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桑跟乔安月对视一眼,立即移开,四下扫视这金銮殿里有什么能够藏身的地方。
“偏殿和正殿是连在一起的。”
袁冲猛地回头,几步迈到一块屏风后面,“金銮殿是平日父皇接见文人雅客的地方,有次我随太子同几位兄长在一起接受训导的时候,突然就来了个大学士,父皇便让我们藏了起来——是可以直通正殿的密道。”
他三两步摸上了屏风后边放着的书桌,找到了一个桌腿地下的一块机关,猛地一按。
只见书桌后面的书柜柜门登时敞开!
袁冲不经意见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回头招呼着乔安月等人进来。
刚把暗道合上,乔安月便压低了声音商量道:“既然另一头直通正殿,那……”
“这边我跟,你们去查宣和殿。”兰桑接过话头,“高适垣他们要做手脚绝不可能只在金銮殿动手,宣和殿才是重头戏。”
几人一合计,宣和殿比金銮殿大得多,排查起来需要的人手只多不少,还是按照之前的分工,只留下兰桑一人探究金銮殿。
简短的告别后,乔安月打头阵,率先往暗道的另一头走去。
寂静的通道里登时只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不过几十个弹指的时间,乔安月便看到从前面泄露进来的一丝光线。
——没封口?
心中警铃大作,乔安月轻手轻脚地挪到了出口边缘,赫然发现挡在前面的是一张装饰用的屏风!
“月……”袁冲刚要开口,却被旁边的程柘猛地捂住嘴巴。
呼吸声。
沉默的呼吸声从外面传来。
外面有人!
乔安月一寸寸地挪开的屏风,尽可能地不让屏风挪动时发出声音。
一条缝隙渐渐在众人面前展开,袁冲蓦然瞪大了双眼。
整个宣和殿上,或坐或站,竟然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玄端在身,袖领之处缘以绛边,头戴笼冠,对襟袖衫——身披朝服的众人,赫然是满朝文武!
只是原本应该衣冠整洁的各位大夫,此刻俱是一副倾圮颓唐的样子,满脸倦容,甚至连朝列都不能保持。
这是……被关起来了?
乔安月没有错过最外面那扇紧闭的宣和殿正门。
她大概明白了自己的位置——整个宣和殿是标准的四方建造,此时她们正在宣和殿的左侧角落,刚好处于明面上从金銮殿进入宣和殿的内道,处于的龙椅背端,两侧都有屏风等物阻拦从外朝里看的视线,但丝毫不影响从这个角度窥视外界。
果然是精心设计过的。
只要小心点不发出声音,以屏风为暂时遮挡物,就能躲到龙椅后的内道内。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她们怎样才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在整个宣和殿内搜查高适垣和张继文留下来的绊子?
一群人小心翼翼地猫着腰离开密道,袁华轻手轻脚地把屏风归位,刚摆正位置,便听见一个细长高亢的声音惊慌失措地从殿外响起:
“正门失守!正门失守!蛮子打进来了!”
这小太监的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声浪便从四面八方传来——有大臣的,有宫人的,更多的还是势如破竹的马蹄声和jūn_duì 声。
殿内殿外,汇成了一道沸反盈天的洪流!
“啊——”
有一个老太监从内道急急忙忙地走来,双手捧着一道明黄的卷轴,抬眼便和躲在后面的乔安月一行人面面相觑。
尖叫声在宣和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有……有……后面有人!”
本来神经紧绷的老太监被吓得不清——他本来只是个不起眼的老宫监,结果在陆丞离世后莫名其妙就被陆丞指定的摄政大臣任命为大内总管。
结果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人封了宣和殿的门——这宣和殿内满朝文武已经被他关了足有三日,每日他就那人的命令负责这些大臣的基本需求,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关押满朝文武可谓是闻所未闻!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莫名其妙摊上了这么一桩大事,结果方才又见那人拿了一道圣旨让他去宣读!
老宫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又不能不从。
结果好不容易做足准备了吧,准备宣读,没想到在每日必经的路上还碰到了擅闯宫禁的歹人!
——这一个个夹刀佩剑的,应该是歹人吧?!
结果一下子就被吓得叫了出来,然后拼命地试图引起地下大臣的注意力——天呐!皇上的龙椅背后竟然有歹人!还一二三四……足有四个!
这下想瞒都瞒不住了。
偏偏是这么个时候……偏偏就在外面一片嘈杂的时候来了个人……以至于连脚步声都没听见。
“哥。”袁华当机立断,扯了扯袁冲的衣袖。
“啊……啊?”袁冲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
程柘看了乔安月一眼,眯起眼睛,理了理袁冲的衣领,用只有四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别自乱了阵脚,你要记住,你可是未来的天子。”
天子出入宣和殿,天经地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珍兽府小记者青叶地雷*1
(我手机和电脑的输入法都已经记住这句话了233333)
想夏云的,没看到主角栏里有两个人吗!乔安月一个都不够你们看嘛!你们还记得上一次催乔安月出场是什么后果吗!【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