这几天c城在开贸易展销会,酒店房间很紧张, 之前看的两家全都满房,不过运气好,我来的时候, 这一家正好有人退订。”他顺手把东西放下, “将就住一晚。”
“已经很好了, ”陆爻伸手把窗户打开, 透了透气, 一边催促, “快去洗澡,刚刚路上你衣服都打湿了不少。”说着,还伸手把窗帘拉了拉, 室内的光线暗了一点。
找了换洗衣服出来,玄戈进到浴室,开了取暖灯。
把东西都收拾了一下,陆爻的视线不经意地从浴室的方向划过去,忽然一下就定住了。
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
房间不大,浴室和床之间只用磨砂玻璃分隔开, 里面开着暖黄色的取暖灯,所以他在外面可以看见玄戈有些模糊的身影。
修长的手臂上举,上衣脱到了一边,肩膀处隆起的肌肉线条十分明显。脚抬起来,长裤也褪了下去,双腿笔直。可能是因为要去开水龙头,玄戈转了个身,往前探了探——这时候,陆爻无法避免地看见了明显的形状。
他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完全本能地做了对比——应该要比自己的大一点,也要粗一点。
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完全跑偏,陆爻伸手拍了拍发烫的脸,强行让自己背过身。但是他还是没忍住,又回头多看了一眼。玄戈已经打开了水龙头,隐隐能看见水落在他的背脊上,顺着流下去,有溅到地面上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相隔的磨砂玻璃像是消失了一样,陆爻脑子里无法控制地出现了玄戈的身体。
于是等玄戈右手拿着块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从浴室跨出来时,就发现陆爻低着头,急急匆匆地从自己身侧挤进了浴室,慌得像是身后有十万大军在追。
很快,浴室里的取暖灯也熄了,陆爻换成了亮度很低的节能灯。玄戈站到之前陆爻站着的地方
——嗯,自己之前的画面效果,应该很不错。
被热水兜头冲下来,陆爻身体的反应才慢慢消退下去。他靠在冰凉的瓷砖墙面上,望着光线柔和的节能灯,十分克制地喘了口气。眼前又出现了玄戈的动作和身影,他刚刚也在这里洗澡、也站在这里……
紧闭着眼,陆爻伸手拿着喷头,直接把水冲到了自己脸上。
自己可能是要……疯了。
玄戈非常耐心地等在外面,不过时间有点长,才听见了陆爻的声音。他站到门口,“猫儿你叫我?”
里面没有回答。
低低地笑出声,玄戈背靠着磨砂玻璃,身上只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工字背心,站姿很放松。果然,又隔了十几秒,他听见了陆爻的声音,“我忘拿衣服了。”
重新站直了,玄戈把已经叠好放在床上的衣服拿手里,站回门口,屈指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了一道缝隙,有淡淡的热气逸散出来,然后陆爻伸了手,“谢谢你。”
把衣服递过去,玄戈视线在对方雪白的手腕上打了一转,觉得上面明显的青色血管,都像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隔了没两分钟,陆爻就从浴室出来了,他热水冲得久,露出来的手臂和小腿上的皮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睫毛濡湿,一双眼看人的时候,显得真诚又专注。
发现自己盯得陆爻动作都不自在了,玄戈随便找了个话题聊天,“我刚刚想起,上次你说陆泽林他们,之所以能够确定你找到了器灵,是因为离火浮——原身当时有了一点反应?”
聊到正经的话题,陆爻就觉得稀薄的空气又回来了,他一边擦头发一边点头,“嗯,对,当时你碰到了我的血,所以——”
话没说完,陆爻懂了玄戈的意思,“你是想再试试?”
“嗯,既然你的血可以让卦盘有反应,那会不会也可以,让我感觉到原身的大概方位?”
思索了几秒,陆爻点了头,“那你吸一点我的血试试,看有没有用。”说着,把毛巾放到一边,然后把左手的食指递到了玄戈的嘴边,行动非常直接。
看着玉葱一样的手指,玄戈微微侧过头,张开嘴,小心地把陆爻的指尖含进了嘴里,咬着,没有用力,神情十分专注。
感觉玄戈一直没有“咬”的动作,自己的指尖还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舌尖,陆爻压下心里的感觉,语气有些疑惑,“你不咬吗?”
玄戈用牙齿磨着陆爻的指腹,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色气,他抬眼看向陆爻,慢慢地松开了牙齿的力道,然后像是回味一样,嗓音低沉诱人,“我舍不得咬。”
五个字说得人心上一颤。
尽量打散了脑子里各种不太好的想法,陆爻摸了摸自己的左胳膊,没怎么犹豫地,伸手就把衣服往下拉,露出了圆滑白腻的左肩,白的像雪雕出来的一样。
他示意玄戈,“既然要试一试,手指的血太少了,也疼,要不用这里吧。”
玄戈的视线黏在陆爻露出来的肩上,小声地“嘶”了一声,眼神深邃,带着点笑,“陆小猫,你这么衣衫不整的,会让我想犯罪。”
“正经一点。”陆爻避开了这个话题,不过语气挺软,“你不咬,那我就用刀取一点血出来。”
话音刚落,一股力道突然袭来,他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被推到了床上。在反应过来之前,玄戈已经伏下了身,随后,肩上先是一阵湿热和痛痒,接着就是明显的吸吮感。
他在吸自己的血。
完全无法忽略的感觉和敏感,和原本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陆爻的腿有些难耐地动了动,结果下一秒就被玄戈压制住了。
玄戈搭在他另一边颈侧的手,还轻柔地摩挲着皮肤,像是在细心安抚。
时间过得逐渐慢下来,肩膀上的感觉,像是放大了几百上千倍,他能够分辨出玄戈任何细微的动作。陆爻闭上眼睛,呼吸重了一瞬,又很快控制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感觉到玄戈的唇齿稍稍离开了自己的肩膀,湿润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泛着一点凉意。
“我不想让其它的东西碰你的血。”声音低哑,玄戈说话时嘴唇的移动、灼烫的呼吸,都细细密密地被陆爻的皮肤感知到了。
正想说什么,但陆爻突然想起之前龙婆婆说过的,离火浮明盘占有欲太强,不让自己用血和其它的器物做标记。那不想自己用刀,也是同样的原因吧。
占有欲,这三个字让陆爻忽然有一种特别被需要的感觉。
这时,肩膀上的湿热感又重新覆了上去,陆爻感觉到湿软的舌尖,从敏感的齿痕上扫过去,麻痒带着一点痛意,像电流一样,直接就从尾椎骨往上冲,陆爻好不容易才压住了嘴里差点溢出来的呻口今。
尝了一点血,玄戈抬起头,伸手擦了擦嘴角。他的唇上沾染了半丝血迹,向来强硬令人发悚的气场,瞬间添上了一点靡丽和嗜血。
他伸手把陆爻肩膀处的衣服整理好,垂着眼,“我感觉到了方位,”玄戈放空了心神,再次感觉之后,皱了眉,“时间太短,我只能确定卦盘是在往北一点的地方,往江城的那个方向。”
又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等考完试就过去看看。
单人床不大,但还是勉强能睡下两个成年男人,挤着挤着也习惯了,陆爻很快就开始打瞌睡,今天一天下来,他完全是绷着的,没有放松。
发现人渐渐睡了过去,玄戈手臂动了动,正想要不要把人抱到自己怀里,就发现睡着的陆爻像猫儿一样,一挪一挪地,慢慢地靠了过来,头倚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没敢再动,玄戈把人护着,自己也闭上眼,听着呼吸声睡了。
三天后,陆爻和玄戈再次站在了日月巷一号的门口。
这一次打开门,没有了上次出现的石桌,两人往里面走了几步,就看见了坐在石凳上等着的龙婆婆。
正想打招呼,忽然听见隐隐传来叫嚷的声音,陆爻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老子在收拾小子,”龙婆婆摆了摆手,明显习以为常,“陆爻,你站过来一点。”
陆爻依言站了过去,就看见龙婆婆从旁边拿了一个小木箱子,上面挂着一把做工精致的黄铜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