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断断续续响了好久,沈清眠就冷眼看着,没有把它接起来的意思。
她开了电视,挑了部爆米花影片,窝在沙发上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门口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听起来还蛮急促的,她大概猜到了来人是谁。
沈清眠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了一个微笑。
演戏,谁不会啊!
她拿起了遥控器,把音量调得很高,整个房间听起来闹哄哄的。
恰巧电视里在放爆炸场面,这逼真的音效,会给人炸的就是这栋屋子的错觉。
沈清眠去开了门,见到是郭玉,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博物馆了吗?”
郭玉摆了摆手,“我不太爱逛博物馆,热门的藏品前人又多,我就不去瞎凑热闹了,反正这些艺术品对我来说都一样,只有好看和难看,贵和死贵的区别,在门口照了个相就回来了。到时候把这照片发在社交网络上,低调的炫耀一下我去过那里就差不多了。”
沈清眠是知道的,郭玉蛮想好好逛逛博物馆,昨晚还在用手机搜博物馆有那些值得一看的艺术品。这么感兴趣,怎么会可能只在博物馆合了个影就回来。
为什么会提早回来,答案不言而喻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郭玉指了指手机,“我去博物馆买了点纪念品,你不是没有来嘛,我就打了个电话给你,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纪念品,我给你带,”她皱了皱眉头,“可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有接。我还以为你的病严重了,就过来看看你。”
沈清眠讶异,“你给我打电话了吗?”她回头看了房间一眼,“我在看电影呢,声音开得有些响,所以没有听到。”
换做以前郭玉这样说,沈清眠肯定要感动一番了。郭玉到了博物馆还记挂着帮自己买纪念品,打不通自己的电话后,担心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特地过来关心一番,多么感人的同事情谊。
只可惜,她现在知道郭玉这么做的目的,郭玉是受钟寒的委托,看自己这边有没有出状况。
“是这样啊。”
郭玉对此倒是没有怀疑,沈清眠把电视开的确实响,她站在门口,就听到了里面轰隆隆的声音,怪闹腾的。
沈清眠往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来,“进来说话吧。”
“不用了,”郭玉打了个哈欠,“昨晚睡得迟,今天又起的早,我得去补个觉,”她又提了句,“你看电视,还是把声音调低一点。那么响,对耳朵不好。”
免得又听不到钟寒的电话声,害她什么都玩不了,赶过来确认她的安全。
沈清眠微微点头,“嗯,我待会儿就把它给调低。”
“我走啦。”
“晚上见。”
沈清眠回了房,立马就把声音给调低了,又给自己点了一份套餐。
看到郭玉眉眼里透露出来的不开心,她心情忽然就好了些,也有了食欲。
……
服务生很快就送了餐过来,沈清眠让他走了进来。
待他摆好餐盘后,回过身,道:“清眠,是我。”
是时景云扮做服务生,进了这屋子。
沈清眠防备的看了他一眼,退到了门口,问,“你来做什么?”
时景云是戴着帽子,压低了帽檐,低头推着餐车进来的,进了屋就闷声不响的摆起了餐盘。沈清眠也没仔细看,压根没有注意到服务生是时景云扮的。
时景云看着她道,“你没必要这么防备我,这里是国外。我真的想对你做些什么,也做不了,我还没到这种只手遮天的地步。”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时景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又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说话吧,我想问问你接下来的打算,并来给你送一样东西,”他转头看她,“把门关上,难道你想让你的同事看到你和我共处一屋,并向钟寒汇报吗?”
沈清眠想起了自己的计划,依言关上了门,免得打草惊蛇。
她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直截了当地问,“问我的打算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帮我,我们俩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就是想帮你,”时景云看着她的脸庞,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透露些许真诚,“上一次的事情,我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想要弥补你。我猜你是想和钟寒分开了吧,按照钟寒的个性,肯定不会轻易放你走的,我能够帮你脱离他的掌控。”
时景云十分坦诚,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如果你和钟寒分开了,我想让你给我一次重新追求你的机会,我和他不一样的,”他又道,“我想让你幸福。”
“如果我谁也不想要呢。”
“我还是会堂堂正正的追求你,给自己创造机会。但我会掌握分寸,不会给你的生活带来过多的困扰。”
还真是执着。
沈清眠确实有需要时景云帮忙的地方,她也料到了他会主动来帮忙。
早在他今天把钟寒所做的事情告诉她的时候,她就有了预感,他今天还会再过来一次。
他对她依旧有感情,并且想把她和钟寒拆散。
不过她没想到他那样坦诚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没有单纯的说是为了她好。
这样的他,沈清眠还真的是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沈清眠开口道,“我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未等沈清眠说出想要借的东西是什么,时景云从兜里拿出了一块玉,“是这个吗?我过来,就是想把它送给你的。”
沈清眠讶异,“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大概会需要这个。”
时景云记得以前沈清眠问过自己有没有辟邪的东西,那个时候他以为她就是随口一问,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她那个时候就被钟寒缠上了也不一定,急于想要摆脱他。
可他又想不通,既然曾经想要摆脱钟寒,后来怎么又会一意孤行的奔向钟寒呢。
沈清眠在想什么,他无从得知,他只要支持她的决定就行了。
沈清眠没有立马收下,问道,“像这样的玉,你还有吗?”
“我还有一块小的,放在家里了,”时景云迟疑了一瞬,“你要的话,我去给你拿过来。”
那块玉是去世的爷爷生前佩戴过的,死后自然而然的到了他手里。
他时常会去擦拭,摸到那块暖玉,就好似爷爷还陪伴在他身边,那块玉对他的意义不同。
若是沈清眠需要的话,他还是愿意把玉给她的。
玉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比死物重要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清眠伸出食指,试探性的碰了碰躺在时景云掌心的玉,生怕会像以前一样,一碰到它就会感到刺骨的寒冷。
食指碰到这块黄玉,这一次她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一股暖意从指尖传到了四肢百骸,身体变得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时家会将它作为传家之物,果然是有它的特殊之处。
她既惊奇又意外,这一次的感觉怎么变了?
仔细想想,可能是她体内的阴气变少了,这玉不再对她排斥。
沈清眠拿起了玉,将它握在手心,并道,“你回家后,就把那块玉给佩戴上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摘下它。”
时景云笑了,道,“你这是在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