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三峰相连,形如巨龙,雄伟壮丽,他们所选的是钟山南麓,这里的地势虽险峻,但山却不高,两个人很快就爬到了山顶。站在山顶上,冷峭的山风吹的衣衫猎猎作响,迎风而立,发丝纷飞,竟让人有一种飘然若仙之感,顿时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两个人都双眼微阖,感受这难得的宁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决定好什么时候启程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彦昭率先打破了宁静。“三日后吧,从梁王府离开后第二日就启程。”穆瑾睁开眼,想了想,这两日她已经再让冬青在收拾东西了,只等梁王府这边梁王的治疗结束,她拿到梁王府打造的马车后,便可以启程了。宋彦昭点头,神色温和,“需要什么和我说,我安排宋亮去准备。”穆瑾面色古怪的默默点头,她觉得宋彦昭的神情有些奇怪,可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太清楚。穆瑾蹙着眉头想了想,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自从她说了自己要离开金陵之后,每次提起这个话题,宋彦昭似乎都很不高兴,这是第一次宋彦昭这么平静的和她谈起离开的话题。穆瑾看向宋彦昭的眼里有一抹讶异。他这样是能接受自己离开的事实了吗一想到这个念头,穆瑾的心里既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隐隐的失落,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为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怎么了”宋彦昭见她眉头紧皱,不由关心的问。穆瑾默默的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这种感受,索性便不说话了。宋彦昭见她不说话,便指着对面的山峰说:“小时候经常和六皇子一起跑到那座山上去,那座山上有个道观,里面的风景很美,可惜没时间带你去看了。”穆瑾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对面的山峰,两座山峰挨的不远,她可以隐隐的看到那座道观的一檐。“将来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去看吧。”她脱口而出这句话。宋彦昭转头看他,乌眸湛湛,“嗯,一定会有机会的。”两个人在山上待了半个时辰,风越来越凉,怕穆瑾感染风寒,两个人便下了山,下山的路要比上山时更快些。一路上谁也没有再提过穆瑾离开金陵的事情,直到将穆瑾送到梁王府门前,宋彦昭才说了句:“离京那日我就不去送你了,你一路上小心些”说罢,转身大步走了。穆瑾看着他挺拔宽阔的背影,心里的失落却更深了些。金陵城这两日又有新的谈资出现,转眼间便覆盖了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穆瑾大闹奉天殿的事。宫里突然发出了告示,两年前曾震动金陵城的前江宁县令张文伯一家别灭门的大案终于告破,经过慎刑司的追查,此案的主谋便是东宫的属官赵阳。随着告示出来的还有嘉佑帝的圣旨,赵阳畏罪自杀,但其罪恶滔天,应株连赵氏三族,赵阳的妻子儿女全都没入官奴,赵氏一族中所有在朝为官的全部罢官,贬为庶民。赵家在金陵虽然不是特别显赫的门第,但因为靠着皇后的娘家秦家,慢慢的也混到了金陵城二流世家的行列。现在骤然出事,赵氏一族被嘉佑帝连根拔起,一时间族人们人心惶惶,奔走相告,求救,情景十分凄惨。但无奈嘉佑帝震怒,任何人都不许为赵家求情,且不允许赵家人留在金陵,赵家无奈,举族迁回了原籍河阳。短短不过两日功夫,赵家在金陵城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不禁感慨万千。住在及第客栈的学子们终于将心思从穆瑾身上转开,纷纷议论起张家灭门血案的事情。虽然离二月春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但紧迫的时间依然没能阻挡得住学子们对于这件事的熊熊八卦之心和义愤填膺的热情。“谁能想得到他一个五品东宫属官竟然也敢收受巨额贿赂,实在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如此奸恶之人就应该株连九族陛下圣明啊。”当然也有人质疑,“他是文官啊,怎么能杀得了张家满门呢,据说有二十多条人命啊。”“你傻呀,有钱能使得鬼推磨,他可以雇佣杀手啊。”“这,这冒的风险岂不是很大”听着外面一声高过一声的议论,韩云韬默默的关上了窗户,室内顿时恢复了一片安静。“这金陵城发生的热闹事实在太多了,这才几天,穆娘子的事就被人抛诸脑后了,”徐玉知拍拍胸脯,“害我还担心了好几日,怕穆娘子坏了名声呢。”在他们益州,要是发生穆娘子这种事情,能被人传好几年你。天子脚下,京畿重地,气象就是不一般热闹事也多,人们总是对于刚发生的热情更感兴趣些,就如同人喜新厌旧的本能一般。韩云韬嘴角翘了翘,坐到了桌案前,拿起桌上摆着的书册,“快些温书吧,春闱可越来越近了。”徐玉知撇撇嘴,低下头去翻手上的书册。室内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翻书的声响。韩云韬盯着手上的书册,却有片刻的失神那位宋三爷如此纵容穆娘子胡闹,是因为料定了穆娘子的事热闹不了几日就会被新的热闹所覆盖吗不管百姓或学子们议论如何,对于奉天殿内的文武百官来说,赵家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们现在讨论的重点是整顿军务的负责人问题。整顿军务这件事是前任枢密使穆庆丰提出来的,后来程相公又在穆庆丰的基础上提出了更加完善的方案,年前就敲定了此事,却一直没有敲定究竟谁来负责主导这件事。“整顿军务此事繁杂,牵扯太广,需得找一位与文武百官牵扯不大,背景又硬气的官员负责此事为好。”“臣觉得这件事要和武将打交道,应该找有冲劲,会功夫的年轻人较为好些。”嘉佑帝扫视了一下站出来人,眉头微微皱了皱,“各位爱卿有何想法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上来”“臣等推荐慎刑司指挥使宋彦昭宋大人”,,;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