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贾政就像那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在工部干啥都提不起兴致,其实本来他也没啥事,每日早早地进衙门又早早地离开,可以说是来去如风了。
连平日里乘坐的马车都低调了起来,搞得工部众人很是不习惯贾政如今这副衰样儿,其实大家都挺喜欢看他像只龙虾似的到处显摆的,这大概算得上一种别样的乐趣吧。
虽在工部老老实实的,但一回到荣禧堂贾政又会变了个样儿,近来他疯狂迷恋上了摔东西,并从中get到了爽点。
贾·一言不合就开砸·政把荣禧堂正房的用具摔了一批又一批,从一色官窑脱胎填白盖碗到海棠花式雕漆填金小茶盘再到成窑鸡纹酒杯。
不仅把侍立在旁的小厮丫鬟给吓坏了,也把王夫人给心疼坏了,这可都是钱啊!!!
实在按捺不住的王夫人终于出言阻止了自家这败家老爷们的败家行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老爷,这些日子是怎么了,竟累得老爷这般心烦,老太太前天还问我荣禧堂动静怎么这般大,若是让老太太知晓了,又累她老人家烦心。”
王夫人从某方面来说绝对是个聪明人,在贾母面前是个乖顺无比的儿媳妇,回到荣禧堂又是个精明的大家主母,在贾政这个丈夫面前又懂得借贾母的势来规劝贾政。
可能在她看来是贤妻般的规劝,但在贾政心里却是认为王夫人在借着娘家哥哥王子腾的势来威胁自己,奈何自己不得不从。
贾政:无可奈何.jpg
贾母这阵子确实为了贾政烦了不少心,她不像王夫人,眼光和格局仅限于这小小的荣国府,她心知定是工部出了什么事才引得老二大动肝火。
她悄悄遣派了赖大去工部衙门附近打听打听,像那些品行高洁的亦或怕荣国府报复的两类人是不会多言的,但天鹅湖里都能有只丑小鸭,更何况偌大一个工部呢,好事之人总是不少的。
赖大只花了几两银子请个小吏吃了顿酒,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还原了。
这回府的路上,赖大硬是琢磨言辞琢磨了一路,这政老爷在工部放屁~的丑事跟老太太面前还是有点难以启齿的。
桑枝正一如往常地替贾母捶肩,用贾母的话说,这人啊,上了年纪喽!见天儿的腰酸背疼。
赖大原想着使个眼色,好让贾母摒退众人,谁知道正享受着的贾母万分没有get到赖大的难言之隐,眼睛眯成缝儿笑道:“说吧,到底何事惹得政儿如此反常?”
看着老神在在的贾母,赖大不禁在心中苦笑了两声,我的老太太哟,这事儿可真不能让丫鬟给听见呀!
赖大只得把本就混重的声音压得低一点,再低一点,小心翼翼地把整件事情给叙述了一遍。
“什么”,贾母瞳孔大张,一反之前的惺忪样儿,“难怪老二这阵子闭门不出,原是为了这……”
一边让跪在地上的赖大站起来,一边斜觑着立在一旁的桑枝,贾母话语里是说不出的慈祥,“桑枝,咱们府里是万万不能出现那起子爱嚼舌根的丫头的,你可明白?”
砰地一声,桑枝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老太太放心,奴婢只一心一意伺候您,绝不会到处嚼舌根。”
贾母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半是安抚地说道:“快起来罢,我这肩可还等着你来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