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局,这个混蛋的嘴巴简直太硬了,什么都审不出来了,问他什么都不说话,就好像舌头被铰了一样,真是恨死我了。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死硬分子。”旁边的刑侦支队长于鸿伟气得将桌子拍得“啪啪”响,真是有些无可奈何了。
这个审讯员叫于鸿伟,也是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毕业于省公安警官大学,学的就是犯罪心理学,出了校门之后,干的也是审讯员这个活儿,审讯经验可以说在楚海市无人能出其右,无论是怎样嘴硬的犯罪嫌疑人,只要落在他手里,不出两天,肯定连小时候偷看女厕所给女生递纸条子的事情都能审出来,因此,他也得了一个“铁口神断”的雅号。虽然不算太贴切,但足以证明他审讯本事的高超。
可是今天倒好,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了,累得筋疲力尽,结果于鸿伟愣是没从顾忠堂嘴里掏出一个字来,这也让他在陈局长面前丢尽了脸——上午的时候他可是在陈局面前夸下了海口,说半夜十二点之前要将这个顾忠堂所有的老底都掏出来,现在可真是自打嘴巴了。
心下一股气难平,于鸿伟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碍于这个案子太重大了,他都想上去给顾忠堂这个王八蛋上些手段了——当然,是那种不露痕迹、不轻易能验得出来的手段。都说现在不刑讯逼供,可是没办法,有时候审犯人到了关键时刻,你就得上手段,如果不上手段,人家真不招啊,你又能怎么样?难道眼睁睁地看着错过破案的最关键时机吗?
“行了,老于,不用着急了,稍安勿躁,抽根烟。”陈庆才却一反刚才的暴怒情绪,反而悠闲了下来,还递给了他一枝烟。
于鸿伟接了过来,打火点着咧着嘴道,“陈局,咋能不着急啊?如果明天还是审不出来,这小子背后的主使人要是提前跑掉了,错过了抓捕的最佳时机,这个案子可就留下缺憾了下。”于鸿伟不停地叹气道。
“放心,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到时候,肯定会让这个顾忠堂说话的。”陈庆才神态轻松地道。
“啊?谁能这么厉害?能这块橛子一般的混球开口?”于鸿伟就愣住了,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也有点儿不太服气——整个楚海市,要说审讯的本事,他要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难道还真有人比他强?一时间,于鸿伟就有点儿心里面不是滋味了。
没别的,局长这么说,那不是代表不相信自己吗?
陈庆才眼睛一溜,就看到了于鸿伟脸上的表情,就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于,你别误会,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时间太过紧迫。我请的这位朋友,也是专门学心理学的,还学过一些类似催眠术的东西,所以,他有可能能让顾忠堂开口。”
“心理学?催眠术?”于鸿伟脸上就掠过了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陈局,我还是学心理学的呢,同样也涉猎过催眠术的研究,可对这种心志坚韧死硬的犯罪分子,根本没啥用啊。这玩意,多少有些唬人的,动真章的时候不一定好使。”于鸿伟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再加上陈庆才一直以来都是主管刑侦,他跟了陈庆才已经六年的时间了,早已经成为了陈庆才的铁杆部下,所以说话才敢这么直接了。
“哈哈,是不是唬人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老于啊,我劝你一句,这个世界上可是有太多太多的能人,世界之大,藏龙卧虎,可千万不能小瞧任何人哪。”陈庆才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神态居然是愈来愈放松了。
“我不信。”于鸿伟固执地摇头,以他这么多年的审讯生涯,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经验,而不是任何其他虚无其表听上去很唬人的东西。
“那一会儿就让你开开眼界。”陈庆才笑道。
正说到这里,审讯里的电话响了,门口守卫的武警打来了电话,“陈局长,门口有个叫林宇的人找您。”
“让他进来吧,啊不,等一会儿,我去接他。”陈庆才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忙不迭地就往外跑,跑得急慌慌的,让于鸿伟包括刚才在外面一直守着等着结果就出去抓人的刑侦支队长黄江都有些发懵,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审讯室的门开了,而后,陈庆才喜孜孜地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于鸿伟赶紧站起来,虽然心底下颇不以为然,但无论如何都是局长请来的人,必须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只不过,定睛一看,他就愣住了,晕,怎么是一个毛儿都没干的小年轻啊?看那样子,也就是二十岁刚出头,顶多二十三四的样子,怎么?他也会审案子?就这样,还什么心理学专家、催眠术大师?可能吗?
于鸿伟一头黑线,被雷得外焦里嫩,如果不是知道陈局长平素里是一个极其严肃认真的人,他都以为是陈局长在这里跟他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