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倚雷,你来的正好,帮三哥看看。”巫烨起身,让出地方。
倚雷诊脉完毕,转身对:“王爷没有大碍,属下再加一副方子就可。”
巫烨扭头对卿颜道:“换一间房。”
而这时,门外的打斗声也不知何时早已停了下来。
几个楼中的下人进进出出有条不紊的处理尸体清理房间,见到巫烨,一个个躬身行礼完毕后,便继续清扫工作。这一番闹腾,动静不算小,然后开门探头的客人只是少数。只因涌泉楼地处于泉城,经常有江湖人士出没,见财起意之类的打打杀杀从不缺少,见得多了,一个个看没有热闹可看,便关了门安心睡觉去了。
南啸桓提着剑从门外走进,见到大厅的巫烨,怔了怔,上前行礼:“主上,外面已经处理干净了。共有十八名刺客,除去被燕九解决的七个,剩下知道逃不出去,都服毒自尽了。没有活口。”
巫烨朝南啸桓看去。
一身黑衣一看便知道是匆忙之下套上的,更别说那一头长发,披散在肩上,甚至有几缕还压在衣服里,顺着锁骨又钻了出来。他起得匆忙,甚至没有时间穿上里衣,仔细看去,顺着没有拉紧的衣襟若有若无还可以看见胸膛上不少的吻痕……
巫烨瞬间觉得太阳穴又疼了起来。轻瞟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倚雷和卿颜,果不其然,两人的目光挡也挡不住的集中在那微微敞开的衣襟上。
瞒不下去了……
巫烨心中低叹口气。“遗情”的解法,他是特地的保密了,除了南啸桓以及暮云萧安无,便只有他知。若无意外,他本预备就这样瞒一年下去的……
面前的人禀报完毕,却没听到巫烨的回应。待他抬眼看去,看到的却是巫烨无奈叹惜的神情,心中一动,南啸桓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倚雷和卿颜。
不久前才碰过面的两人,此刻盯着他的目光却那般奇怪,隐约还带了几分同情以及不忍……
起初他还在疑惑,然而当他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回自己身上后,南啸桓轻微一颤,立刻垂下头去,长睫低垂,掩住长眸中一闪而过的几丝尴尬。
“我知道了,还没其他事的话,你们就都下去休息吧。这几日连日赶路,大家都辛苦了……”
巫烨的突然开口,打破了弥漫在几人之中的尴尬。最后轻看了几人一眼,他转身上了二楼,向自己房间走去。
只留下三人,一时之间,默默无语……
星光璀璨的天宇温柔安谧,银月的光华温柔似纱轻柔罩下,墙角的几株栀子花在夜风中轻微晃动,淡淡的清雅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一股清冽醇厚的酒香顺着晚风扑鼻而入,西倚雷陶醉的眯眼深嗅了几下,赞道:“不愧是无羁楼中最富盛名的‘风细雪’,光闻这味道,我都要醉了大半。”
他这话不是自言自语,却如自语一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西倚雷低头笑笑,侧过头朝身旁看去。
弯月之下,静静地坐在屋顶上的人,是眉宇间一片冷然的南啸桓。他直着腰坐在那里,蓄势待发,仿佛随时准备抽剑迎敌。
一坛未开封的酒被倚雷随意朝那边扔了过去,南啸桓头也不回的出手一接,那酒便稳稳落在他手上。
“喝吧。我好不容易给卿颜姐要来的,可不要浪费了。”西倚雷仰头,已灌进了几口。
明明是爱酒之人,每每喝起来,却总是牛嚼牡丹一般。见他那样喝酒,南啸桓不禁低低叹气,同时拍开封泥。
“啸桓。”西倚雷突然开口,回头看向他,“……你我这么多年朋友,有什么话,我也就直说了。”
当西倚雷突然出现在他房中拉他出来喝酒,他心中就已明白他的意图。轻轻点头,南啸桓也不说话,目光凝在酒坛中弯月的倒影上。
“……你身上那些……和主上有关?”迟疑的声音,却是几乎和陈述并无二般的语调。
“嗯。”南啸桓低声应道,是西倚雷意料之中的答案,却让他一时没办法再继续开口。
内心的问题得到证实,以前的一些疑惑在这一刻也得到了解释。为何他被留在耀夜殿养伤、为何宫主言行举止间突然对他多了几分宠溺、为何那日夜宿野地宫主和他同时消失后又同时出现……
心头涌上不知什么滋味,西倚雷目光凝在南啸桓身上,半晌,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