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也跟着发自肺腑的三呼万岁。
当今脚步一趔趄,站定之后,回眸冷冷的瞥了眼众人,怨气十足:“有你们不折寿就不错了!”
说完当今甩袖离开,待越过垂花门时,回首看眼面色愁容的三人,凝眸深思了片刻,揉揉头去寻了胡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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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当今后,贾赦手指戳戳秦王,神色略尴尬开口:“你跟小糊涂熟点点,你去跟他聊。就这么拖延着,也真不像样。”
“明摆的事情怎么说啊?”秦王手肘推推贾琏:“你去,你们同龄人,有共同语言。”
贾琏一口气没喘上来:“后娘啊,我跟他聊什么?”哪怕再舍不得自己一手养大的爹成了别人家的爹,可是这件事他还真无法出面去周旋。他自己心情还没捋顺呢!
烦!
“反正就随便聊聊,问问愿不愿意多两爹多个兄弟之类的。不会插手他现有的生活方式之类。”秦王沉声道:“总而言之一句话,随他乐意。跟他说清楚了,也跟你说明白。这贾家归你,秦王府归他。我们手心手背也不算偏。剩下的,你们自己去建功立业。家产这样分好了,这其他什么父子感情之类的,我们尽可能一碗水端平,养老的话也用不到你们,反正以后……”
“你说得不是挺好,自己去!”贾琏面无表情开口。
“不行,我怕!”正滔滔不绝的秦王闻言戛然而止,面容带着悔恨之色,开口道。
“我也怕。”贾赦垂脑袋:“我怕他不记得过往,我怕他不认我们,我怕他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因为我……我是个不负责的,还不知道怎么就能怀孕的怪物。”
“您这是什么话!”在外听到怪物两个字的胡涂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进来,笑着道:“这难道不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迹?”
屋内三人闻言神色一僵。
过了好半晌,贾琏看看两手足无措的爹和后娘,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让自己看起来还算真心诚意,发自肺腑道:“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你们聊!”
“那也要等等,这世上还有比一家人团聚的事情更重要?”胡涂嘴角一咧,看眼贾琏,语重心长的开口:“弟弟啊,先叫声哥哥来听听。”终于可是理直气壮的了。这也算难得能够赢贾琏的一件事了。
至于血缘上的傻爹傻娘,得给他一段时间捋捋。自己一直尊敬的父母成为养父母,便完全让他有些接受不能了。况且还要接受亲身父……父,这身份,这狗血的爱情以及奇葩的奇迹。尤其一旦开口认了亲,那他完全就是恍若背负泰山前行。看看贾琏,小小年纪都老成到什么模样啊!
贾琏翻白眼。完全不想有个哥哥,还是个抢他家大娃的哥哥!
一见贾琏难得的耍些小性子,贾赦倒是微微放松了会。他可知道这辈子贾琏待他有多好啦!完全把他当儿子养,虽然不是件很骄傲的事情,但若是看着人开开心心的望着他们一家人相认,自己却暗地里躲被窝里偷偷哭泣,强颜欢笑,岂不是会伤害到琏儿?
长长吁了一口气,贾赦一咬牙,将先前秦王所言的意思表达出来后,开口道:“瑚……瑚儿,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了!你也不用怀疑的,若非你不是瑚儿,恐怕在那些秃驴算出来你有龙气的时候,皇帝叔叔早就暗地宰了你了。”
“我爹有那么凶残吗?”秦王不满意贾赦的形容,换个亲切和蔼的说法道:“其实你皇爷爷待你挺好的,你小时候还挺宠你的。现在,他老人家也不管事情了,就一个拔了牙的老虎,其实不凶的。当然老人家嘛,若是以后找你聊天,你喜欢的听听,不喜欢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老了老了就喜欢含饴弄孙之类的。”
胡涂:“…………”
看着面露慈爱与紧张之色的两人,胡涂努力笑了又笑:“给我一些时间吧。”比如,他首先得适应他爹这举例证明血缘关系的凶残话风。
“嗯呐嗯。”
贾赦闻言,点头如捣蒜。秦王也是狠狠松口气。
胡涂又说了几句,把两人哄走之外,转身问贾琏:“我疑似是贾瑚的消息有多少人知晓了?又有多少人知晓这秦王曾是马婧?”
“干嘛?”贾琏面带狐疑之色,上下打量眼胡涂。
“我做买卖的,这不是习惯性得掂量掂量是不是要亏本啊?”胡涂揉揉青筋起的额头:“我当初因为拿宁府的武秀才名额,便有不少麻烦上门。如今若是被人知晓我是贾瑚,好家伙,你们贾家这是要在烈火上被烤啊!”
“谢谢,是我们贾家。”贾琏闻言,忽然间哈哈哈大笑:“对了,大哥,这些麻烦以后都是你的了!”
胡涂感觉自己窒息了:“…………我……我觉得也许真是什么环节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是贾瑚呢?不能光凭容貌啊凭什么命数之类的,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