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走到人堆里,用内力推开拥挤的人群,挤到了最前面,悄悄用内力把旁边的人推开,给自己留了一块儿空地。
人群中间,一个穿着红杉的男子,抓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男子的手,喊道,“林长风,你知不知道你欠了我鸳鸯楼多少钱?”
林长风慢悠悠地说道,“知道,我尽量还。”
红杉男子冷笑道,“你弹琴一天能赚几个钱?前两天居然还勾搭上我们鸳楼的头牌,看得起,你睡得起吗?”
林长风另一只手摇起了扇子道,“两情相悦而已,何必用银两权衡?”
红杉男子被噎了一下道,“你抬头看看,我这里是干什么的地方?你今天拿不出钱,就把这卖身契签了,像你这么大岁数的人,我们鸳楼本来是不要的,但也有好这口儿的人。”
“快签吧,快签吧,”周围的人起哄道,“我们还等着呢。”
陆柏:“.....”他握着拳头,手上青筋暴起,他再傻也明白了这里是男娼馆,陆柏怕自己忍不住上去揍林长风,什么玩意儿!
林长风看了一圈众人,从容地摇着扇子道,“急什么,自然有人愿意帮我还债。”
红杉男子嗤笑道,“你看看,谁会帮你还?”
陆柏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走出去道,“我来还。”
“......”
陆柏几乎把全身的钱都赔了进去,才把林长风赎出来。他没好气地拉着林长风往外走。
林长风把散乱的头发往后理了理,随意拿起一根筷子插上,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他虽然四十岁,但看起来也只有三十岁,也难怪还会有人喜欢。
林长风反手拉着陆柏的手腕,笑道,“这里的路很复杂,我熟,我带路。”
陆柏瞪了他一眼,这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吗?
林长风拉着他兜兜转转走了很久,推开了一扇门道,“进去吧。”说着他揽住陆柏的腰。
陆柏一掌把林长风打飞,冷着脸道,“这是出去的路?”
林长风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扶着墙站起来道,“方才我看你十分不耐,但却依然站在人堆里一直在看我,而且看我的眼神也是十分厌恶,我猜你并非喜好烟柳之地的人,但你出现在这里又一定有你必须出现的原因,看起来你和旁边的人也保持陌生的距离,所以不可能是跟随其他人来,恐怕是有人派你来找我吧。”
陆柏倚着门框撇撇嘴,没说话。
林长风继续说道,“这间屋子是这鸳鸯楼里最好的屋子,它的位置隐秘,隔音也很好,你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不早说!陆柏没好气地走进去摔上门。
林长风摸了摸鼻子,推门走进去,轻轻把门掩上。
陆柏十分厌恶林长风,不想和他多谈,只是说了一句话,“圣上宣你进宫。”
林长风微微一怔,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庸俗的普通人,圣上宣我作什么?”
陆柏冷笑道。“圣上宣你自然有他的意思,宣不宣是圣上的事,但去不去可不是你的事,今天你安安分分地跟我去客栈住一夜,明天我带你进宫。”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小狗腿。
陆柏突然回头看向林长风道,“你好男风?”
林长风笑道,“我这个人一向风流不下流,无论在哪方面都绝对是最完美的情人,要不咱们试试?”
“......”陆柏有些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和林长风拉开了距离。
林长风毫不在乎地整理整理衣服,跟着陆柏身后。
陆柏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只好把林长风带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开了一间房把林长风关在里面,自己搬了个板凳坐在门口守着,他担心自己一离开,林长风就会溜回鸳鸯楼。
林长风耸耸肩,躺到床上睡觉,陆柏不睡他可要睡,他岁数这么大了,多不容易。
这个不起眼的小客栈客源很少,林长风躺了一会儿就知道为什么这么少了,地上有老鼠在跑也就算了,被子和褥子又脏又旧,里面还有虫子,床缝里偶尔爬出来一两只蚂蚁。
林长风虽然把家业败的差不多了,但是祖宅还在,每天不在鸳鸯楼住就在祖宅里住,倒也没受过这苦。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出去要求换房而不被打的几率,半晌后,默默地把地上两个椅子拼到一起,缩在上面凑合一夜。
这个中元节无论是鬼还是人都过得十分糟心,就连在外面放河灯的百姓都遇到了突降的暴雨,只好收摊的收摊,回家的回家,烧纸钱的也不烧了,约会的小鸳鸯也被迫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