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沧山深吸了一口气,满怀希望的走了进去,郦芜蘅紧随其后。
刚进去就看到这样一幕,一个男孩跪在地上,他身上青色的学生长衫到处都打满了补丁,可能因为太旧了,青色褪色了,变成了浅色,他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衣衫上还被人踩了几个脚印,他一个劲的磕头,在他抬起头的瞬间,郦芜蘅看清了他的长相,更吸引人的是他额头上的那块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看得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不正是前不久他们买书的那少年吗?他怎么在这里?
郦沧山着急,直接去找大夫,找了一圈下来,压根没人理会他,倒是有个学徒类的,上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口问了一句“你干什么啊?”
郦沧山说要看病,那学徒上上下下打量了郦沧山一眼,敷衍了一句:“等着吧,大夫在内堂。”
就这样,郦沧山再次回到郦芜蘅身边,神情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激动:“蘅儿,等等,等等就好了,等大夫给你看看,看看就好了。”
郦芜蘅浅浅的回了他一句,低头继续看着还在继续磕头的少年。
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摇晃着头,低声说道:“唉,造孽啊,这孩子倒是个孝顺的,可是你没钱,他们是不会给你娘看病的。”
“是啊,这孩子都来了好多天了,每天来都一个劲的磕头,可是,这都这么多天了,那大夫压根就没出来过,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娘就你一个孩子,你别忙着磕头了,你到时候有个好歹,你让她怎么活啊?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了!”这时,另外一个老婆婆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郦沧山这时也注意到了地上磕头的少年,问身边的人:“老人家,这孩子……”
那个老婆婆怜悯的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摇摇头:“唉,说起来,这孩子……我认识,以前他爹还是个秀才呢,只是后来身体不好,几年前撒手西去了,他这一去,丢下他们孤儿寡母,他娘身体不好,今年更是严重,为了药费,这孩子把家里但凡是能变卖的都变卖了,上次请了这里的一个大夫给他娘看病,没想到还有点效果,可是药铺啊,都是烧钱的地方啊,一次两次下来,钱就没了,这下人家大夫说什么也不肯上门治病了,这不,他就每天都来这里跪着求大夫,唉,都是可怜的孩子啊,要不是他娘,这孩子估计早就是秀才了,他可聪明了……”
郦沧山听着老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也很同情,可同情归同情,他也没有那个钱去帮忙,就算有钱,他娘那个病……病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三五天就能治好的,这个无底洞可不好填啊,因此,他也只是同情,并没傻到把自己的荷包掏出来给他。
过了一会儿,就来了几个学徒打扮的青年,他们走到那少年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没钱你看什么病啊?我们这里又不是善堂,你要找人看病,去善堂,不要在我们这里,真是晦气得很,快走,快走,再不走,我们把你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