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发生了一桩奇案。
唐府老太太的外孙女柳姓女子, 在唐府生活了十年, 因品行不端被送回老家, 却因此怨恨上了自己的外祖母,刚刚离开京都就逃离了护送她的家人,骗了外祖母去了废弃的破庙。
老太太带着一个妈妈去了破庙,三人发生了争执, 并动了手。混乱中,林妈妈被一块尖石头砸中头部, 当场死亡。
柳姓女子虽然受了伤, 却掐住了老太太的脖子。而老太太在快要断气之际, 拔下了头上的簪子乱刺, 刚巧刺穿了柳姓女子的喉咙,柳姓女子也当场死亡。
唐府的老太太经过此事,虽然命还在,却中了风, 身不能动, 口不能言。
终于找到此处的唐大人,看见破庙中的惨象,以为三人都已丧命, 心伤过度, 昏倒在破庙门前,第二日才被偶然经过的人发现。
不管外面的人是怎么传这件事的,唐府中却是一片死寂。
唐思文从破庙回来就病了,告了假, 没有去上衙,整日待在外院书房,谁也不见。短短几日,就形销骨立,鬓边添了白发。
陈氏得了唐若瑾的示意,没有给老太太请医送药,寿安堂院门依旧禁闭,名曰老太太受了惊吓,不允许有人去打扰她。除了每日送饭菜的人,寿安堂没有任何人出入,这里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唐思文再也没有进过寿安堂的院门。过了些天,陈氏把近身服侍老太太的人都找借口换掉了,新换上来的丫鬟都觉得这是个倒霉差事,没人肯尽心尽力地服侍卧床的老太太,尤其是她中了风,全身都不能动,每日都要数次便溺在床上,渐渐地,寿安堂的内室臭不可闻,没人愿意进去。
虽然林妈妈、柳映雪都死了,老太太也生不如死,唐若瑾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她不敢去江府,生怕自己遮不住情绪,让外祖母看出端倪。
宋逸成也知道这次的事对小姑娘影响很大,晚上来哄了两天,见她始终都情绪不高,想着干脆过了明路,白天带着小姑娘出去走走。
宋逸成想见唐思文,不过这次的事情对唐思文打击更大,他几乎不能出门,不肯见任何人。宋逸成只好跟陈氏报备了此事,陈氏对唐若瑾向来是不约束的,自然答应了。
正值盛夏,小姑娘又怕热,宋逸成用了自己的马车,他的马车比唐府的大多了,里面到处都铺着软垫,角落放了四个冰釜。唐若瑾一进去就觉得浑身清凉。
“逸成,咱们去哪里啊?”唐若瑾看着也钻进马车的宋逸成。
“天气太热,咱们去山里玩,山里面要凉快得多,若若多走走,散散心。”宋逸成看着小姑娘一进马车就窝在软垫上,像一只慵懒的猫,到了夏天,她明显倦怠动弹。
他那么忙,还要抽上一天的时间陪着自己去山里散心,唐若瑾心里暖暖的,不想扫兴,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勾住他的尾指,轻轻晃了晃,“逸成,谢谢你陪我。”
宋逸成反手握住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等成了亲,我天天陪你。白天我不在家,还有晚上呢。”
唐若瑾生怕他嘴里又说出浑话来,警告地眯起了眼睛。
宋逸成一笑,没有再招惹她,虽说她不管是捶还是拧,对自己来说都跟挠痒痒似的,可是她心情不好,不是调戏她的时候。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青望山,唐若瑾已经靠在宋逸成怀里睡着了。唐若瑾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四周非常安静,马车也停住没有动,她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宋逸成拿过旁边干净的巾子给她擦了擦脸,又帮她把脸颊上的头发抿到耳后,整了整她的衣襟,才说道:“咱们已经到了青望山,这里是我在山脚下的庄子。”
“咱们到庄子里了?”唐若瑾刚想起身跳下马车,宋逸成拉住了她。她睡了半天,万一压得腿脚麻了,这一下去非得摔跤不可。
宋逸成先跳下车,回身将两只大手叉在唐若瑾肋下,直接将她抱了下来。
唐若瑾笑眯眯地,两人关系日渐亲密,这样的动作她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可是,等看清眼前的情形,她瞬间不淡定了。
马车停在一个极大的院子里,院子干净整齐,这都没什么,可院子里那密密麻麻的人是怎么回事?宋逸成的侍卫都站成整齐的一排,恭敬地低着头,没人敢乱看,他们身后,还有好多人,一看就是庄子上的人,也都低着头。
几十号人都安安静静地候在院子里,一丝声音都没有,合着他们都在等自己睡醒?她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而且她还是被宋逸成抱下马车的,那些人会不会胡乱猜测他们在马车做些什么?
这个庄子是宋逸成的,意味着以后她就是这里的主母了,这就是她首次见庄里众人的方式?
宋逸成怎么不早点把自己叫醒?唐若瑾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坑老婆的世子!
“嘶——”有轻微的抽气声,唐若瑾看过去,发现有些庄子里的人见她下了车,正偷偷地打量她,显然看见了她瞪宋逸成的那凶狠一眼。
完了,形象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