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君闻言站起身来给太平公主跪下。
倒是把太平公主给吓愣了神:“云君,你这是作何?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扶宋王妃起来。”
苏云君闻言跪在地上,推开前来搀扶她的女官,声音恳切的说道:“皇姑,有些话虽然皇姑与我和王爷心中都明白,但是却不得不说出来。王爷现如今被皇上成日留在宫中,也不方便来公主府,今日云君说的便就是王爷的意思。”
“皇姑心中清楚王爷乃是嫡长,当初又为皇太子,若不是太子用那般卑劣的手段与南奎合谋暗害王爷,这太子之位绝不会是他的。燕北之地,说起来是割地称王,但是实际上呢,燕北乃是苦寒之地,远不如南方富庶,一个燕北又怎么能与陈唐江山相比。王爷何等帝王之才,退步至此已经是受了万分委屈,现如今太子还如此咄咄逼人。我不只是不甘心,我更恨太子无情,容不下一个哥哥,也容不得一个姑姑。云君恳求皇姑能相助王爷!”
说着跪在地上看着太平公主,眼中满是期盼。
太平公主早有此意,太子如今不在她掌控之中,她早有意想要重新扶立太子。
自然也觉得陈景恒是最合适的人选,之所以一直对陈景恒若即若离,一边想要扶持,一边又跟太子设计陷害,不过是怕自己扶持起另外一个陈隆基罢了。
现如今苏云君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就跟她自己赶着要帮陈景恒不同了,当即冷着脸沉声道。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云君闻言目光坚定:“云君知道,云君所言乃是大不敬之言,今日云君刚当皇姑面说这些话,便就是真心诚意。皇姑,自古以来这天下之主皆乃是能者居之。我陈唐更是如此,从高祖,太宗至今,原宋王也不想争,可是太子逼得宋王不得不争,若任由太子这般下去,怕不只是宋王,就是就是皇姑您也未必能得两全。”
苏云君说着看着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是什么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苏云君的话,当即反问了一句:“你想让本宫怎么帮你们?”
苏云君一听顿时面露喜色:“皇姑应该清楚,能左右皇上心思的除了皇姑还有政事堂的那些老臣们,这些老臣大多数是支持太子忠于皇上。若是皇姑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在利用宁国侯世子的事情,将太子给拉下水,皇姑不要忘了现如今这起案子,卷进去的不只是宁国侯世子,京兆府大牢里还关了一位太子妃的长兄。”
“一位是太子妃的长兄,一位是太子侧妃的弟弟,他们在京城犯下如此重案,若是坐实了,太子必然要受到连带关系。”苏云君轻声说道,却是把厉害关系言明。
太平公主不傻,苏云君敢当着她的面这般说,在她来看,这也是铁了心想要争一争。
“好了,你先别说了,你先回去容本宫想想。”
太平公主没有明言,先打发苏云君回去。
闻言苏云君故意愣了愣,随后看着太平公主的眼神心有不甘,想要开口见着太平公主已经转过头,这才只得由清明扶着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那云君先告退了。”
听着苏云君开口,太平公主这才笑着点头:“云君,你先回去吧,莫要担心,你只需知道皇姑与你们一心便是。只是这事还得容皇姑想想。”
闻言苏云君原本故作失望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再开口却是高兴的应声:“云君告退。”
说完带着清明,跟着公主府的宫女出了前厅。
太平公主的侍女见着苏云君走远,不由看着太平公主:“公主,宋王妃这个时候过来说这些,会不会有诈?”
闻言太平公主摇摇头,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笑:“不会,他们现在求着本宫还来不及,要知道他只有本宫这一个姑姑,但是本宫除了太子还有四个侄儿。他们没得选,本宫却是有的选的。”
“可是宋王原本就是最有实力的,若是当真公主帮了宋王,保不齐宋王会是第二个太子殿下。”女官瞧着太平公主的脸色,她自小跟着太平公主,与太平公主的情分自然非同凡响。
所以瞧着算是个女官,实际上也是太平公主身边的谋士。
现如今对着太平公主说这般话,倒也不叫人觉得奇怪。
太平公主闻言看了眼女官,随后叹了口气:“你说的本宫又何尝没考虑过,正是如此,本宫并未直接应下。本宫虽然有四个侄儿,但是若废除太子首当其冲的便是宋王,无论谁都会觉得宋王是最适合立为太子。其余的几位全是庶出,有嫡长子在自然没有这些庶出的皇子什么事。所以若是选了旁的,怕是除了太子的同时还得除了宋王才是,若不是万般无奈本宫也不想如此。”
二百八十九章: 拦车告密
“先看看吧,现如今华家牵涉其中,若太子真的想要将本宫与宋王都拉下水,只怕对华家不会这般简单,他们这是被逼急了。”
说着太平公主站起身来:“去看看纸鸢和崔家兄弟!”
侍女赶紧应声,陪着太平公主过去。
若是此刻她们说的话被苏云君和陈景恒知道,只怕要乐死,果然多心的人有些事情,你只要略微提提,都不用明说她便会顺着你的心思去想去做。
崔湜和崔珣此刻跪在地上,腿都有些麻了,一见着太平公主进来,赶紧低着头,生怕惹了太平公主不快。
太平公主看了崔湜一眼,随后问道崔珣:“人头现在还在你的床下?”
“是。”
“明天想法子把人头送到宁国侯府!”太平公主轻轻的说道:“莫要说本宫不帮你,这件事情要是办不成,就是本宫也帮不了你们了。”
太平说着看了崔珣一眼。
崔珣顿时愣住了:“把人头送到宁国侯府?”
“是,人头得送去,还得叫人发现。”
“公主打算把让云翔坐实了这个案子!”崔湜看着太平的脸色,试探的问道。
闻言就见太平公主点点头:“崔珣不是说他是瞧着云翔进了那宅子出来,自己才跟进去瞧瞧的么,既然崔珣进去的时候,已经死了三个,这件事跟云翔定是脱不了干系。宁国侯是太子的人,云翔又是云侧妃的弟弟,你现在想要救你弟弟,那这人命官司可就要人顶上。现在四哥一直盯着这事,你们都做仔细了,莫要叫人瞧出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莫怪本宫了。”
崔湜和崔珣连连点头:“公主放心,公主放心。”
见着他们太平公主只觉得头都疼的慌:“你们先回去吧。”
崔湜赶紧领着崔珣千恩万谢,这才出了公主府。
这边崔湜兄弟刚走,纸鸢恭敬的跪着:“此事公主是如何打算的?”
闻言太平公主看着纸鸢,想了想吩咐道:“刚刚宋王妃前来说了,京兆府传召云翔过堂,是因为有人瞧见云翔鬼鬼祟祟的在胡同内看王宅那边的动静。你去掐着这点,把这事闹大了,等崔珣那边消息出来,一定要让外面的流言坐实了。”
“是。”纸鸢点头应声。
太平公主想了想唤道:“你等会,再派人去查查,这消息是从哪放出来的,若当真是三郎,他倒是长本事了。”
“是。”
等纸鸢应声退出去,女官这才开口:“公主担心不是太子?”
太平公主眉头轻皱:“这说不好,还是留着心好些,莫要着了旁人的道。”
这边太平公主刚安排好。
另外一边清明从公主府旁边的巷子里出来,顺着小道一直拐到苏云君回府必经的一个胡同口。
宋王府的马车就停在这。
见到是清明,车夫这才驾车奔宋王府去。
清明一跃上车,撩开车帘进去。
就听着苏云君开口问道:“可瞧见什么人了?”
闻言清明点点头:“是崔湜崔大人带着他弟弟崔珣从公主府出来,二人神色有些慌张。”
说罢看着苏云君有些疑惑:“王妃怎么知道,公主府有人?”
闻言苏云君笑了笑:“你还记得当时我提起外面流言的时候,太平公主只是冷笑着说了一声,是谁在那胡言。”
“嗯。”
“太平公主是个骄横的性子,向来只能她去编排旁人,绝对容不得旁人编排她的不是。这消息我们是刚放出的没多久,若太平公主刚听到,定会勃然大怒,可就不是冷笑一声那么简单。我也只是猜测她许是听到了这个信,所以想看看是谁给皇姑报的信,却没想到竟是崔湜。”苏云君淡淡道。
“崔大人乃是公主的面首,经常出入公主府,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也是会马上去告诉太平公主。”清明还以为苏云君发现了什么,却没想到竟是这事,当即接着道。
话刚说完,就听苏云君轻声吩咐:“等会你去找人盯着崔湜和他弟弟崔珣。”
“怎么了?”清明闻言却是愣了:“王妃要盯着他们作何?难道崔湜有什么问题?”
闻言苏云君摇了摇头:“崔湜没问题,但是他那位弟弟却是有问题的,你可记得宁国侯世子在京兆府是怎么说的?”
“宁国侯世子说崔珣与左争光一向不睦。”清明想了想说道。
“那便就是了,上午才传宁国侯世子过堂,中午这崔湜就带着崔珣进了公主府。崔湜没问题,单说崔珣也没问题,可是在这个档口,崔湜带着崔珣去公主府就不由的叫人多想了。要知道崔珣可不如他哥哥崔湜,生的得俊俏,入的公主的眼,相反崔珣一直流连风月场所,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公主一向不喜欢。崔湜这个时候带崔珣去见太平公主,你觉得有没有问题?”苏云君说完看着清明。
清明当即点点头:“奴婢明白了,王妃放心便是。”
主仆俩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清明赶紧撩了帘子往外看去,就见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拦在马车前面。
“王妃,有人拦了咱们的马车。”
清明回头,眉头微皱。
“是谁?”苏云君轻声问道。
闻言清明摇了摇头:“没见过,王妃奴婢问问。”
说着见苏云君点点头,便撩开车帘,探出头。
此刻马车离着宋王府不远,拐个弯就到,拦车的丫鬟站在拐弯口,在她身后是条胡同,正对着宋王府的后门。
见着清明探出头来,丫鬟主动上前,不等清明问却是先开了口:“我们家小姐请王妃到胡同里说个话。”
闻言清明眉头一挑:“你们家小姐?你既然知道这是宋王府的马车,里面坐着的是我们王妃,还敢当街拦车,好大的胆子啊。”
小丫鬟见此也是不卑不亢:“宋王妃,奴婢知道您在里面,我们家小姐说了,让奴婢给您带个话,若是王妃想知道华家的人头是谁扔的,华家的小厮是谁杀的,便就请王妃随奴婢去一趟。”
二百九十章: 处理人头
清明闻言没想到小丫鬟竟是说出这句话,当即回过头看着苏云君。
就听到苏云君淡淡的开口:“本王妃不是京兆府的官差,对这案子也没兴趣。”
说着吩咐车夫回府,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慢着!”
拦住了车夫的去路。
清明探出头,听着声,就见打胡同里走出来一人,瞧着一身青色襦裙,带着帷帽。
径直走到马车边轻声说道:“宋王妃当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便忘了华家的恩情了,若是当初没有晋国公假意投靠今日还能有你雀占鸠巢成了宋王妃。唇亡齿寒,你莫不是连这个道理都忘了。”
虽然带着帷帽,瞧不清脸是谁,但是听着声音,苏云君也是听出来了。
不由嘴角溢上一丝冷笑:“卢三小姐,你与薛王的婚事也不远了,如今不在府中好好备嫁,却有闲心管华家这档子事情,莫不是说此事实际上与卢三小姐有关?”
帷帽下面的正是卢霜霜,她本以为苏云君听到跟华家有关,会心急跟着金莲来见自己。却没想到苏云君竟是听到与华家有关,也能这般淡然,这般漠不关心。
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今日之所以会堵在这里,自然不是要与苏云君说这些废话。
原本算着苏云君与华家的关系,听到她提到这案子跟华家有关,还能要挟苏云君一把,却没想到苏云君丝毫不顺着她的算计走,不关心华家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说完话就让清明直接吩咐车夫回府,让她站在马车外瞧着竟是尴尬的很。
宋王府的车夫自然也是有眼力劲的,早在苏云君还在苏家,便就一直给苏云君赶车,见着卢霜霜的丫鬟金莲还站在马跟前,当即一挥鞭子:“姑娘您当心着点,我这鞭子不长眼,若是打在脸蛋上可就是要毁了这张脸了。
顿时吓得金莲向后躲了躲。
瞧着马车走了,这才问道:“小姐,现在怎么办?”
闻言卢霜霜被帷帽遮住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她既然如此不上道,那也怪不得我了!金莲我们走!”
说着带着金莲消失在胡同里。
这边苏云君刚回府,清明赶紧派人去盯着崔家兄弟。
而此刻崔湜跟着崔珣进了屋子,将门关上,这才帮着崔珣将床底下的酱缸给拉出来。
掀开盖子,一股子白酒味混着血腥味,崔湜瞧着里面两个泡着都有些发涨的人头,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看着崔珣:“崔珣啊崔珣,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胆子,每天就跟着这人头睡,你当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崔珣此刻可不是在公主府战战兢兢的模样,坐在地上,看着崔湜一脸的不耐烦:“别说这些没用的,现在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太平公主让你把这人头送到宁国侯府去,你赶紧把这俩捞出来,用东西裹好了给送过去。”崔湜面色苍白,真听说切了人头,他觉得也就一血淋淋的人头,刑场上也见过,虽然心里慎得慌,但也受得住。
现在真的瞧着,这泡着都发白发涨的人头,闻着这味,只觉得胃里翻滚的厉害。
再看一眼,再也忍不住了,偏过脑袋连着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崔珣此刻却没空管崔湜吐成什么样,将盖子盖上,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把人头弄过去,还得不被人瞧见,人头还要叫人发现。
想了半天,忍不住啐了一口:“这真的是比杀人还难。”
崔湜此刻已经吐干净了,摸了桌子上一壶凉茶,给自己倒一杯涮了涮口,随后很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也就这能耐,早知道会捅下这么大的篓子,那人的弟弟过来,你就随他去官府,你没杀人还能真把你怎么了!”
崔珣闻言看了崔湜一眼,没打岔,心中却说。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这么说,要是当时换了你,指不定也跟我一样,说不定还没我利落。
其实这也怪不得崔珣,当时进了屋子已经被吓蒙了,被人叫着要去报案,生怕真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到时候解释不清。
脑袋一懵,看着地上有把刀,这捡起来就动了手。这不动手还好,这一动手便就越陷越深,杀了一个杀两个,最后三个凑一堆。
虽说这是崔珣心里想的,但是想归想,这人头还得送了。
琢磨着说道:“华家那两颗人头可不就是在泔水桶中,我可以把这两个也放在泔水桶里,等着有人来到泔水这不就发现了。”
“怎么你想要学华家那两颗,把这人头,丢到宁国侯府泔水桶里去?”崔湜闻言看了崔珣一眼。
“嗯,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说着崔珣看向崔湜:“哥,还有件事得麻烦你。”
“什么事?”
崔珣动了动嘴,而后说道:“你想办法让今天收泔水的人进不了城!”
每天到晚间都会有收泔水的车进城,谁负责哪块地,都明白的很,各收各的这些归当地的衙门安排。
崔珣既然想把人头丢到宁国侯府的泔水桶中去,第一个问题便就是得先进的宁国侯府的后院。
当初华家泔水桶中的那两颗是怎么进的后院他不知道,但是自己这两颗,想要不被人发现,偷摸进院子放进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便就是泔水车进不了城,收不了泔水。
只有如此他才有机会。
崔湜看着崔珣,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就听着崔珣说道。
“如今天已经热了,一天的泔水放在后院定是要馊出味来的,谁也不会将泔水桶放在院子里让它臭,只能把泔水桶先拎到外面后门去放着,等泔水车来了好一起倒了,到时候咱们就有了机会。等第二天泔水车进了城,到时候倒出人头也就理所当然了,跟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到时候还可以放出风去,说京兆府传云翔过堂之时,云翔慌不择路,怕人头叫人发现,便就将人头扔在泔水桶中。”崔珣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法子。
二百九十一章: 又死一个
崔湜听着点点头,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好,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崔湜虽说主管工部,但是雍州刺史崔日用被降职之后,提上来的乃是太平公主的心腹,崔湜往日同窗好友。还欠了崔日用一个交情,拜托他这种事,还是能办的。
而且也不需要所有的泔水车都不进城,只需要问清楚负责这片区域的是谁,让他进不了城便是。
旁的照旧。
应了声,崔湜便赶紧站起身来,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屋子里的一地污秽,和那一缸泡着人头的酒,顿时眉头紧皱:“你赶紧找人把这屋子给收拾了,莫要叫旁人看见生疑。”
等崔湜走了以后,崔珣简单的把屋子收拾了,也没敢叫人过来收拾。
下午泔水车要进城的时候,负责宁国侯府附近的,先送了一趟,出了城,还没等回来收宁国侯府的,却是路上不小心踩了石头摔伤了腿。
此刻天色已晚,就算现在找人来帮忙也没法子,便就托女儿去找县太爷说了一声,告了假。
也就一日休养一下,不是什么大事,县太爷允了便容他在家歇一天。
宁国侯府的下人原本瞧着时间,将泔水桶拎到外面去正等着收泔水的过来自己倒了,却是等了半天没见着人来。
这种事以前也有过,谁还没点事,宁国侯府的下人瞧着天色看样子今天是来不了了。
如今大热的天,晚上也闷热的紧,这一桶的泔水放在院子里,还不得臭死,索性就搁在门口没拿回去。反正这泔水又不值钱,谁还能偷了去不成,所以就没在意。
等到后半夜崔珣摸着黑,用一个包袱皮,提着俩人头悄悄的到宁国侯府的后门。
趁着后半夜大家都睡熟了没人发现,掀开泔水桶的盖子,直接把两颗人头给放了进去。
心说,云翔啊云翔,往日你跟我对着干,现在我叫你完蛋。
就在这个时候隔着不远的华家后院有个人惨叫一声,随后驻守的官兵过去,就见着一个人横死在华家后门,原本紧闭的院门此刻已经是虚掩着的,还没关的上。
官兵上去一瞧,这死了个人不说,手上还提着个包袱,顿时官兵摸了摸这人是彻底的没气了,被一刀抹的脖子。
血还是温热的,再打开他手上的包袱皮。
好家伙!
一颗已经干了的人头!
顿时带头的站起身来:“身子还是热的,刚死赶紧追,跑不远的。你们两个去报告陈大人,快去。”
分配好了,这人立马分头行动起来。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华家的人也都惊醒了。
自从隔壁出了案子,华安就被禁足在府上,这些日子华家的人战战兢兢的,毕竟都不让跟外人接触了,谁也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心思。
华家人心中都清楚,这件事跟他们没关系,完全就是住在隔壁受了牵连,可是皇上让京兆府把华家层层把控起来,谁也没办法。
一个个这些日子都被憋得开始神经紧张,有些草木皆兵的。
听到“啊”的一声惨叫,谭氏正睡着给吓醒了。
看着身边的华安,面色紧张的问道:“老爷,你听什么声音,莫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闻言华安也翻身起来,丫鬟听到动静赶紧过来将灯点上,华安披了衣裳出来到大门口,就见着不一会大门口外灯火通明。
管家此刻也赶了过来,见着华安忙说道:“老爷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的官兵多了起来。”
“出去瞧瞧去。”华安说着,带着管家开门。
此刻华家门口灯火通明,守在门口的金吾卫见着华家大门打开,忙上前就见着华安和管家披着衣裳。
“华大人。”
闻言华安点点头:“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官兵看了眼举着火把不断往后院去的京兆府的衙差,说道:“刚刚在您府的后院发现一具尸体,刚死身上还带着一颗人头。”
华安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
华家绝对是遭了仇家了,若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出现这样的事情,这怕是有人故意针对的。
华安闻言点着头:“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已经派人去追了,目前还没有消息。”官兵说着随后道:“华大人如今多事之秋,还请您先回府,天亮了等陈大人过来看了再说。”
华安也没旁的好说,只能点点头,应声带着管家回去。
关了门,就见着谭氏及四个儿女都跟在后面站着。
看见华安,面色都有些紧张。
见此华安心中叹了口气,怕说了真相妻儿心里更慌了,笑了笑说道:“刚刚闹了贼,京兆府怕破坏了这边的现场,便就命人过来增派人手。好了,都去睡吧,没事都回屋吧。”
管家闻言哪里还有不清楚的,生怕漏了破绽笑着道:“少爷小姐,赶紧都回屋歇着吧。”
然后亲自送华家两位少爷回了各自的院子。
谭氏见此安慰着华歆华媱,吩咐丫鬟送她们回去睡了。
自个则是扶着华安回了屋子。
一进屋谭氏让丫鬟关了门,这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华安没说话,谭氏见此忍不住说道:“你就别瞒着我了,你这副模样哄哄孩子便罢了,你觉得还能哄我不成。”
说着给华安到了水递过去。
华安接过水喝了口,这才沉声道:“后院又死人了,而且那人身上还带着颗人头。”
谭氏闻言心中一惊:“今年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像是找上门来寻死的一样,莫不是咱们当真中了什么煞气。”
华歆院子里的人头她可是瞧见了,那血肉模糊的,哪是鼻子哪是眼都瞧不见了。到现在谭氏做梦还一直梦到,后院的小厮捧着个脑袋,嘴里喊着:二夫人给我做主啊。
现在听到又死了人,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慌乱。
华安是个男人,当初为官的时候也做过父母官,这种事也见过,自然不会像谭氏这般。
闻言忍不住劝慰了一句:“等这事过去,叫永安寺的大师上门做个法事,去去煞气好生超度超度就是。你现在也莫要担心了,咱们身子正害怕影子斜么。”
这边华家的人再也睡不着,而另外一边宋王府,一个身影翻墙进入。
二百九十二章: 华家受牵
陈景恒跟苏云君正睡熟着,清明搁在外面守夜,听着动静,赶紧一翻身就起来。
陈景恒这才惊醒,起来披上衣服,就瞧着外面清明已经跟来人交上手了。
不过一个回合认了出来:“子都?”
“嗯。”
听见声,清明收了手,当即后退一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闻言子都没接话,只是说道:“我找王爷有急事。”
因为当初苏云君没有嫁入宋王府的时候,他们也经常半夜来给陈景恒报信,所以现在也不觉着有问题,倒是清明给拦住了:“王妃还在里面呢。”
把子都给拦在外面,正说着陈景恒从里面把门打开,看着子都跟清明在院子里问了声:“什么事?”
闻言子都赶紧过去,跟着陈景恒进了屋,清明也跟着进去,直接进了里屋。
这么大的动静,苏云君自然也醒了。
清明见着,这才轻声说道:“王妃,子都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王爷,现在在外间呢。”
苏云君点点头,就这么静心听着,就听着外面子都的声音传来。
“王爷,王妃派属下去盯着崔珣,见着他将两颗人头丢进了宁国侯府的泔水桶中。然后就听着隔了一条巷子的华家后门处出了事,听着一声惨叫。属下见崔珣已经吓得往崔家跑,便就去华家那边看看,就瞧见华家后门口死了一个人。金吾卫去通知了京兆府,那人是被一刀抹了脖子的,手中还提着个包袱,打开是一颗人头。”
子都话刚说完,陈景恒却是乐了。
崔珣那两个,华家后门口一个,感情凑齐了七颗人头了。
“华家后门口的人谁杀的?”苏云君穿着衣服,打里间走到屏风后面坐着。
就听着子都说道:“不清楚,但是人现在应该还在华家!”
“你是说杀人的凶手是华家的?”苏云君登时站了起来。
就是陈景恒也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子都子充一直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人,自然不会乱说的。
子都闻言很是坚定的道:“华家后门胡同,一边是死的,另外一边出来,是宁国侯府的方向。属下见崔珣放了人头,就听到声,便奔着华家去了。一路上并未遇到有人逃走,而且属下离着远听着金吾卫的说了,这人是被一刀封喉的。王妃不是习武之人或许不清楚,但是清明定知道,若是被一刀封喉之后,人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的。但那声惨叫属下听得很清,虽说夜晚静,但是能传这么远,定然是很大声的。很显然不是那个死人发出来的。”
“华家前门就守着金吾卫,这后门一出事,立马就有官兵赶到。属下前往华家的时候,正碰上金吾卫,这一路上没看见半个人。说明一点,这人根本就没有逃,属下猜测人应该是在华家的院子里,是不是华家人现在却是不得而知。”子都说完看着陈景恒。
苏云君脑子转了转,不过一会便就明白过来:“这是有人要嫁祸华家。”
闻言倒是清明愣了:“奴婢瞧着也是,不过王妃不用担心,这人死在华家后院,谁会这么傻,若当真是华家动的手,定然不会在自己家门口杀人,这不是摆明了有人陷害么。”
陈景恒闻言却是眉头深皱:“有些事你们不懂。”
随后问向子都:“你看清楚崔珣放了两颗人头在宁国侯府?”
“是,就在宁国侯府外面的泔水桶里。这泔水本该是昨天傍晚有人来收的,但是昨晚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宁国侯府附近几家的泔水没人收,就被放在后门外面。属下见崔珣大晚上从后门出来,便就跟了上去,就瞧着他从包袱里拿出两颗人头,扔进了宁国侯府的泔水桶。”
苏云君闻言却是冷笑:“皇姑的动作真是够快的,只是没想到这个案子还有皇姑的事。”
陈景恒点点头:“这样岂不是更好,便就叫他们谁也别想脱身。”
当即吩咐子都:“你去把两颗人头,送回崔家,既然崔珣是放在泔水桶,那也别换地了,崔府这一晚上应该倒了不少泔水,去找个满的桶放进去。”
子都当即应声,领命便就出去。
苏云君这才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秀眉深锁:“明日朝堂之上怕是安静不了了,若是这案子破不了,这次华家定是要被牵连的。”
陈景恒闻言劝了句:“你莫要着急,子都的判断是不会错的,既然子都说了,那人还在华家,就让京兆府把他先抓住来。若人与华家无关,自然就能洗清华家的嫌疑,并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