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这是原著中的教主,在撞见杨莲亭好事儿之后,喝醉了穿越到霍文清跟教主在一起之后,目测:正剧风】
天光大明,外面似隐隐有人声,睡梦中东方不败听得不悦皱眉,他这小院位于山崖之后,进出的机关甚为隐蔽,当初筑这幽院的工匠尸骨已寒,知晓这入口的,唯有杨莲亭与他自己而已。
如今又是哪里来的人声?
睁目是青色的纱帐,他竟不是宿在那幽院么?是了,昨夜他一时兴起,抱了新酿出院去寻莲弟饮酒,可惜,那人在书房处理公务,竟与女子处理到了床上!
他怔在那里,到底没有选择破门而入,不过早已预料得的事,如今便是遇着了,又能如何?
后来,他不知去了哪处房檐,一个人对月灌完那坛落梅,大约是喝醉了,其后的事记得不甚清楚,再醒来时便已在此处。
东方不败觉得隐隐有些头疼,他抬手揉揉额角,发现自己仅着亵衣,发上簪钗尽取,喝醉的他会记得做这些么?
房门突然打开,他侧首,见一个男子端着些什么走进来,那男子见着床榻上有人也并未惊讶,放下东西便径直向他行了过来。
那人停在床边,开口隐隐带着些歉意:“东方,你感觉如何了?”
东方不败闻言甚为惊诧,那男子究竟是何身份,竟如此胆大妄为敢直呼他姓!然而奇怪的是他心中并未升起怒意,甚至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自己便已答:“阿清,我无碍的。”
听见自己答语的东方不败心中巨震,他为何会唤那男子“阿清”?他分明从未见过那男子!
那男子闻言似乎轻笑了一声,坐上床榻,从背后环抱住他,偏过头唇落在耳侧,低低道:“确是无碍,可苦了我……东方,今夜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温热的气息暧昧地洒在颈侧,暗示的意味明显至极,东方不败垂眸神色不明,怎会如此?
他在那男子靠近时,身体竟未生防范之意,武学到他这境界,若非刻意放任,是断无人可近身的,何况是颈项这般危险的位置。
东方不败摸到身上的银针,反手便刺那人神关、谷虚、巳芏三处穴位,身后那男子不闪不避,生生受了这招。
他转身定定看着那人,讶异压在心底,那男子分明是可以躲过的,他速度放得很慢,也故意泄露了戾气,以那人的武功,怎会避不过?
他故意露如此多的破绽,似乎是刻意不想伤着那人,但,为何?
那受伤的男子没有如常人般疼得满地打滚儿,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仿若没有痛觉,只是望他的那双眼眸隐隐带着委屈的意味,随后压抑道:“东方,我错了。”
“……错?”
东方不败心里有些乱,不对,有什么事情不对,这个人待他的亲密似习以为常,便是他这般无故出手,也未生一丝怒意,他并不识得此人,记忆里一丝映像也无,但却无端地生出亲近之意。
“东方,你昨晚只饮酒,现在该是饿了,先喝点粥吧。”
“好。”
你是谁?你是我什么人?东方不败很想这般问,但终未出口,他隐约明白,若他这般提了,那人便不会再如此对他,因为得那人此般相待的,不该是他东方不败。
那人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叠好的衣物,凑近似要伺候他更衣,他按住那人伸过来的手,接过衣物,道:“本座自己来。”
那人抬目,墨眸闪过疑惑,他却注意到,方才的针还深深钉在那男子颈侧,为何不自行取下?那男子颈侧肌肤细微的痉挛他看在眼里,那人分明是疼的!
心下不忍,他拂袖扫落了银针,见那男子眸中绽出一抹笑意,抬手捂上伤处,开口却带着一丝可怜的意味,那人说:“东方,好疼。”
东方不败几乎是狼狈地避过那人灼灼的目光,压下心头悸动,冷声道:“这点疼算不得什么,你忍得了!”
为何他要这样说,若此般酷刑都算不得什么……那人曾经历过怎样的疼痛?
他旁移几步,背过身,迅速穿好衣物,系好腰带方才意识到这是一套男装,东方不败心下一凉,那人知道他是男子?那人发现他下身的秘密了么?那人是如何看他的……不男不女的老妖怪么?
听那男子脚步声又向他行来,东方不败道:“滚……出去!”
那人脚步一滞,良久轻轻叹口气,答:“好。”其后便离了房间,关上门。
东方不败见屋内已无人,才静下心观察这处地方,却隐约想起,这里的布置分明是他曾经的寝卧,但也有细小差别……床上是两个枕头,被褥上大红的鸳鸯戏水,观压痕,昨晚睡的该是两个人。
所以,昨晚是他与那男子同床?那人怎么敢!
移步镜前,镜面清晰印出他的模样,青丝尽散,雌雄难辨,眉宇间的阴柔之意尽显,哪里像是个男子……
原来,他东方不败便是这般模样,果然,还是莫出现于人前的好,这世上除了莲弟,还有谁会不嫌弃他,不,莲弟也是嫌弃他的,只是那人为着权势,可以堪堪忍受他而已。
东方不败束好发冠,洗漱后并没有动桌上的温粥,打开门便走了出去,观院子的地形,果真是他从前的居所。
路上遇见的仆从侍卫都向他下跪行礼,目光中带着敬意,但……不对,从前这些人见着他的时候,虽有敬,但更多的是惧,且他已闭关许久,为何那些人见着他一丝惊诧也无?
转角遇上了童白熊与桑三娘,童大哥似乎对在此处遇着他有些惊异,大着嗓门道:“东方兄弟,你怎的还在这里?……”
后面的话卡了,因为一只绣花鞋把他的脚碾了又碾,还真特么挺疼!童白熊不解地看过去,桑三娘见东方不败的视线也移了过来,若无其事地收回脚,拱手道:“教主莫怪,老童只是想起了光明殿上等着的那几位香主。”
“……等在光明殿?”
“东方兄弟莫不是糊涂了,每月十五那几个都会到崖上来禀报事宜的,以往这个时候,刘鹏那厮都已经收工来找我喝【酒了】噫~三娘,你作甚!”
“教主,属下与老童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桑三娘拖着人走了几步,见东方不败神色郁郁,还是忍不住停下劝道:“另……另外,那霍小子皮糙肉厚,教主若是被他气得狠了,尽管收拾便是,莫要闷在心里!”
东方不败看着童白熊与桑三娘消失在视线,心中怪异更甚,那二人对他真是太过随意了,登上教主之位后的孤寂他记得分明,高处自是不胜寒的,但那二人待他为何还是如此亲近?
还有,桑三娘口中的霍小子是谁,他便是被气得狠了也只是收拾么?呵~历来挑起他怒火的,不都被挫骨扬灰了么?
因着那份怪异,东方不败没有选择回那幽院,而是去了光明殿,等在那里的香主到此时才见着他,没有一丝惊奇,嗯,昨儿个探子来报,那霍公子带了坛好酒去寻教主么,酒后总得乱性么,所以来迟很正常的啦╮(╯_╰)╭!
只是,教主这神情看着不甚愉悦啊~难道是昨晚没能尽兴?不应该啊,那霍公子都跑南风馆学艺去了,还……还满足不了教主么?
虽然一众香主想法歪得不能再歪,但看着是正正经经大义凛然的,按部就班地说着教务,丝毫没有表现出对教主私生活的关注。
东方不败漫不经心地听着,细细把玩手中的瓷杯,垂下的眸带着不解,怪异之处太多了,他仿佛与此地格格不入,除了他还是这教主身份,还是个……阉人。
事务禀报到一半,大殿的门突然被打开,东方不败抬眸,见先前那男子端着东西站在殿外,那人的目光落在他把玩瓷杯的手上,微微敛眉,随后大步走了进来。
那几位香主也没觉着不妥,纷纷见礼,唤了声“霍公子”,便知趣儿的告退,还记得出去要关上门!
对此东方不败是讶异的,他着实想不出这男子是何身份,公子之名……是男宠么?然而当初他便是再如何予杨莲亭权,教中人见着也都是目含鄙夷的,遑论如此“自觉”。
“东方,你怎的没喝粥就到这里来了?晚点有什么关系。”说完那男子放下东西,夺了他手中的瓷杯,道:“我说过,空腹饮茶不好的。”
东方不败看着那男子眼里的关怀,心中悸动,又垂眸看桌上的热粥——已不是早晨备的那份,他听见自己说:“我没饮茶,粥未喝……只是当时不饿罢了。”
随后他端起那碗粥,连验毒也未曾,便直接吃进嘴里,入口的粥香滑软糯,当真是许久都未曾用过的东西了。
他本不重口腹之欲,只当食物是维持生存的必要之物,那机关外食盒里的饭菜虽是三餐在换,但他却是三日取一次,用的东西热也罢,凉也罢……都分不得他一丝精力。
东方不败怔怔地想,若是莲弟待他有这男子三分关怀,他怕是即死也甘愿了,可惜……那人每次来,不过送些稀奇物事,连多停留些时辰都不愿,何况是关心他一丝。
粥用完,他将那碗放远了些,仿若想将这份温暖推远——他还要回那清冷的幽院。但那男子却像感觉到什么,抓住他正往回收的手,眉深颦,目光里带着伤痛与不可置信,是发现他不是那个“他”了么?
那男子捂住胸口,他说:“东方,你厌弃我了,是么?”
明明是个问句,却偏偏带着肯定的语气。但,他东方不败从未得到过,何来厌弃,让那个男子如此在意着的人,不是他。所以,他云淡风轻地抽回了那只被抓住的手,却不知为何,心口钝钝地在疼。
东方不败没有再看那男子,踱步离了大殿,他隐约猜到一些事,却不愿相信,但总须确认。
他去了从前处理事务的书房,桌上备着热茶,说明这里仍然有人在用,是“他”吧?书案上的信折摊开着,批阅的笔迹,果真与他别无二致,尾处的落款日期,却是他饮酒那日。
东方不败仰首望了望窗外的天空,闭目想,果真,这已不是他从前习惯的那片天了啊,他在书房枯坐到晌午,有侍女来报:“禀教主,霍公子不知为何吐血晕倒在了光明殿,平神医已经赶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