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师叔!”
戴小山再度匆匆离去,孟七七的目光投向城外,透过浓浓的黑烟和肆虐的风雪窥视着妖兽。他企图从它们身上看出些什么,可是皆徒劳无功。
这些妖兽,大多都被白面具刻意毁去了听觉,难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激发了它们身体中的潜力,加速了它们的进化吗?
孟七七蹙眉深思,眸光渐渐沉入大阵,看到了陈伯衍。
“陈芳君,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从百花楼里跑出来吹风。”
孟七七的声音如一缕清风出现在陈伯衍耳畔,正是这风微冷,吹得人心肝儿颤。陈伯衍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道:“我知道黑玉牌的秘密了,但是最后一块黑玉牌,还在圣君的手里……”
陈伯衍将尧光的话细细告诉孟七七。
“圣君?”
“嗯。我派黑羽军四处寻找黑玉牌,现在只剩下苍庭的那块还没有拿回。之前我曾书信一封给子鹿,只是不知他何时能够抵达神京。”
子鹿。再次听到友人的名字,孟七七竟恍如隔世。谁能料到呢,当日天姥山一别,竟分隔至今。
孟七七道:“子鹿向来知道轻重,他必定会将黑玉牌带回来的。”
陈伯衍点头表示赞同。
孟七七又问:“你在找那个所谓的新的兽王么?”
陈伯衍:“所谓的?”
“从天劫降世到季月棠真正化成人形,应该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熬过天劫只是第一步,你还记得那个隐世的村落吗?他杀了村子里所有的人,或许是因为化形之前控制不住自己陷入了狂暴,或许是他化形时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
闻言,陈伯衍没有立刻答话,良久,才反问道:“你觉得,屈平此刻会在何处?”
孟七七挑眉:“你怀疑是他?”
陈伯衍:“这个新兽王必定在城中,而城中并无妖兽存在,那就只剩下白面具。”
孟七七:“有道理。可我没有找到他在哪里。”
白面具太善于隐匿了,他们对于神京的熟悉,甚至远超过手握大阵的孟七七。
“或许我们可以让他自己出来。”陈伯衍在四海堂前停下,抬头望着褪了红漆的牌匾,举步跨入。
早已荒无人烟的四海堂,一片狼藉。官府来来去去在这里搜了几次,修士们亦曾造访,可就是一无所获。
如今陈伯衍循着当初走过的路旧地重游,还能清晰的忆起初见尧光时的情景。那时候的尧光,还是四海堂燕州分堂的堂主。
而他和阿秀,还在追忆过往的路上。
“四海堂?”孟七七借着风中传来的尘埃的气息,看到了四海堂的落魄惨相。
陈伯衍没有回话,无名剑拨开疯长的杂草,仔细认真地看过每一寸地方。终于,他在某处房间的窗沿上,发现了一个毫不起眼,但是非常新的手印。
有人来过这里。
“屈平大约是白面具中化形最成功的一个,他更像一个人。”
言外之意是,他拥有更丰富的情感,更明显的软肋。
可是这一次,孟七七没有再回答陈伯衍。陈伯衍感到一丝不对劲,立刻跃上屋顶,望向东城门的方向,而后在不期然间,看到了一个飞天的身影。
那是……妖兽!
“全军戒备!!!”赵海平大喝一声,目光死死盯着那只妖兽爪下抓着的军士,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
妖兽竟然在这样激烈的厮杀之中长出了双翅,这简直骇人听闻!
“小玉儿!”
“在!”
小玉儿迅速找好角度,抽出特质的玄铁长箭,对准了半空中的妖兽。可是让孟七七心惊的是,这种进化并不只是个例。
兽群之中,无数的妖兽在痛苦嘶吼。它们在挣扎、在咆哮,那一双双赤红的眼睛里有着令孟七七异常熟悉的不甘。
“吼——”
吼声震彻云霄,鳞片开始剥落,数不清的妖兽在被剥夺了声音的世界里张开了血盆大口,企图咬断命运的喉咙。
而后,当那带血的双翅张开,它们摇摇晃晃不甚熟练地飞上天空,似乎在昭示着——新时代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