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了,各地也算是风调雨顺,对于这一年唐棠的政绩,史官笔曰 : 初登基,治旱情颇良。因为只是短短一年,成效并不大,虽然在各方面都小小的尝试了一把,不过唐棠也知道如今的朝堂还是世家大族的朝廷,她也不能轻举妄动。况且国考快来了,国考是显圣王朝唯一能够改变自身命运的一关,不论出身,只论才华。当然有身世又有才华为优,比如说她的丞相谢玄。
朱雀大街人声鼎沸,车马骈阗,衣袍并连成章。青天白日,店铺云集,有卖珠宝的、锦缎的、铁器的、书籍……还有酒楼赌坊青楼客栈等等。来自西域的有壮实黑黢黢的昆仑奴,也有金发碧眼的美人胡姬,更有一身兜衣披连帽的外夷人。青稞酒葡萄酒等外货、有些陈旧的水晶玛瑙、银杏话梅桃子葡萄一类的干果、泛着灰尘的羊皮卷子……铺在地上的卖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唐棠还是头一次出宫,便张大眼睛看了这么一路,看见糖人、烧饼、烤番薯、冰糖葫芦口水都快流了出来,最后还是陪着她出来玩的谢玄给垫付了银子。
“表哥,帝都一直这么热闹吗?”一边扳着板栗吃着,一边问。她手里的纸袋里很快所剩无几。眯了眯眼睛,她舔了舔嘴唇,简直是好吃到爆啊。
“帝都虽然是王朝的中心,只是像这样热闹的时候,一般只有元宵中秋等节日庆典时。不过五月便有大国试,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子全都汇聚于此,在这个基础上,形成了新的商业链,所以这样的预先热闹也是有一定基础的。”谢玄分析着,眼利的将纤小的小姑娘从挤过来的人群里拉到自己身边。小姑娘也就是唐棠,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还嚼着板栗,睁大了一双玲珑剔透的眼珠。
大街上人声喧哗,伴着叫卖声、吵闹声、论价声,形形色色的各类声音让人有些头痛,不过拥有世家完美礼仪的谢玄也只是眉间一蹙,“人太多了,薰儿你往这边走。”不知怎么的,唐棠突然有些心动,那声音里满满溢出的宠溺,也让她有些想入非非。
她剥了一颗板栗,踮起脚尖,趁着人流汇聚时,他护着她的时候塞入他的嘴唇里。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带着香郁的味道,谢玄愣怔一下,慢慢的嚼咽了下去。
她脸颊上还带着狡黠的笑容,似乎为得逞而开心着。这一年来,她的五官长开了许多,去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艳色。此时一身青色竹叶般轻俏的长裙,长发垂腰,轻轻晃动着,似一匹绸缎,更衬得体态纤细窈窕。香鬓如墨,佩戴着几朵雪绒球,眉间红痣映得眉眼修长嫣然,包子脸在经年埋首案牍署字间蜕化为鹅蛋脸。白皙的肤色,嫣红的嘴唇,十八岁的她,恍惚间又回到了幼年时,无论时光如何流转,她还是那个贪吃的小姑娘。
谢玄微微张唇,只见她转身看着另外一边说,“好啊。”便把脸上神色收得一干二净,优雅的、永远的携着春风般和煦的微笑。
唐棠大饱眼福,又吃得一个肠满肚圆,这一趟微服私访虽然还只是朱雀大道左右,却也已经非常满足了。说起来,来到这个世界快两年的她,还是头一次出宫的说。
当然这一次出宫,也不只是为了玩。毕竟是微服私访,这个“访”字还是不能落的。大国试在即,为了了解一些状况,她求了谢玄好久,还签了丧国辱权的条约,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稷宫的学子据说都已经入住了稷宫周围的书坊楼院,我们到那里去看看?”稷宫作为显圣王朝的国学,一直以来都是全国各地民间书院的标杆,就算是帝都的三大贵族的学府也要从流。
谢玄倒是没有拒绝,只是说:“稷宫的掌教杜元冰大人最近大张旗鼓的讲座,也许正好能够听上一课。”
“哦。”唐棠颇有雅致的道:“据说,稷宫讲学时,学子需着白衣玉簪,先生也着白衣。便有了满座衣冠胜雪的典故,我还真想瞧瞧,不过……”瞧了自己这一身贵族女子的打扮,到时会不会被打出来啊。
谢玄自然知道她的顾忌,语气缓和,似笑非笑。“放心,昨儿我和杜元冰说过你要来,又因为你是私服,不让张扬。今日稷宫自然是开放着。”
果然也听到旁边穿着书院服装的学子几几成群,在一边议论着这件事。稀罕、不寻常,一类的词汇飘入了唐棠的耳朵里,说得她面红耳赤,有些不好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悔恨,赶榜单中。
哭,这就是不日更的下场。
我还有差不多四千的字数。
所以,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