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功法再度运转,元力对冲对孟七七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小,只有在冲击下一个境界时才会突然爆发。
低头,掌心处再次浮现出银色的莲华纹路,一个光点顺着花瓣的轮廓流转,绕完整朵莲花,就代表元力在体内运转一周。
整整半日下来,孟七七绕了四十九次,这是他的极限。所以周自横才说——七七四十九,你以后就叫七七吧。
至于为什么姓孟?因为这个绝妙的主意是他醉生梦死之间想出来的。
日落西山,红霞漫天。
仍然没能绕出第四十八圈的孟七七,被陈伯衍请出房门用膳。孟七七端起碗,左边沈青崖,右边陈伯衍,每个都是公认的天才。人比人,有时真的气死人。
天才的经验是不可取的,孟七七左右无事,用完晚膳便留在楼下大堂里,请老刀客喝茶。
老刀客等了那么多天,他要等的人还没有来,可他仍旧夜夜抱着他的刀等在此处,一点儿也不急躁。
孟七七亲自为了倒了杯茶,道:“前辈要等的人还不来?”
老刀客摇头,并未说话。
“若是他不来,前辈打算一直这样等下去?”孟七七又问。
“人总要信守约定。”老刀客道。
孟七七便道:“如前辈这样的守信之人,如今可不多了。”
闻言,老刀客终于抬眸看他,道:“你还如此年轻,为何有这样的感叹?”
孟七七笑了,道:“事实如此罢了。”
老刀客道:“人年轻的时候总是轻许诺言,越老越会发现承诺难以实现,即便是我,仔细回想起来仍有许多遗憾。”
孟七七沉默着,良久,才道:“前辈说的没错,是人都难免有失信的时候,我亦没有资格在这里伤春悲秋。”
老刀客觉得今日的孟七七与往日似有不同,问:“你有烦心事?”
孟七七对老刀客观感甚好,也不避讳,坦然说道:“我于修炼一道上碰到了难题,以我现在的情况,无法再通过继续修炼获得进境,我需要一个突破的契机。”
老刀客沉默,他并非修士,难以提出什么好的建议。不过,他想了想,仍说道:“或许,你可以尝试着换换心情。不要拘泥于一个地方,容易把自己困死,契机这种东西,时常会自己来找你。”
“所以我此刻在与前辈聊天,不是么?”孟七七笑。
“也是。”老刀客的语气温和许多。
孟七七便再次将他的茶水蓄满,一老一少就着烛光和月色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并不如何热络,却也相得益彰。
直至夜深,孟七七拜别老刀客回房。陈伯衍和沈青崖的房里还亮着灯火,那两人怕是又彻夜打坐,以修炼入梦了。
孟七七没打扰他们,回房披着外衣盘腿坐在床上,一边琢磨着老刀客的话,一边不断地尝试着运转元力,一夜无话。
翌日。
陈伯衍发现了靠在床柱上歪头睡着了的孟七七,衣襟大敞着,一点儿都没有好好休息的自觉。可这是他的小师叔啊,打不得骂不得,陈伯衍便只好扶他躺下,帮他盖好被子。
结果孟七七刚躺下,眼睛倏然睁开,一脚就把陈伯衍蹬开了。而后他披着衣服下床,临走前目光幽幽地瞪着他,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什么——禽、兽不如。
陈伯衍:“……”
片刻后,孟七七又端着碗跟沈青崖坐在了门槛上,透过青菜粥上升腾的白雾看着朝阳初升的神京城。
昨夜孟七七想了一晚上,契机虽然难寻,但这神京城不正是传说中的梦起之处么?昔年缠花仙子在城墙下一夜悟道,他也可以去碰碰运气啊。
况且,城墙本就是他目的地之一。
当年那个壮志满怀的小疯狗,怎么可能放弃任何一个求仙问道、御剑凌云的机会,若神京城中还有一处承载着他们的记忆,那就是城墙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伯衍:小师叔为何又骂我?
孟七七:从前的你是禽兽。
陈伯衍:现在呢?
孟七七: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