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芜蘅和郦恒安小小的身影渐渐地没入人群,蔡掌柜这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转身望了一眼二楼的方向,大步朝后堂厨房走去。
很快,蔡掌柜带着庞师傅一起,一人手上端着几盘菜,上了二楼,敲开雅间的门。
窗前站着一个身材瘦削,年纪大约十几岁、身穿藏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在桌子旁,站着一个弯腰的老人,也不知道是他年纪大了还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微微弯腰的动作,看到蔡掌柜和庞师傅进来,老人瞥了一眼,两人顿时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急忙将菜放在桌上。
“好了,这里用不着你们了,都下去吧!”
“等等!”
少年转过身来,尽管已经见了好几次,可蔡掌柜还是忍不住赞叹。
眼前的少年皮肤微微呈现病态的苍白,他很瘦,和刚才的郦恒安相比,瘦得就像是一道闪电似的,但是他的五官,长得十分精致。
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嘴唇有些苍白,最特别的是那双丹凤眼,眼角微微斜向上挑,是他从未见过的精致,要不是提前知道他的性别,怕是他都会认错,以为这是哪家精致的千金小姐。
庞师傅却是第一次来这里,见到这少年,惊得差点掉了下巴,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蔡掌柜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听他的,说什么非要上来跟客人介绍介绍,完了完了!
他狠狠的扯了一把庞师傅的衣裳,庞师傅这才回过神来。
“大少爷,你该用膳了!”
老人走到窗前,用手理了理他的衣领,“老耿,都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们在这里,吃饭就吃饭,不用那么多规矩!”
少年的声音很清冷,咋一听上去,像雨滴打在青竹子上,又像是溪水调皮的从旁边的浮萍上掠过,很好听,但就是带着说不出的疏离。
“大少爷,你到底是大少爷……和别人不一样……”
耿管家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少年挥手打断了,“在这个地方,这些话就不要说了。蔡掌柜,这就是他们的菜做出来的吧?”
蔡掌柜斜睨了一眼耿管家,他一直以为他们的东家是耿管家,这一次才知道,原来东家是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精致少年,他更加恭敬了,“是的!大少爷,这就是醋溜白菜!”
“嗯!”
少年轻轻嗯一声,耿管家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银针,每一盘菜都认真检查过了,才站在一边去,少年这才拿起手边的筷子,搛了一筷子,放到嘴边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