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孟七七站起来,眉宇间满是镇静与利落,“你继续调遣圣君的人手,给我盯着王府、狮子楼这两个地方。记得提醒王子灵,摆酒别忘了递请帖。”
“是。”萧潇亦是果决那一挂的,转身便走。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又被孟七七叫住,“等等,夜心你扣下了没有?”
“扣了,直接用钻仙袋套的人,没有被他看到脸。”
孟七七可算听到点好消息,道:“今晚先别把他放回去了,让北斗门乱上一乱。”
萧潇领命离去,可孟七七心里却还是不踏实,于是他终于把目光转向房中一直沉默不语的第三人,陈伯衍。
“大师侄可愿为我解忧?”孟七七目光如炬。
陈伯衍没有立刻答应,他直视着孟七七的眼,道:“若我为小师叔走这一遭,小师叔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现在还不能说。”
“好,我答应你。”孟七七答应得万分爽快,陈伯衍微怔,随即也很爽快地答应了孟七七,“我这便去王府走一趟,一定安然把小玉儿师弟带回来。”
陈伯衍出身陈家,陈王乃是世交,由他光明正大去走一趟最保险。孟七七见他答应下来,为小玉儿提着的那颗心悄悄落下,面上却从始至终镇定如初,甚至还有余心调笑道:“芳君果然深知我心啊,小师叔还未曾将心中忧虑告诉你呢,你便什么都猜到了。”
“小师叔爱惜弟子,猜到不难。”陈伯衍后退一步,“师侄告辞。”
陈伯衍走得干脆利落,孟七七一屁股坐在床上,真是……早晚被他气出毛病来。想当初,明明是他陈伯衍先来勾搭他的,不光占了他的床,还要占他的身子,恬不知耻。
如今摇身一变倒成了个正人君子了,我呸。
孟七七越想越气,若是过了叩仙大会那陈芳君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可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人独坐容易疯魔,孟七七喝了口冷茶,起身去探望被轮番折腾了大半天的师侄们。
孤山剑阁师姐弟三人,宋茹、戴小山、徒有穷,被折腾得最惨的便是小师弟徒有穷,因为人人都觉得他最弱。
徒有穷心里苦啊,这会儿累得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了,还不甘心地嚷嚷着,“凭什么啊?都来打我!打我一个人!一个人!”
戴小山靠在床尾惬意地吃着果子,揶揄道:“谁叫你最小呢,而且小师弟啊,你确实是我们三个里最弱的呀。啧,这果子真好吃,师姐,改名儿你跟大师兄说说,让他在孤山上也种两棵吧。”
“你就知道吃。”宋茹看着这对活宝师弟,脸上的严肃也绷不住了。
徒有穷连忙附议,“就是啊,师姐说得对,师兄你就知道吃!”
戴小山长叹一口气,“小师弟啊,你再这样,我的白鹤可就不给你骑了。”
“别别别!”徒有穷忙投降。
“乖,我的好师弟。”戴小山揉揉徒有穷的脑袋,“小师叔的三个徒弟来了,你以后就不再是我们孤山剑阁最小的弟子了,以后师兄师姐们就不能再疼你啦,都得去疼新来的小师弟了。”
徒有穷登时如遭雷劈,他求救地看向宋茹,“师姐,你们还是会最疼、最疼我的对不对?”
宋茹关切地看着他,可那份关切半掩在眸子里,露在外面的仍是一贯的冷肃。这落在徒有穷眼中,便是默许了。
此时晚归的穆归年恰好进来,看到徒有穷躺在床上背痛交加,脸色因为连番比斗而有些发白,像是快去了。旁边宋茹和戴小山看着他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惋惜和关爱,教人愣怔。
徒有穷看到他,却像看到了生的希望,垂死病中惊坐起,“四师兄,四师兄你还是最疼我的对不对?四师兄其实我最爱你了!”
四师兄面冷心热,一定不会轻易变心的,徒有穷想。
穆归年:“……”
恰好走到门外的孟七七闻言,心中感慨——他的这帮师侄,感情很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