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秦政道,“顾先生那里今日就不去了。”昨天他都没有睡好。
“是。”
秦政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被一阵呻-吟声吵醒,他攥了攥床单,恨不得拍死赵国贤,怎么值的班?
半晌后他忍无可忍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脸郁气地掀开床幔,只见两个人在地上颠鸾倒凤,呻-吟声抑制不住的传来,下面的十分貌美女子转头看了秦政一眼,对秦政笑了笑。
秦政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赶紧放下床幔,忽然发觉事情有点不对,这里不是他的寝宫吗?
听着云雨之声,秦政摸着床幔的指尖颤了颤,片刻后他猛地掀开了床幔。
女子看了他一眼,忽然笑出了声。上面的男子停下动作,转头看向秦政,露出半张只有白骨的脸。
秦政抓紧了床幔,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忽然跳到地上,一把抓起男尸往墙上扔去,地上的女子也露出了全身,全身白骨化,只有颈椎上连接着一颗完整的脑袋。
“陛下,陛下......”一阵熟悉的声音,仿佛在秦政耳边呼唤。
秦政哆嗦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没有男尸女尸,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在做噩梦。
“咳咳咳......”顾明哲咳嗽了半天才说出话,“陛下,您怎么了?”
秦政定眼看着顾明哲,片刻后,忽然举起拳头恨恨地揍了过去。
顾明哲刚喘会儿气,就被揍懵了,他捂着脸,满脸难以置信道,“陛下,您为何揍我?”
难道这不是做梦,秦政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全黑的天色,半晌后说道,“朕为何在此处?”他不是在寝宫睡觉吗?就算睡了一下午,也不该到鹤竹斋啊。
顾明哲的眼泪都快被打出来了,他拿起旁边的冷巾捂着脸,十分委屈地说道,“臣也不知,方才臣正在睡觉,陛下突然推门走进来,似乎是夜游症,臣还未反应过来,陛下就抓起臣的领子往墙上扔,臣好不容易唤醒陛下,却又挨了您一顿揍。”
顾明哲第一次语速极快地说了这么长的一串话。
秦政难以置信地瞪着顾明哲,他......梦游了?他还在梦游的时候,机智的躲过层层岗哨跑到顾明哲这儿来了?不知为何,他的第一想法是给自己的机智点赞,就连梦游的时候都如此聪明。
半晌后,秦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道,“朕明日会宣御医,会让御医来给先生看看伤口,吓到先生了,着实抱歉。”
顾明哲坐到床边,敢怒不敢言看了他一眼道,“臣不敢。”
皇帝梦游这种事不好宣扬出去,秦政看着窗外道,“先生,你说朕能否在不惊动他人的前提下,回到乾清宫?”
顾明哲揉着脸,疼的倒吸冷气,他有些负气道,“依臣看不能,陛下难道不怕黑吗?”
“......”本来是不怕的,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骷髅,秦政就有些心虚。
最后,顾明哲为了明天的晚起,独自一人送秦政回去,躲过了层层岗哨,穿过了数条小路,甚至连睡在外间的侍女毒没有惊动,把秦政安全的护送到了床上。
秦政看着想贼一样东瞄西瞄的顾明哲,压低声音道,“先生躲岗哨在夜间行走如此熟练,有过不少的经验吧。”
顾明哲身体微僵,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秦政,道,“臣不敢。”
“哪里,先生谦虚了。”
“.....”
分别前,二人心有灵犀地在心里给对方下了相同的定义——都不是什么好鸟。
离上朝的还有大半夜的时间,秦政用床单将自己的脚绑住,然后拉上被子睡觉,梦游都是因为压力大,看来自己还真是被那天的东西吓到了,就连做梦都是噩梦。他决定明天让御医开个宁神的方子。
受到了这么多惊吓,秦政本以为自己都睡不着,哪曾想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大风吹过,秦政床边的窗户都被吹开了,嘭地撞在了墙上,风从窗户刮进来,吹动床幔,可是屋子里的人却丝毫没有被惊醒。
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站在窗外,脸上甚至还有蛆虫在蠕动,它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秦政,天快亮时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