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恒安拍拍郦沧海的肩膀,“我大哥是我们郦家的骄傲,他一个人去神都,爹和娘肯定都不会放心的,我们去帮忙打点打点,照顾他,奶奶去了……唉,神都那地方,我倒是去过一次,说起来啊,那地方极其繁华,只不过有一点,天子脚下,就是落下一块瓦砸到十个人,起码八个人都是官宦人家,我们这样的人家去哪里,住的地方都没有,这稍有不慎,万一得罪了什么人,可就不好了。”
郦恒安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们是去照顾人的,你呢,只会惹祸,那种地方,倒是都是贵人,可比不得他们这个小小的西康县,万一惹到点麻烦,可怎么办?
郦沧海气得不行,拳头握得紧紧的,郦沧山听郦恒安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没有什么比修远科考更重要。
“那我怎么办?”韩氏横眉冷对,“你这么一走,这几个月,我怎么办?我反正老了,要死也能死了,可是这个孩子可怎么办啊?她还什么都不懂,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难道,就要被饿死了吗?”
韩氏这么一说,全家都露出了一股厌恶的神情,郦芜蘅脸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但是眼底,却深深地厌恶,“奶奶,你这话说得,妞妞有自己的亲爹亲娘,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至于你……我们不是每个月都要给你五百钱吗?我们找乌央爷爷看了好日子就走,到时候把三个月的钱给你,你肯定不会这么可怜的。爹,你说是吧?”
郦芜蘅揪着郦沧山的衣袖,郦沧山急忙点头,关氏现在心情不好,他可不想再惹她生气,他这一看,没看到关氏,急忙站起来,“娘,蘅儿说的没错,一两多银子,我给你二两,短短一两个月,一点也不困难。”他把屋子看了一遍,也没看到关氏,有些心慌,问郦芜蘅:“你娘呢?看到她了吗?”
郦芜蘅摇摇头,自己也看了一圈,没看到关氏,“娘这是去哪儿了?”
郦沧山丢下一句“我去找找。”就走了。
韩氏望着他的背影,恨得牙痒痒的,那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啊,家里的钱已经被郦沧海全部掏光了,就剩下那三亩地和菜园子,要是郦沧山再不拿点钱出来,他们一家真的要喝西北风去了,何况开了年,又要交税。
郦芜蘅很满意,只要看到韩氏和郦沧海不舒服,她心里就舒服了。
郦沧山在屋子里找到关氏,她正趴在床上哭,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娘家,关家的人,但凡是参与的,都被判刑了,作为帮凶的几个孩子,都判了服劳役,只要嫁出去的女儿,才稍稍好点,没有受到大的刑罚,但是名声也丑了,因此,她娘家已经不存在了。
“媳妇儿,怎么哭上了?想岳父了?”
郦沧山低声抱起关氏,关氏靠在郦沧山的胸前,哽咽的嗯了一声,郦沧山满心无奈,又是心疼,又是伤心,“别想着岳父了,我今天祭祖的时候,特意请了岳父,你放心吧,做错的人都受到了惩罚,你别总放在心上,你没听到大师说,如果阳间的人总是牵挂着阴间的人,会使得他无法转世投胎,我们不能害了岳父,他这辈子过得太苦了,下辈子,他一定会好好的,过得很好。”
关氏没说话,只是郦沧山的胸膛越发湿润了,他抱着她,好一会儿,他突然想到刚刚郦芜蘅说的话,“媳妇儿,刚刚蘅儿说,打算过了年,我们全家就要动身去神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