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觉得很好闻想再嗅嗅,却被秦小满捏住了鼻子,随之一只手便朝他衣襟里摸去。
他赶紧抓住了使乱的手:“书房呢,别闹。”
秦小满露出犬牙:“装什么正经,我还不晓得你的。”
杜衡面颊微红,青天白日的也就罢了,尚且还不是在寝屋里。
他下意识往对着廊子的窗户望去,有些人早已经蓄谋,窗户早被闭上,只余两株开的极盛的秋菊望着窗边。
他想制住秦小满,奈何人坐在他的身上倒是让自己落了下乘。
秦小满见他脸有点红,轻巧使力推不开他,又不敢真大力推阻的模样很有些意思。
颇像昔年在村子里时受到惊吓,红着一张脸想跟他讲道理又讲不通的样子。
他俯过身:“我再给你生个小宝,不好吗?”
杜衡闻言手指扣住了秦小满的手指,张了张嘴,最后又合上了唇。
秦小满见状停了手,原是说的调情话,见着杜衡这模样,倒是把话说到观窍上了一般。
“真不好?!”
杜衡抱住秦小满的腰:“一点就要炸,我都还没说话呢。”
秦小满微压着眸子:“那你一脸苦瓜相,怎么着,还怕养不起啊?”
“瞧你说的,怎么会养不起。”
杜衡失笑。
其实他和小满都还年轻,两个小崽子也不算很大,但又稍稍懂得了些事情。
趁着现在再要一个孩子的话,他们能有精力养,且将来和前头两个哥哥相差岁数不大,如此挺好的。
再者杜衡以前也是想要三个小宝宝的,一家人很热闹,只不过:“再生一个小宝当然是好,只是先前你生澹策的时候那般不易,我看着心疼,不想再叫你冒那个险。”
先时生宝宝让他很捏了一把汗,有时候看着两个小崽子他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而今医疗算不得乐观,他恐秦小满有任何不测。
秦小满见杜衡说的认真,道:“先时生澹策的时候,我当是你说那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宽慰我,不想是真心实意的。”
杜衡摸了摸他额间的头发:“那你想要小宝吗?我自还是遵循你的意思。”
秦小满默了默,他小爹就是因为生孩子才没有的,即便是已经顺利的生了两个宝宝,他其实心里一直都还是有个坎儿的。
只是一贯来便是认为男子当养家糊口,兴盛门庭,而女子小哥儿就当担起传宗接代,繁衍子嗣的担子来。
杜衡如今都做上官儿了,不管外头怎么说,且也一心一意的守着他一个人,践行了昔年对他的承诺。
他只是觉得杜衡待他当真已经没得说,若是不为他多生两个孩子繁茂子嗣的话,好似有些对不住他。好比再生一个小宝,就跟着杜衡姓,如此也安他的心了。
哪怕心里也是有些幼时余悸,他还是想替杜衡多想想。
“可是那些做官人家的孩子都很多,庶子庶女的一大院子。咱们家可就只有两个。”
杜衡道:“孩子也不益在多,若是子孙不肖忤逆的,越多越气的人够呛;若是乖顺明理的,哪怕只有一个,且也省心贴心足够了。要紧的不是生多,而是在教养上。”
“我知你心里也是有所惧怕的,现在日子就很好了,你不必要觉得现在我做了官便想那些,我的心思同以前说要和你成亲时是一样的。”
杜衡揉了揉秦小满的后脊:“你要是觉得以后承意大了出嫁,家里只有一个澹策了冷清,那就不要承意走,招个女婿回来便是。”
他欣慰又苦恼:“左右咱们家的承意都讨人喜欢,想来以后要讨个入赘女婿也不会很难。”
秦小满斜了杜衡一眼:“先时谁把承意看得那么紧的,而下却又开始打算起人家往后的事情来了。”
杜衡蹭了蹭秦小满的脖子:“还不是为着你。”
“那便顺其自然,咱们不刻意去要,能避着就避着,没避着也就顺应天时。”
“好。”
十月底,早一批经办了手续领到荒地的老百姓已经上地开荒了。
秦小满原本是想多拿些土地来开的,只不过他想要临近县城的荒地,然则这般荒地抢手,分下来很是紧俏,他便也不好跟本地老百姓争。
最后不过要了两亩地。
杜衡同意他下地去折腾,也是为着让老百姓看到表率,且之后能实地种植传授经验。
秋末冬初是秋阳县最舒服的时节,农户扛着锄头镰刀,同深深扎在地里的狼尾草做着斗争。
先行要割砍掉荒草,接着翻土刨除土壤中的草树根以及石头。
为了泥土松软且土质好,还得将泥土粉碎后用筛子筛去碎石子。
开荒没那么容易,若是简单,那各地也不会任由着土地荒废却不肯利用起来。
老百姓知晓开荒累又难,县衙若是不出点帮扶政策,农户哪里敢轻易将劳力耗费在荒地上。
秦小满率之以表亲自扛着锄头刨地,一众开荒的女子哥儿大受鼓舞,原是荒原上当擦汗苦劳的沉闷劳作之景,而下却歌声寥寥,大伙儿干得喜气洋洋。
杜衡也没闲着,一一比对着各地采买回来的种子,最后才从平江府、南尹府等不同府地分别买回来了一批胡麻、棉花种子。
至于寒瓜,秋阳县的瓜种就已经是极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