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思行扶住身边的门框,“婶婶,我娘真的急需钱啊,求求你了,我给你当牛做马,你借我一点钱吧,求求你了……”
“你别说求我了,你就是供着我,也没用!”那妇人神情淡漠的挥挥手,“当牛做马?哼,你自己那身板,还当牛做马呢,把你卖掉都没人要,行了,行了,也不是我不顾念我们之间的亲戚情分,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你也行行好,别在我们家要钱了,我给你拿不出钱来啊,走吧,走吧!”
那妇人像是在追赶苍蝇一样,“思行,你也别忙活了,你娘活了这些年,差不多了,要死也该死了,省得拖累我们大家,你自己说是不是啊?”
听到这话,聂思行苍白的脸上眼睛凸出来,表情显得异常狰狞:“什么叫做拖累你们?当年我爹还在的时候,你们谁不是舔着脸凑上去?现在我们家有难了,你们一个个,你们,你们对的起我爹呢?你们,你们……”
“你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也说了,你爹还在的时候,当初你爹是秀才,开了个私塾,要不是为了孩子,谁乐意舔着你们家的凉皮股啊?我今天就把实话给你放在这里,我们家没钱,没钱,听得懂吗?我就是有钱,我也不给你,借了你一两银子,那是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自己出去问问,谁借钱给你了?你们家都那样了,借钱给你,你还得起吗?”
“你们……”
“蘅儿,你看什么呢?”
郦修远扯了扯郦芜蘅的衣袖,好奇的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看到聂思行倒在地上的画面,随后就看到那妇人弯腰,直接将聂思行丢在街道上,最后拍拍手,啐了一口,说了一声:“真是晦气!”就重重的关上门。
“咦?”郦修远看到聂思行倒在地上,轻轻的发出一声,他随即走了过去,郦芜蘅急忙问他:“大哥,你认识他?”
郦修远点点头,一边走一边说道:“说起来,他是我夫子一个世交的孩子,当初他爹是秀才,在县城开了一间私塾,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好歹衣食无忧,不过前几天那位秀才生病去世了,这些年,也没听说他念书,前些天夫子还提到他呢,说起来,要不是那位秀才突然离世,怕是这才是我们西康县城的天才。”
原来是这样,郦芜蘅也跟了过去,郦沧山跟着走了过去,看到聂思行,忍不住叹息:“唉,刚刚我们在药铺看到他了,挺可怜的一个孩子。”
郦修远将聂思行扶起来,郦芜蘅急忙拿出一块帕子递给郦修远,然后拿出一个竹筒,递给郦修远:“大哥,给他喝点水吧,我看他这样,怕是焦急上火造成的,我和爹先前在药铺看到他给大夫磕头,弄成这样,现在又这样,怕是要生病!”
郦修远把水喂给聂思行,一会儿之后,聂思行悠悠然醒来,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入眼的就是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仔细一看,不认识这人,他挣扎着起来,可当他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身边的郦芜蘅,微微愣了一下,他想到了什么,随即自嘲的笑了一声:“多谢!”
说完,就要站起身来。
“聂兄,你不认识小弟了吗?”郦修远叫住了他,“我是方夫子的学生,我姓郦!”顿了顿,郦修远笑着说道:“是了,那次见到你,你跟着你的父亲,我在门口偶然见过一面,前几天夫子还提起你,说是怎么没看到你,没想到如初巧合,这是我爹,这是我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