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早朝, 皇帝照例处理了朝事, 只是临下朝前突然颁了一道令所有朝臣都措手不及的圣旨。
“宣。”
“……朕年事已高, 又缠绵病榻, 无心、无力于朝政, 即日传位于太子卫慕程……四皇子卫慕科,军中历练多载,此次平叛有功,封一品平北将军, 领肃州、灵州、靖州兵;庆王卫慕清, 平叛有功, 赏地溪州,年后赴任……”
一时间朝堂上又乱作一团。
卫慕程和卫慕清对于这个消息,倒是十分淡然, 上前一步接了旨, “儿臣遵旨。”
卫慕科没想到封赏还有自己的事, 愣了一下也上前一步道:“儿臣遵旨。”
“朕近来身体着实虚弱得紧, 便同你母后去京郊行宫住些时日。”
“陛下……”大臣们想说些什么。
却被皇帝打断了, “好了,诸位若是有事, 便同新皇去讲。朕老了, 力不从心了。”说完, 便被宫人搀扶着离开了大殿。
留下一殿的太子党暗暗欢喜,绥王党却是彻底绝望。
在钦天监和礼仪司的商议下,登基大典并封后大典便定在了三个月后。
新皇即位, 连下三道圣旨。这第一道圣旨便是封在京郊行宫休养的老皇帝为太上皇、皇后为太后;第二道圣旨便是封原太子妃薛云儿为皇后;第三道圣旨则是立皇长子卫德嵘为太子。
“陛下既已继承大统,叛贼极其逆党还请陛下及早处置!”原太子党们都催着卫慕程趁早处理卫慕穗,以免夜长梦多。
卫慕程却是不急不慢,笑道:“诸位爱卿暂且宽心,登基大典还未举行,不宜见血光,不如待大典之后再议。”
见劝皇帝没用,众大臣又把目光投向了卫慕清,“王爷,您劝劝陛下吧,这事拖不得啊!”
卫慕清闻言,笑得与卫慕程如出一辙,“既然陛下都不急,你我这做臣子的,又何必着急呢?”
“将军你看……”
卫慕科看着把主意打到自己这里来的大臣们,有些哭笑不得,“诸位大人,下官不过一介武夫,岂敢左右陛下决策。”
众人见三个人滴水不漏,也便死了心。
三个月后,登基大典并封后典礼在卫氏祖庙举行。
卫慕清和沈冬雪穿着同色系的礼服,携手站在一旁观礼。出乎意料的,同在观礼的还有东澜国的太子,旻糯。
只见卫慕程和薛云儿穿着礼仪司赶制的帝后礼服,敬告天地、敬告先祖,然后接受百官的朝拜。
“你说皇嫂今日的凤冠得多重啊?我这套行头就已经够繁重了。”回了府的沈冬雪,第一时间便是卸掉头上那繁重的发冠。
卫慕清替她揉了揉脖颈,笑道:“你当皇帝、皇后是多么好当的吗?”
“哎,这二年来,我算是知道了,生活在皇家可比普通人家累多了。虽说是吃穿不愁,可盯着你的人也多了,一行一动一旦出错,小命都难保。真是不懂有些人为什么宁死也要造反自立。”
“还不是为了那所谓的‘生杀大权’。”
“哎,羡慕皇家人的,都是不知道皇家苦的。想父皇,哪里能是说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这个大臣一句,那个大臣一句,做起决策来便难免束手束脚,反倒不如如同商户老板来得自在了!”躺在床上,沈冬雪翻来覆去得睡不着。
卫慕清把人搂在怀里,“好在年后我们便能远离这束手束脚的地方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本宫可没有食言。”
登基大典第二天的早朝,不用大臣们催,卫慕程主动提起了卫慕穗造反的事。
“朕甫登基,欲大赦天下。绥王卫慕穗,虽起兵造反,但朕念其年幼,有此一举实属偏信谗言,便免其死罪,贬为庶民,子孙后代永不得入朝为官,亦不可踏入京城一步,违者斩立决。从者,有官职在身,削其职,发配靖州,此生不得入京……”
卫慕清第一个站出来附和,“陛下宅心仁厚,实乃辉朝之幸!”
卫慕科也站出来附议。
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早被卫慕程和卫慕清叮嘱过,此刻也站出来道:“陛下宅心仁厚,实乃我辉朝之幸!”
“第二件事,朕与东澜国的旻糯殿下皆有意修两国之好,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薛文瑞站出来道:“回陛下,微臣以为,修两国之好,莫过联姻之法。敢问陛下,旻糯太子殿下可曾婚配?”
“薛大人所言有理;旻糯殿下尚未婚娶。”
接着便有其他大臣站出来道:“臣附议!臣以为,薛大人的建议可行。”
“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不知陛下属意……”
“自是朕的皇妹,淇蓉公主。”
卫慕清附和道:“淇蓉公主乃贤妃所出,湄苏公主的胞妹,自是与旻糯殿下极般配的。”
“那便定了。薛大人,与旻糯殿下详谈一事,便交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