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叽一声就摔在了泥地上,他哭的更大声了些,正要自己爬起来,忽而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拉起。
秦小竹一身的稀泥,看不清面前带着草帽的人是谁,依稀觉得是个大高个儿,身影十分熟悉,他吸着鼻子一把抱住了男人,心里更委屈了:“哥~我好怕!”
被他抱住的男人顿了顿才干咳了一声:“哥什么哥,我是李开。”
秦小竹愣了一下,旋即赶忙把人推开。
“别害怕,我看着你贼不敢来。”
秦小竹觉得很是丢人,在别人面前又哭又嚎的也就罢了,竟然还把他认错成了自己哥,他兀自走去了前头:“谁要你看着。”
李开看着冒雨倔着脾气走在前头的人,昏暗之中只有一道左右摇摆走不稳当的身影。
这回他再没听人的话叫别跟着就不跟着。
李开几步上前,拎小鸡一般径直把秦小竹抓了起来,直接扛到了肩上。
“啊!”秦小竹惊慌失措的大叫了一声,雨声之中不断的骂着:“李开,你这个混蛋,快放我下来!”
“你竟然敢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爹跟我哥!”
“.......”
雨夜之中,旷野上陆续传来异常的声响,灯也慢慢亮了起来,忽而便起了骚动。
杜衡追着贼人,虽是没有看见确切的身影,不过那贼人是拖着板车前来的,车轱辘拖出长长的印子,杜衡沿着印子一路走,在主村道上终于看见了人。
那贼人也是贪心不死,既已经惊动了人,竟然还舍不得偷盗的东西,一直拉着板车跑。
杜衡追上去的时候才看见竟然是两个人一道在拉车,否则还真在雨夜里跑不得那么快。
“在那儿呢,在那儿!别让他们跑了!”
醒了的村民在田野山地之间陆续的跑出来,眼见四面八方都是举着火把和家伙跑出来的人,拉车的贼人这才是真的慌了神。
“走!”
一声低吼,杜衡便见着板车被丢下,两个贼人一左一右跳下田坎,各自蹿走。
正是斜坡上,杜衡没去追贼人,先跑去拉住自往下滑的推车。
他跑着追上去,连忙扯住了拉柄,要是板车翻了,车上的坛子便是有绳捆着怕是也要摔破。
稳住板车的一瞬,杜衡长松了口气,与之同时一道亮了半边天的闪电撕扯而过。
不过须臾跨擦一声巨响,几乎是贴近地面的炸响声。
“啊!”
随之一声惨叫,喊的人心慌,杜衡也被惊的手一颤。
众人不由得都望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只见一道身影一下子便直挺挺的栽进了田里。
夜色之中,谁也不知被低空降下的雷劈中的是谁,只觉得背后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相公,相公!”
杜衡听见熟悉的声音,连忙回应:“小满,我在这儿!”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扎进了怀里。
雨下的大,两个人身上都湿透了,秦小满怕的都不晓得自己身体在发抖。
只紧紧抱着身前人的腰,他才把心落回了肚子里。
“没事,没事。”
杜衡回抱了小满一会儿,眼见着雨水快把火把都淋湿了,村民还在喊着:“在这儿,那儿!”
不多时村野上的人越来越多,秦岸在路上撞见了两人:“小满,杜衡,没事吧!”
秦小满摇了摇头,连忙又问:“二哥,你呢,有没有抓住贼人?”
“狗娘养的脚底像抹了油一样,我说怎么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扰乱人追,原不止一个,这才什么时节竟然就按捺不住出来偷了!叫老子逮住一刀一个!”
秦岸恶狠狠的骂道,一双凶煞的眼睛在雨中巡视着贼人的身影。
杜衡连忙劝道:“二哥可别闹出了人命。”
秦岸道:“放心我有分寸,你们两口子快先把东西拉回去,淋了雨当心坏了粮食!”
“刚刚也不晓得是谁被雷劈了,外头不安全。”
秦小满和杜衡点了点头,两人把板车拉着往回走。
家里亮的很,秦小满就是不晓得来了多少贼人,害怕家里走空了贼人折返回来又偷东西,他特地把灯亮着,就是为了唬人。
眼见家里没有人,小满道了一声:“这秦小竹是回去了不成。”
也是顾不得他跑哪儿去了。
拖着东西回到屋檐下,两人赶紧清理车上的货,发觉都是从他们家里偷的清油和黄豆,还有米粮。
好在是清油罐子没有被磕破,否则还不得心疼死人。
但米粮已经被雨水都打湿了,杜衡赶紧端出家里的大簸箕,把黄豆都倒在里头晾着。
大雨冲刷一番,先前晒的算是白费了,杜衡怕黄豆受潮长芽,端去放在了暖和的灶台上,起了一点炭火希望可以烤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