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嫁祸给他们,到时候牵扯到朝廷大员,这案子便就要直接交由刑部。我跟左争光的关系向来好,想等着案子交到刑部,再找左争光,将这案子给平了。”
云翔说完看着陈大人:“我只杀了一个人,还是逼不得已,其余的都与我无关。”
“是与你无关,但是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陈大人一拍惊堂木,随后让云翔画押,再把这些人给带下去。
然后衙差押着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进来,正是卢霜霜身边的金莲。
金莲从卢霜霜被抓就开始担惊受怕,等见着京兆府的人来拿自己,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到了京兆府的衙门,还没等陈大人问话,便趴在地上浑身发着颤:“大人,都是小姐的意思,奴婢什么都没做啊。”
陈大人问道:“你说是卢霜霜的意思?”
“是,是小菊回来告诉奴婢他姐夫杀人了,心里害怕,奴婢便告诉了小姐,原本也没当回事。只是没想到小姐听到之后,让奴婢去找侯爷身边的侍卫,叫他将赵钰给引到那个院子,原本想要嫁祸赵钰,即便不能给赵钰定罪也要拉着太子妃下水。小姐说若不是太子妃,侧妃又怎会屈居人下,也不会坏了她的好事。后来小姐用这件事去要挟宋王妃,宋王妃却并未理会,小姐便生恼,拿住葛三的媳妇跟孩子,逼着葛三半夜带人头去华家后门,骗他说的是要将人头嫁祸给华家。其实派人要杀了葛三,并且还与太子身边的谋臣串通,让其坐实华家的罪名,来报复宋王妃。”金莲一股脑将卢霜霜的事情全都交代了:“陈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一切都是小姐的主意,奴婢什么都没做,还求大人开恩啊。”
金莲一边说着一边磕头。
就听着陈大人一声冷哼:“卢霜霜,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金莲闻言这才惊恐的回头,就见着衙差押着卢霜霜从门后出来。
卢霜霜看着跪在地上的金莲,一双眼睛恨毒了她,恨不能直接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吓得金莲瑟瑟发抖。
到了这个地步,这案子已经没什么好省的了。
陈大人连夜将所有的口供案底全部整理一遍。
第二日一早便直接带着这些案卷和写好的奏折上朝。
睿宗看着陈大人,上朝第一件事便是问这个案子:“京兆府,王宅六尸案,可查清了?”
闻言陈大人立马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回皇上此案已经查清,所有犯人皆已画押,还请皇上过目。”
说着双手托着供词呈上。
自然有太监上来接过,再给睿宗送过去。
睿宗当着群臣的面,一张一张的看过去。
众人就见着睿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到最后,将这些供词狠狠的拍在一旁:“天子脚下,这些拿着国家俸禄的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杀了这么多人命,简直是罪无可恕。”
一时间群臣赶紧跪下:“皇上息怒。”
“朕息怒,这叫朕如何息怒。公候世子世家千金,知法犯法,竟是为了一些小恩小怨,杀了这些无辜之人,叫朕如何息怒!”睿宗在看到金莲的供词,气的连着指尖都在颤抖。
卢霜霜杀了葛三和葛三的儿子,两条人命,就是因为这不能嫁入宋王府。
这是何等的歹毒。
此刻太子与萧至忠皆是垂首,大气都不敢出。
宁国侯更是面带愧色。
这起案子一切都是因由自己儿子与一个寡妇交欢而起的,云翔这次可是把宁国侯府的面子给丢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云翔是他唯一的儿子,此刻也不敢求情。
睿宗发了好一通脾气,最后直接吩咐京兆尹:“云翔,崔珣,卢霜霜三人杀了无辜之人,罪无可恕,责令秋后处斩!崔湜窝藏犯人,明知故犯革去所有官职,命其三日内离京,不得诏令用不可入京。”
睿宗说完气的靠坐在龙椅上。
也已经无力再去听旁的事情,便叫众臣退下,独留了几位宰相。
萧至忠也是宰相之列,但此次却未留下他。
睿宗看着姚崇宋璟张悦,心中说不出的无奈。
这次瞧着是因云翔才扯出来这个案子,但是其中穿插着无不是太子,太平公主,和宋王之间的明争暗斗。
“几位爱卿,今日这案子,想必你们也都看出来了,虽然说是由云翔而起,死了这么多条无辜之人。但是不去看着案子,太子与太平公主为了争夺权力,竟然在这案子里做出这么多的事情,完全不顾及那些无辜被杀之人,一个个都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人,当真叫朕寒心。”睿宗说着心中也为陈隆基和太平公主的觉得心累。
姚崇见此向前一步恭敬的开口道:“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三百零三章: 老臣进言
睿宗闻言看着姚崇:“姚爱卿想说什么?”
就见着姚崇恭敬的道:“皇上,自从皇上册立太子以来,太子与太平公主之间的明争暗斗便一直不休,归根结底还是一句话,太子势危,东宫不稳。太平公主势强,太子势弱,直接导致的便是太平公主想要压住太子。可是皇上这太子毕竟是东宫,未来的储君,太平公主即便再是皇上的嫡亲妹妹,也不敢过于插手朝政之事。”
姚崇说完宋璟跟着道:“皇上或许不知,昨日太平公主在光华门拦住我们三人,直接开口便是太子无德失察,不应该换一换人了吗。皇上,太平公主这是意欲废除太子,若是东宫不稳则天下不安。太子有大功于天下,太平公主为一己私利想要换了太子,这不是要乱了朝政纲纪么。”
睿宗没想到太平公主竟然到这个地步,去找老臣说要换掉太子的话,顿时眉头皱的更紧。
“那依你们之见,现在当如何?”说着又有些欲言又止。
姚崇见了不由的问道:“皇上可还有所顾虑?”
睿宗这才开口:“前阵朕曾听闻现在大臣百姓都倾向于太子,不知可有此事?”
这乃是睿宗的一块心病,自己当着皇帝,自己的臣子都偏向自己的接班人,接班人是干嘛的,盼着自己死的,这般如何不叫睿宗心慌。
姚崇闻言,顿时严声道:“皇上何处听来这亡国之言。”
睿宗闻言一窒,没接话。
就听着姚崇接着道:“想必这是太平公主使人说的,太子有功于陈唐的江山社稷,皇上心中也是知道,并且太子仁明孝友,天下皆知,皇上何必信这些。天下都是您的,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此话之人只怕为的就是离间皇上与太子的关系,为的就是要孤立太子,此用心险恶。以臣之见,皇上不妨让太子监国,这样太子的权利得以保证,便不会再有这些斗争。”
姚崇说完看着睿宗:“皇上东宫不稳则天下不安,难道皇上还想看到王宅凶案的事情发生么?这样只会叫百官争斗,百姓寒心啊。”
睿宗看着三位老臣,长叹一声:“那便就叫太子监国吧。”
闻言张悦说道:“皇上若是让太子监国,最好摒除左右,叫太子安心,让太子可以将所有的心思放在这家国大事之上,而不是为这些争斗分了心神。”
“那依着张爱卿,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睿宗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点点头。
就见着张悦对着睿宗恭敬的说道:“臣恳请皇上,将宋王与太平公主发配到外地,别在京城呆着了。宋王原为皇太子,现在又是占长占嫡。太平公主与宋王之间也诸多来往,若是任由太平公主与宋王在京中,只怕到时候会让太子心中不安,故臣恳请皇上,让宋王去外地为刺史,让太平公主迁去洛阳,以安太子之心。”
睿宗没接话,只是让三人都下去,他要好好的想一想。
这边睿宗想着,另外一边既然案子已经查清了,那自然被牵连的无辜之人,也都得以昭雪。
守在华家门外的侍卫都撤了。
苏云君带着清明和明茶,直奔着华家赶去。
这些日子华家被里里外外围着,谁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形,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等宋王府的马车,到华家门口,就瞧着苏家的马车早已经停在门外了。
华氏得着信便赶了过来。
华安和谭氏正在屋子里,与华氏说着话。
见苏云君进来,赶紧站起身来:“见过宋王妃。”
苏云君笑着道:“二舅舅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不用在意这些。”
说着看了看华歆和华媱两个姐儿不在:“不由的问道二表姐和表妹呢?”
这次人头是在华歆的院子里发现的,华歆着实吓得不轻。
苏云君在华家毕竟还是晚辈,即便现如今是宋王妃,瞧着华氏与谭氏在说话,便跟着谭氏说道:“我去看看表姐和表妹吧。”
谭氏点点头:“也好,你去瞧瞧她们。”
苏云君这才带着清明随着丫鬟去了后院华歆的屋子。
华歆正靠在窗口的榻上发呆,见着苏云君从门口进来,不由站起身来出门迎到:“云君,你来了?”
一院子的丫鬟恭敬的福身:“见过宋王妃。”
苏云君这才摆摆手:“都起来吧。”
随着华歆去了屋子里面。
看到苏云君,华歆似乎还对这几日的事心有余悸,忍不住道:“云君,这几日我以为华家就要完了。”
闻言苏云君笑了笑,不过想着华歆向来不知朝政,见着华家接二连三发现人头,还被官兵包围,这般心慌也是常理。
便安慰了句:“现在可不是过去了么。”
华歆点点头:“爹爹说,祖父来信了,让我们准备准备,日后随着你一同去幽州。云君可是真的?”
苏云君没想到华家竟然让华歆姐妹做了这个准备。
想了想点点头:“既然是外祖父的意思,那表姐便就准备一下吧。”
对于宋王割据燕北之事,华家人知晓,但是华家的姐儿就不一定清楚了。听到苏云君这般说,华歆忍不住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去燕北?虽然知道祖父现如今带着大哥二哥在燕北驻扎,但是那边毕竟远离京城,乃是荒寂之地,你说莫不是祖父打算日后让整个华家都留在燕北不成?”
华乾带着孙儿奔赴雁北是打着抵御胡人的旗号,华歆自然不明白华家与宋王的打算。
只是这种事情也不是跟华歆能说的清的,苏云君只得淡淡的道:“外祖父这般安排,自有打算,表姐不想去燕北么?”
闻言华歆动了动嘴,却是没开口,半晌神色暗了下来:“也没有不想,只是觉得天高路远,若是一去燕北,只怕再回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瞧着华歆的神色,苏云君哪里会看不出来,华歆这是动了心思了。
只怕是有了意中人,所以在听到华乾的安排,才会这般神伤。
三百零四章: 皇后劝诫
等到晚上睿宗想了一天还是游移不定,倒不是让太子监国之事,而是将陈景恒派去外地,叫他心中久久无法决定。
毕竟陈景恒与他来说是不同的,身为长子,年幼的时候又吃了那般多的苦,而且还是他原本属意的太子。现如今要他去外地,只为了叫陈隆基安心,睿宗又怎么舍得。
等到晚上,内侍官进来问今晚的安排,睿宗站起身来,吩咐去郑皇后的宫里。
郑皇后正坐在屋子里翻着闲书无聊打发时间,突然听到太监来报,皇上今夜留宿清宁宫,忙叫女官把书收了开始准备接驾。
等睿宗到的时候,皇后已经收拾妥当,带着人在清宁宫门口跪着接驾。
见到睿宗忙领着一干宫女太监福下身去:“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睿宗亲手将郑皇后扶起来,随后牵着她走到宫内,坐在榻上:“咱们已经夫妻十多年,何必这般拘谨。”
皇后微微颔首,亲自替皇上斟茶:“这是妾的本份,即便再有十几年,该如何还得如何。”
睿宗闻言笑着道:“自当初进王府,便就是你最为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