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娘还在睡觉。”郦芜蘅坐在郦沧山对面,“爹,你在那边这么长时间,就没担心过娘吗?”
郦沧山满嘴苦涩,“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我走不开啊,你奶奶眼看就……那样了,你小叔如今被这么多人追着,你小婶婶抱着我们郦家的根要改嫁,我能怎么办啊!”
郦芜蘅笑了,“爹,你说这话我听着就不舒服了,什么叫做你能怎么办?那是小叔的根,他自己都不担心,要去勾搭别的女人,你担心什么?我们郦家也不缺他一人啊,没了小婶婶生的男孩,还有我两个哥哥,如今我娘肚子里又给你怀了一个,难道他们就不是郦家的人了吗?你这话我真的不明白,奶奶病了,可奶奶是小叔管着,我们家每个月也出钱了,这么多钱,小叔都拿去干什么了?以前我就说过,小叔能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你们有着很大的关系,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他们让你上山打猎,考虑过你会死在山上吗?考虑过我娘肚子里的孩子吗?爹,你想我娘守寡是吗?要是这样,也行,你回去吧,我会和娘说,你们和离,两位哥哥也长大了,我也不小了,最小的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们兄妹来管,你去照顾奶奶,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你今天要是答应,我们也不留你了,马上就去为你联系回去的人,送你回去!”
郦芜蘅的话太过于干脆利落,郦恒安和郦修远兄弟两都惊呆了,一个两个瞪着眼睛望着郦芜蘅,不敢相信。
郦沧山心里很纠结,经过了这么多事,他也明白,自己的亲娘和弟弟压根就是把他看成是随时拿钱的匣子,不是儿子,可他就是无法控制,每次当韩氏找自己要钱,又哭又闹,他总是想尽办法,将钱凑出来给她。
“蘅儿……”
郦沧山望着郦芜蘅,但看到郦芜蘅满眼坚定,心里“咯噔”一声。
“爹,其他话,我也不想说了。这些年,我们说得真的够多了,可你一直听不进去,以前娘总说和你和离,我们兄妹几人始终觉得还不至于闹到那一步,可如今,你还上山打猎,可见在你心里,压根没有娘和我们兄妹几人,所以,我们也不想再说什么,就这么吧!”
郦沧山望着郦芜蘅,再看他们兄弟二人,眼神一点一点暗下来。
“爹,蘅儿说得没错!”郦修远沉声说道:“这么多年,你想怎么孝敬,我们都没话说,毕竟那是我们的亲人。可如今,娘挺着大肚子,你却去山上打猎,在你心里,我们一家,可能压根就不是你的亲人吧!既然这样,我们也赞成蘅儿的意思,你若是真的要回家,也没关系,我们马上为你联系人,送你回去!”
郦恒安握紧了拳头,“奶奶的病,早前大夫就说了,不能生气,千万少动怒,可小叔依然去……做出那些事情来,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你打猎,这一次,如果不是有人碰到将你救了回来,可你都是到了神都才醒,真的是命大!我们不敢想象,要是你真的……娘怎么办!与其这样,不如你们早早分开比较好,这样娘或许会痛苦,但总比知道你被他们连累到死强!”
“你们……”
郦沧山怔怔的望着他们兄妹三人,这一次,郦恒安都没有像以前那样愤怒,有的只是愤怒之后的爆发,无声的爆发,他们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这是他们最后的决定。
久久,空气一度凝滞,气氛很沉重,郦沧山望着他们,好半响之后,才缓缓低下头去,“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