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沧山放下手中的斧头,关氏没有如以前一样对着他大喊大叫,可就是这样,反而让郦沧山一时不知所措,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孩子他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孩子们担心的!”
“是,你不会让孩子们担心,你只会让我担心!”关氏眼神幽暗,盯着郦沧山,“郦沧山,你永远都是这么自私,你只知道让我替你着想,替你娘着想,替你弟弟着想,可是,有谁替你着想?你告诉我,谁替你着想?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也知道我拦不住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回头看看我们成么?看看我,看看孩子们,你不仅仅是你娘的儿子,你弟弟的哥哥,你更是我们的天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们一家子都去死吗?”
“媳妇儿……”
“你别说话,郦沧山,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很自私,真的!”关氏说着说着,眼泪就留下来了,她无声的眼泪,每一滴都像是落在郦沧山的心尖尖上,让他的心一颤一颤的,整颗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嘴笨的他却偏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知道手忙脚乱,想要给关氏擦拭掉脸颊的泪水。
关氏却一把拍开他的手,“郦沧山,你看看修远和恒安。他们才十五岁,小叔都二十多岁了,二十多岁了,你觉得他还是个孩子么?我知道你心疼你弟弟,心疼你娘,可是心疼不是这么心疼的,你这是要害了他啊!”
郦沧山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关氏,关氏自己用袖子擦干净眼泪,“我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常常听到修远背诵什么‘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你看看,小叔被我们,被你,娇惯成什么样了?”
关氏低下头,藏住眼底的一抹狡黠,这句话是恒安教她的,他们灰溜溜的从韩氏哪里回来,郦沧海打了她的女儿,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她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更何况关氏从来都不是这样一个忍气吞声的人,既然你敢动我的女儿,那我就要动你根基!
“媳妇儿,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郦沧山是个粗人,哪里明白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疼你那个弟弟,你如果真的疼爱他,怎么会把他娇惯成那样?沧山,你看看他,再看看我们家的几个孩子,沧海知道什么季节种什么吗?他知道饭是怎么来的吗?作为一个乡下的孩子,你看他会什么?他除了知道来你面前伸手要钱,还会什么?你想过没有,若是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你弟弟该怎么生活?”关氏的质问一下子就问住郦沧山了。
郦沧山眼神迷茫,是啊,要是以后他们都不在了,那沧海该如何生活?
关氏见有戏,心里马上就来劲了,她站起身来,“沧山,真正疼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疼爱法。明天下地,你叫上你弟弟吧。你慢慢的教他,都是乡下的孩子,更何况他也是个大人了,难道这种小孩子都会的事情,他不会?”
郦沧山想了想,是这么回事,割稻子就连十岁的郦芜蘅都会,难不成郦沧海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还不会吗?