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君攥紧洞箫,手指指节泛了白,手指擦着洞箫吱吱作响,却还是无法将它击出。
下不了手。
楚玄昭的手已经扯开了他右侧的衣带。
沈轻君的嘴终于再次被放开,还未等他开口,便察觉一只微微带着凉意的手探进了他的衣领,直摸到身前。
沈轻君瞳孔骤缩,整个人一僵。
“楚,放开!”
楚玄昭趁他僵愣,迅速弯腰,一把抄起他的膝弯将人横抱在了怀中。
等到沈轻君意识缓过来,已经被他平放在了床榻上。
白玉`洞箫,早已掉落在地。
…………
今天军师没出门。
今天陛下也没出门。
楚玄昭揽了揽身旁睡的正熟的人,心中吃了蜜糖一样的甜。
至于他醒来,自己会怎么死……
楚玄昭表示没想过。
不过,他后来洞箫还是没有发力,所以,应该还是……
他不太确定。
“……楚…玄昭……”
楚玄昭一惊,他醒了?会不会杀了自己?
楚玄昭思忖间,却发现他翻了个身,又没了动静。
楚玄昭心头一热,君君梦到我了?
楚玄昭正甜蜜不已,却又听那人嘟哝了一句,“你,找死……”
“!”
楚玄昭看着他的睡颜,视线落在那两片唇瓣上,喉结动了动,又舔了舔唇,忍不住把嘴凑了过去。
还未凑近,便看到沈轻君的眼睛一瞬间睁开,直直盯着自己。
楚玄昭心尖儿狠狠一颤,差点咬了自己舌头,“轻,轻君,你醒了?”
“楚玄昭?你怎么在这儿?”
楚玄昭一愣,“轻君?你,你不记得了?”
沈轻君闭了闭眼,又睁开,这次才是真醒了,然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楚玄昭见他沉默不语,脸色也很难看,心里有些慌乱,“轻君,轻君,你打我?骂我?你别不说话……”
沈轻君睁眼看着床幔,一动不动,形同死人。
楚玄昭彻底慌了神儿,翻身下了床,一下子跪在床旁,不停地晃他,“轻君,轻君,我错了,你看看我,看看我……”
无论他怎么呼唤,沈轻君都双眼放空,不动,也不说话。
楚玄昭肩膀一沉,瘫坐在地上,突然一把抄过桌上的臂刀,拧开攥在手里,“轻君,是我,一时没忍住,伤了你,对不起。”
话落,臂刀便直直朝心口刺了下去。
血滴落在地上,瞬间洇湿一片。
“轻君!”臂刀掉落,楚玄昭双目睁大,脸色吓得瞬间惨白,急急捂住了他血流不止的手。
他拉开抽屉翻了翻,急急扒拉,额头冷汗直冒个不停,金疮药,金疮药……
待他洒了药,缠上纱布,才喘了口气看向沈轻君,“轻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冲动,又害你受伤,你,何必拦我!”
沈轻君眼珠动了动,似乎有些艰难,这次,楚玄昭总算察觉了不对劲儿。
“轻君?轻君!你怎么了?”
“没……”沈轻君嘴唇动了动,咬出一个字。
“没什么?”楚玄昭将耳朵附在他嘴边。
“没……怪……”
楚玄昭见他说话如此费劲,心中一急,就要站起身去找军医,却被那只受伤的手拉住了衣角,只得又退回来,把他的头轻轻托了托。
缓了大半天,沈轻君总算缓缓开了口,却说的极慢,“我,没怪你,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毕竟,我虽不愿,却也没有拒绝到底。”
楚玄昭明白过来,他是今早醒来,一时恼恨,气血攻心,这才被心火一激,一时失了声。
他也不知,他去拦拿把刀,是费了怎样的力气。
现在想来,本就有些奇怪,以沈轻君的身手,拦一把刀,哪里需要用手这么去抓……
楚玄昭心痛不已,将他扶坐起来,揽在怀里,又扯过锦被盖了盖他那青红交错的身体,尽管昨晚他已经极尽温柔,可还是不免在他身上留了些痕迹。
楚玄昭亲了亲他的额头,将他紧紧搂了搂,“对不起,轻君,终究是对不起。”
沈轻君扯了扯嘴角,却没能笑出来,“我,完了……”
彻底陷了。
楚玄昭想起昨晚的事,运起内力给他揉了揉腰,“轻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陛下,您要的人参养荣汤来了。”青竹敲了敲门,却识趣地没有推开。
当昨天半夜,楚玄昭从公子房里出来,让自己准备洗澡水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